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百四十九分
不過，雖對林鈞的數學成績提高感到驚喜，又一個問題擺到眼前：
一百四十九分和一百三分，究竟為什麽差這麽多？
宇碩和薛數對望一眼，而呂慧群還滿臉陰沉地瞪著的林鈞，厲聲道：
“林鈞同學，你究竟在做什麽小動作！”
“這麽高的分，一定是抄了！”
林鈞慢悠悠起立，再度堂而皇之走到鹿小呦身邊，聳肩道：
“我隻是認認真真本本分分做完一張數學卷子而已。”
呂慧群：“你敢說你沒有抄？”
林鈞：“當然沒有！”
呂慧群還想爭論，但下一秒，鹿小呦突然站了出來。
“呂老師，您畢竟是語文老師，主攻方向不是數學，我們還是聽聽宇老師和薛老師怎麽說吧！”
鹿小呦情急向前，貝齒輕咬，青絲飄落，肌膚白裏透紅，這個柔弱青澀的小女生，此時態度卻強硬無比。
溫軟嬌美的絕美麵容，此時卻透著一股堅毅勇敢，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美得讓人心驚動魄。
這幅姿態，不知長成後會怎樣傾倒眾生，豔絕芳華……
眾人都被鹿小呦美麗而堅毅，漂亮發光的身影吸引，但下一刻，林鈞再次擋在了鹿小呦身前。
“好了。呂老師，別折騰了，我們還是看看其他兩位老師究竟怎麽說吧。”
林鈞不動聲色拍拍鹿小呦的肩膀安撫，又轉身到擺放他試卷的兩位老師麵前。
薛數和呂碩這才開始比對起試卷起來。
選擇題，全對，沒異議！
填空題，全對，沒異議！
然而，到了後麵三道綜合大題……
“不對啊，薛老師，林鈞這裏的證明過程有些繁瑣，但沒錯啊！不該扣分。”宇碩皺眉。
宇碩是奧數競賽老師，在他看來，這卷子基本全對沒錯，扣那一份也是因為數學符號寫得不規範，印刷體和手寫體是不一樣的。
薛數：“沒問題？都是問題啊，宇老師，林鈞的證明過程多多少少不規範，有些步驟奇奇怪怪，思維太跳脫，我都看不懂。”
“而且，最後一題，林鈞絕對是算錯了吧。”薛數定論。
宇碩卻緩緩搖頭，堅定道：
“不，林鈞沒有錯，薛老師，你有所不知，那些被你扣分的步驟……有些是用到了大學的超綱知識，不小心得出特殊情況的特殊解，代入原題，這個答案同樣滿足已知條件！而還有一些，則是數學奧賽的解題技巧！”
奧賽解題技巧？
大學超綱知識？
薛數一愣，用無比震驚眼神凝望向林鈞，問：
“你究竟怎麽做的？”
林鈞撓撓頭：“額……就是直接推導做出來的，我不是說了嗎，昨天夜裏我在陽台過了一遍基礎數學教材。”
此話一出，宇碩徹底傻眼：
“等等，你沒看奧賽題，也沒看大學的高等數學教材？”
林鈞：“沒啊，都說了，我隻昨天過一遍高中數學理論，這些題我一開始都不會做，就隻是順著思路推導了幾步，又算了幾步就……直接得出答案了！”
順著思路推、推導了幾步？！
宇碩心中大震，這張卷子上所用的數學定理十分基礎，對高中生也很容易理解掌握。
但，放在數學曆史上，這些最基本的數學定理，不管高中大學，可都是最智慧聰穎的數學家們苦心鑽研，在數學的海洋中打撈出的珍寶！
而林鈞，一個人，一晚上，竟然能把高中數學知識靈活運用，還能推導出不少大學才教的高等數學公式定理？
宇碩不信，薛數也不信，然而，在他們幾度發問，又詳細問過了林鈞每道題的解題思路之時，少年條理清晰，邏輯嚴謹的回答，讓兩人徹底心服口服。
“林鈞同學！”宇碩大感興奮，他雙眼冒光，按住林鈞肩膀。
“轉來一班怎麽樣，我來教你奧賽吧！”
宇碩是七中前年新招聘的競賽老師，專門為了應對奧林匹克賽而來，他自身的數學水平和大學教授比，也不遑多讓。
當年，宇碩可是雄心壯誌，摩拳擦掌地培養出幾個奧賽苗子來。
可惜，整整兩屆，連個三等獎都沒撈到！不是宇碩的教學水平不好，是著實……蠢貨太多，聰明人太少啊！
就算是在一班，他也沒挑出幾個奧賽苗子。
宇碩戰戰兢兢拿著工資，抬不起臉麵，自知再不出成績，職位不保！
然而，林鈞的到來，無疑為宇碩這個數學競賽老師，帶來一縷希望！
可惜對此，林鈞依舊缺乏對自我的清醒認知。
“額，不用了吧，我不過好好複習考好了一次，數學競賽，我不行！”
林鈞搖頭。
“不，你一定行！”兩人突然異口同聲道。
至於哪兩人……竟是宇碩和——鹿小呦？
這小妮子怎麽對我有這麽大信心？
林鈞擺擺手，本想拒絕，他抬頭少女雙拳緊握，目光堅定，烏黑亮眸中倒映出自己身影，眼睛往外冒亮晶晶的小星星，全是崇拜與敬仰！
一股莫名其妙的心情赫然充斥在林鈞心間，他愣住。
重生回來，第一次有人這樣相信鼓勵自己。
林鈞的心，暖洋洋的……
最終，林鈞咳了一聲，在兩人熱忱真切的目光中，深深歎出一口氣，頓聲：
“算了，我先考慮一下再答複您吧，宇老師。”
話到此處，說回正題，對於林鈞和鹿小呦疑似早戀一事——
“都說了，我真的隻是在找鹿小呦同學——請教學習問題而已！”
戀愛，狗都不談！
林鈞義正嚴詞，大義凜然。
三人無言以對。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林鈞：“那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一邊這樣說，林鈞又自來熟般，直接從薛數辦公桌抽屜裏拿兩個幹淨新紙杯，然後再到飲水機接了兩杯溫水。
“來，累了吧，喝點水。”林鈞溫聲道，一杯自己，一杯給鹿小呦。
在三位老師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鹿小呦指尖顫顫。
林鈞輕笑一聲，直接把紙杯遞進鹿小呦手心，輕聲道了聲拿穩。他表情溫柔如同春風拂麵，和之前副鋒芒畢露樣子截然不同，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鹿小呦左瞧一眼呂慧群臉色發黑，右瞧一眼薛數嘴角抽搐，再一瞧宇碩眉頭緊鎖，又怯生生抬頭望向恍然不覺，淡定自若的林鈞。
鹿小呦她算是明白了：
林鈞，在某些方麵……就是個鐵憨憨直男，很沒有自知之明！
壓根不懂什麽叫氣氛，什麽叫曖昧！
但——
鹿小呦還是乖乖把乘滿熱水的紙杯接過，眾目睽睽，紅著小臉，小口小口開喝！
而林鈞，還記著自己“重感冒病號”人設，假模假樣咳嗽幾聲：
“咳咳！我嗓子痛扁桃發炎了，抱歉，在借口水喝啊老師。”
就這樣，兩人一男一女，就這樣，對視一眼，含情脈脈，眾人目光注視下，共飲白水！
——你們是剛結婚喝交杯酒嗎你們！
好不容易平息事態，薛數又快被林鈞氣的肝疼：
“林鈞，你，你，你們就不能收斂一下嗎？”
林鈞抬頭，渾然不覺：
“我隻是在和鹿小呦同學一塊搞學習而已，現在我們不過喝口水，收斂什麽啊？”
“學習！嗬，學習，你們就——”算盤全落空，呂慧群臉色發紫，嘴皮哆嗦，“學習，也要收斂，懂嗎？”
林鈞疑惑不解：“學習是好事啊，為什麽要收斂？”
“你！”三人啞口無言。
“好了。”鹿小呦忍不住了，見林鈞紙杯已空，她把自己和林鈞的紙杯都壓扁，輕輕把紙杯扔進垃圾桶。
“那我們就回去上課吧，林鈞同學，高三要抓緊時間學習。”
鹿小呦抬頭溫聲道，雙唇輕啟，溫聲細語，溫柔繾綣，如同午睡時拂過發梢一縷柔風，溫婉舒人。
而林鈞還偏生就吃軟不吃硬，鹿小呦一開口，聽話的鋒芒畢露全收了，他聳聳眨眼，聲音也跟著軟下來。
“好吧，那呂老師、薛老師、宇老師我們就先走了！”
就這樣，幾個人出去，兩個人一前一後，辦公室門總算關了。
剛好沒課，每位老師都心不在焉在辦公桌忙自己的事。
然而，薛數一咂舌一琢磨，裝病可憐，做題裝帥，裝好學生……
“嘖，怎麽感覺被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兔崽子耍了呢？”
薛數眼中浮現出林鈞和鹿小呦的麵容與話語，琢磨著一回想，發覺不對。
這兩人今天在辦公室的行為，自然又不留痕跡，好似在打配合一般默契！
一進一退，一個有危險，另一個就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但原先一個又跑上來，相互幫助維護對方，這金童玉女，帥哥校花的……
別說，容貌，性格，都還挺配！
“哎呀！”薛數一搖頭，敲腦袋，他想什麽呢！
而另外一邊。
剛剛好漫長一番爭吵焦灼，但時間僅僅過去半節課，七中校園裏靜悄悄的，陽光散落，樹影婆娑，微風輕拂。
好天氣，可惜，大部分學生隻能困在教室和書本裏。
除了林鈞和鹿小呦。
林鈞一出辦公室門，本打算直接返回三班上課，別說，一夜複習外加係統外掛，他數學是勉強可以，但語文外語英語理綜，全沒著落呢！
還是老習慣，林鈞在前，鹿小呦在後，樓梯間兩人安靜走，然而到了分路轉角處，林鈞往前一踏，衣角，卻被一個小鉤子勾住了。
那小鉤子是小姑娘的白軟細嫩的小手。
“怎麽了？”林鈞隨口一問。
但，對麵，卻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林鈞抬頭一望，鹿小呦雪膚烏發，青絲垂落，臉頰浮現羞紅，低著頭。
那小手嬌軟無力，就揪住林鈞衣角一邊，又不放開。
“剛剛，謝謝你了，不然我也要被怪罪。”鹿小呦怯生生地說。
“不，其實是我應該謝謝你。”林鈞陳懇道。
兩人再次沉默。
林鈞低頭一望：
纖纖細手，像春荑好柔嫩，䏐如凝脂多白潤。
那柔夷小手卻還揪住林鈞衣角不放！
指尖發白，輕顫。
林鈞再一望，少女順滑如同綢緞烏發滑落耳畔，露出耳廓粉嫩羞紅，像是出汁蜜桃。
鹿小呦纖長濃密睫毛，小扇子般撲閃撲閃，她依舊低頭不敢看林鈞一眼，嬌軀顫抖，後衣領微微滑落，露出一小片白晃晃的後頸瑩白肌膚，惹眼躁心。
“別走……求求你。”
鹿小呦開口，軟糯嗓音也像是小鉤子般，弄得人心裏酥酥麻麻的，勾著人的魂。
緊接著，鹿小呦小手得寸進尺，把林鈞衣角扒拉出幾道褶皺，小狐狸扒門縫似的。
林鈞垂眼，心跳也快了幾分。
之後，水盈盈眸子抬起，鹿小呦咬唇，雙頰嫣紅，像是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道：
“我，能不能再和你，聊、聊下天？”
林鈞有些愣神，看著鹿小呦紅撲撲的臉蛋，心跳突然加快了幾分。
不知為何，他也有點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