第60章 文明坍塌
“月明星稀，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陳羽一把將手機捏碎丟入垃圾桶，拍了拍手。
望著窗外的夜空有感而發。
這一幕。
君子人如玉，夜空明亮。
冷風吹過外窗，留下了一片寒霜。
二者交互點綴，共繪一副美景。
此刻，天人和諧，渾然一體。
可惜…不時響起的打鼾聲頗有些煞風景。
無奈看去。
一旁搖椅上，豐芮已經睡成了死豬。
不時翻個身，搖晃兩下。
小護士貼心的拿來兩張毛毯。
一張蓋給豐芮。
一張給陳羽裹腿，又倒了杯熱茶。
“陳先生，夜晚了，天也冷。小心不要著涼了，身體要緊。”
陳羽笑著接過，“謝謝。”
吹過熱氣，飲了口。
微微驚訝。
是甜的。
小護士繞著手指，埋低了頭。
“晚上喝濃茶不好。”
“所以我，我放了些蜂蜜。有助於睡眠的。”
“您最近休息得很晚。”
“...有心了，早點休息。”
陳羽向她溫和一笑，轉動著輪椅回屋了。
燈光熄滅。
…
…
“哈啊~肩膀好酸。哥們，昨晚走的時候怎麽也不喊我。”
豐芮活動著全身，循著香味來到餐桌前。
看到慢條斯理看書的陳羽時，小聲埋怨。
“喊不醒。”
“再說，你睡得挺好的。”
“那倒也是。”豐芮‘嘎巴’掰響脖子，露出個舒爽的笑容。
昨晚倒是做了個美夢。
具體是什麽記不清了，隻是隱隱回憶起，自己好像在叢林中**來**去。
舉著香蕉拍胸長吼。
還跟幾隻大馬猴排成排，一起捉跳蚤來著？
吧嗒吧嗒嘴，有點懷念那種奇妙的口感。
便抻著脖子朝乒乒乓乓的廚房問道。
“琳琳，家裏還有跳跳糖嗎？”
所有物資都交由小護士記錄管理。
後勤這方麵剩下什麽，她再熟悉不過。
“啊？我想想…”
小護士穿了件byebyekitty的小圍裙。
端著海鮮粥與小榨菜放在陳羽麵前。
嘟起小嘴回憶一後，有些苦惱。
“沒有耶，家裏隻有方糖塊了。”
“想吃甜食的話，一會我做些蛋撻好嗎？”
“太好了~琳琳最棒了~”
豐芮混不吝地向小護士比了個心，眨眼wink。
正想再說兩句俏皮話，就被陳羽冷聲打斷。
“琳琳，別總是慣著他。”
“老實吃飯，一會跟我出去一趟。”
“哎…好叭~”豐芮嘴裏含著勺子，下巴擱在桌麵上無精打采。
照例吹捧了幾句小護士的手藝後，才向陳羽問道。
“對了，哥們，咱去哪？”
“鄭城。”
“哦…噗！！你，你說去哪？？”
豐芮震驚地猛然站起。
昨晚看直播時，還在猜測鄭城已經淪陷。
怎麽扭頭就要去送人頭？
他焦急道，“哥們，你要是因為我那天說的話…大可不必啊。”
“我承認這兩天我是有些囂張，那咱也可以用點溫和的手段嘛…”
“要不我給你女裝熱舞一段？”
“...大可不必。”
就豐芮廢話的功夫，陳羽已經吃好了。
養病這些天，他越發有老年化的趨勢。
天天茶不離手，小毛毯不離身。
捧著小護士提前準備好的熱茶，陳羽故意取笑道。
“怕什麽？爺們點，硬著頭皮隻管衝。”
豐芮還以為他是認真的，更急了。
“衝？衝哪？我衝不過怎麽辦？”
“衝不過就歇會唄，地上涼快。”
陳羽將此事蓋棺定論，“快吃，別浪費琳琳的手藝。”
“哼哼~哼唧…”
豐芮如受委屈的吉娃娃，搖起一勺蝦仁塞滿嘴，哼哼唧唧地叫道。
看得小護士捂嘴一樂。
“對了，琳琳，一會盤子不要清洗，丟在水槽就好。”
此行的危險性不好說，陳羽不打算帶小護士出去。
“等我們離開時會將你送進安全屋，暫時委屈會兒。”
盡管陳羽語氣輕鬆。
但敏銳的小護士還是聽出了陳羽的擔憂。
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咬緊嘴唇。
乖乖的點了點頭。
“好的，陳先生。”
…
…
這次出門沒開那輛張狂的veneno，而是換成低調不少的cayenne。
再低調的也沒了。
豐芮嫌棄的不行，吐槽了一路。
“連玩具都算不上，掉檔次。”
“……”
喜歡玩？
那一會讓你玩個夠。
在快要進入鄭城時，主流幹道上牽起了廢棄的警戒線。
在往前的一段道路仿佛被什麽東西翻了個底朝天。
石渣與泥土下的子彈殼熠熠發光。
望向市中心的位置，滾滾黑煙直衝雲天。
穿過城市的風中帶著硝煙與悲傷的氣息。
感受到行駛速度減慢，陳羽拍了拍豐芮的肩膀，安撫道。
“直接開進去吧。”
“...嗯。”
沉重的輪胎向前滾動，見證了這座城市遭受的一切。
高樓坍塌，水泥鋼筋暴露在陰翳天空下。
人們驚慌逃跑時，導致車輛在路口撞在一起。
風一吹過。
燒毀的車架中，便亮起星星火光。
死寂的城市如同病重了的巨人。
如今，隻剩下祂的屍骸….
‘吱扭扭…’
“就停在這吧。”
車輛緩緩在一片空地上停下。
兩個披著貼甲片的怪人從中走出。
陳羽依舊坐在輪椅上，由豐芮推著向前。
一路經過時，叮叮當當聲令吸引了暗影中的注意。
陰影扭曲蠕動，發出‘嗡嗡’震耳的癡愚聲。
陳羽看的清楚，那片陰影反射著金屬的光澤。
城市中有多少光亮照射不到的位置，便有多少陰影。
“奇怪，鐵蟻蜂不具備懼光性才對。”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不定向進化？”
沉悶的氣氛令陳羽有些不安。
他一路一直留意著，卻從沒發現一具屬於人類的屍骸。
就算吃的幹淨，也不可能連一點殘渣都沒有才對。
“...哥們，我好難受。”
豐芮雙眼早已赤紅，聲音哽咽。
盡管在平日裏，他看起來隻是個混吃等死、沒什麽理想的富三代。
但，他還是人。
是個心還熱著的活人！
看到屬於人類的文明坍塌。
同胞們被吞食殆盡…
“草踏馬的禦獸！”
“這群該死的入侵怪物！”
也就在這一刻，在豐芮的心底中，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