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楊無疆位居第二？
大慶的科舉還沒有發展到八股取士的專一末世。
經義，詩賦，是此次會試的內容。
會試將選出三百名貢生。
舉人有做官的資格，但哪怕大慶官場冗餘已久，熬到死也熬不到穿上九品官袍。
所有人都內心都是火熱的。
殺入貢生，也隻是開始。
若是能中進士及第，日後可是能拜相的！
大慶宰相，莫不是出於進士及第！
來京考學的千餘名舉人，都覺自己是天命之子。
經義，就是翻譯句子，難度不大。
拉開差距的詩賦。
現在起，這些考生整整三天不能離開貢院。
日升又日落，一天過去。
“楊無疆居然睡了一天！”
監考用的明遠樓，一眾官員議論紛紛。
“哼！無才無德的武夫，讓他進入考場就是褻瀆！”
聽著幾名官員罵著，一旁的錢晉略感頭疼。
魏無疑吩咐過他，多少楊無疆交白卷，也要給他寫上答案！
字醜一點，錯的離譜一點，貼出去才有效果！
擅改試卷，這事傳出去，可是不單單是小腦袋那麽簡單啊！
在場官員估計都得被牽連，自己也得夷三族！
錢晉的心越想越擔憂，直到今日的經義試卷送了進來。
簡單翻閱，沒有白卷，錢晉鬆了一口氣。
眾人開始判卷。
今年的考題都是相當簡單，舉人們答的快，考官們判的也快。
三成的試卷，都可以評為甲等，遠超往年。
剩下的也沒有特別次的，都評為乙等。
“這個卷子簡直不堪入目啊！”
一個考官拿出一張卷子，上麵是對今日考題“忠孝”的注解。
乍看去，書法寫的還算可以，但是全篇都是溢美之詞，誇誇而談，很讓人懷疑書寫者的文化水平。
但三位主考官看到卻是眼前一亮。
錯不了！這樣的文章，楊無疆能寫出來，都得說對他刮目相看了。
“這文章寫的很好嘛！您看，誇讚聖上，譽我大慶，評為甲等最高！”
試卷的名字是被糊上的，揭開後會留痕跡，必須等到三日後熱敷，才能完好無損的揭開。
但並不妨礙三位主考官確定，這就是楊無疆的卷子！
“老師，這三成的甲等文章裏，還有兩篇絕品，怎麽評定？”
一邊作為輔助的副手官員不明所以，但基於文官等級製度體係，三位上司都這麽說了，他要是多嘴，豈不是找不自在！
索性換個話題，避開這種尷尬的事情。
“三篇皆評為甲等上品！我來題字！”
一個考官看了看那兩篇經義，確實都是絕品，能在如此簡單的題目裏，寫出新意，也算是水平頗高。
正好跟楊無疆那狗屁不通的文章，做個對比！
主考官拿出筆來，沾上朱砂墨，寫上了“甲等上品”四個大紅字。
就等著後天揭榜了！
如此又是兩日，楊無疆也在考官眼皮子底下睡了兩天。
“朽木也！頑石也！領兵重任落到這種人頭上，簡直是大慶之殤！”
對於楊無疆這個每天聽完題就奮筆疾書，然後閉上眼呼呼大睡的考生，一眾考官也是罵了整整三天。
讓這種人進考場，簡直就是褻瀆文聖！
昨天的賦已經批閱完畢，錢晉小心翼翼的對照著昨日經義文章的筆跡，找到了同樣狗屁不通的一篇爛賦。
今天的詩詞判的很快。
三番對比，同樣的筆跡，同一個學舍，同樣的狗屁不通，讓錢晉倍感放心。
關於成績的排名，已經可以出來了。
把試卷上寫的“考號”歸類，也足足忙了一晚上。
錢晉還是稍有疑慮，但可惜考號的分發，是考生們抓鬮出來的。
為了防止考官徇私舞弊。
把試卷歸納完，考官們敲定了排名，把剩餘工作交給了下人跟助手。
已經是深夜了，他們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
就等明天看榜單了！
一眾小官員，頂著黑眼圈，把一個個糊名撕開。
然後根據主考官們敲定的名單，一一對照，書寫在榜上。
……
放榜日，千名考生擠做一團，抻著脖子，在警戒衛兵的縫隙裏，對那張皇榜遙首期盼。
榜單在牆上張貼好，貼榜人也開始唱榜。
一個個考生都豎著耳朵聽著，時不時傳出一陣驚呼。
楊無疆隨典韋樊噲坐在酒樓裏，對排名不感興趣。
隻可惜這任務還沒有顯示完成。
科舉一事現在可並不是結束了。
這才隻是貢生考試而已。
還有一道殿試，考完策問，就能真正定下排名。
“第三名！蘇州舉人，胡勇！”
聽到唱榜人的聲音，隊伍裏的胡勇長舒一口氣。
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成績不出來，總還是感覺不踏實。
不過自己隻是第三名嗎？不曾想天下有才者如此之多！
“第二名！京城舉人……楊無疆！”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楊無疆？重名嗎？
一個帶兵打仗的武夫，也能拿第二了？
“哼！我一會到要看看，這位將軍做的什麽好文章！”
“主考官的家人是被綁架了嗎？”
一眾青年考生自然都是意氣風發的年紀。絲毫不懼強權。
“md！我一定是被楊無疆擠下去了！”
一個兩鬢斑白的五十歲老頭，捋著胡子搖頭感慨。
“得了吧，就你那兩把刷子，能中舉就偷著樂吧！”
一批人嗤笑這個“大齡”考生。
但是這句話，也戳在了所有沒有提名的考生心裏。
誰都是有可能名落孫山之後，若非楊無疆橫插一腳，自己肯定是能進前三百的。
等會去看看那楊無疆寫得什麽文章！若是沒有自己號，定讓他遺臭萬年！
一眾考生暗暗發狠。
“肅靜肅靜！”
唱榜人壓下喧鬧，開始朗讀最後一個名字。
“第一名，廣東舉人，嚴大育！”
一眾人楞了片刻。
沒聽說過有什麽才子叫嚴大育啊！
而隊伍中央，剛才還在痛罵楊無疆擠占自己名額的老人，聞言後身體一僵，眼睛圓瞪，似要把眼珠子擠出來。
“噫！好！我是榜首！”
老人身體開始顫抖，抖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他就是嚴大育。
叫喊了兩聲，嚴大育身子一歪，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生死不知。
而看著嚴大育這副模樣，一眾考生呆若木雞。
嚴大育都能當榜首？
自己是不是該中狀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