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計劃
“我說翠翠，人姑娘挺不錯的。”
“不是！前麵一句話！”
“朝廷有新政策？說是要兗州賑災？”
沈榮財一臉嚴肅。
沈萬戶很好看到兒子入職鄭重和緊張。
“是的，聽說是我們商家大戶先墊錢修建水利，住房。”
“後續朝廷統一撥款，兒子你這是?”
真的說準了？
沈榮財做夢沒有想到，這才幾天時間，自己大哥說的新救災政策就出現了。
沈榮財渾身燥熱，按照自己和大哥了解，這背後絕對隱藏了巨大商機。
沈榮財來不及和父親解釋了：“爸，我們沈家能拿出多少銀子？”
“？？”
看著沈榮財認真樣子，沈萬戶顯得很意外：“兒子，你什麽意思？你要參加兗州賑災的事情嗎？”
“嗯嗯。”沈榮財沒有任何解釋：“爸，不管多少錢，我們沈家必須要參加到這次賑災當中，能花多少銀子花多少銀子。”
沈萬戶一聽這話，放下自己手中酒杯。
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沉穩冷靜，這次怎麽一反常態。
“兒子，你做事情父親一向支持，但是這次事情，恕我直言，我不能支持你。”
“如今我們沈家一切向好，江南絲綢，幽州陶瓷，北涼車馬，我們投進去的銀子賺的那都是實實在在能看得見的。”
“你現在要讓我們把沈家拿出去賑災，白花花銀子送到官家的手中。”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絕對不行！”
沈萬戶直接拒絕：“這次絕對不行。”
說完還不忘記敲打自己兒子一番。
“年輕人，要沉的住氣，這做買賣，你和大商官員做？”
沈萬戶冷笑搖頭。
沈榮財明白，自己父親看的透徹。
朝廷官員吃拿卡要就是常態。
更別說亂世。
兗州水災，北涼蠢蠢欲動。
不少人想的都是如何自保，從中多撈點好處。
沈家家大業大，那銀子落入到交出去就是白送。
父親能看的清楚是人性，但是。
沈榮財嗅到的確實另外一層東西。
那是從前大商朝廷和官員們從來沒有思考過的東西。
地位，更加準確的來說商人的地位。
當沈榮財聽到自己父親這以工代賑救災辦法之後。
腦子裏麵對於這個計策人隻有四個字——驚為天人。
毫不誇張說，沈榮財認為這個製度執行下去，不出半年時間之內，兗州水患可除，流民消失，一切將會穩中向好。
但是商人們擔心的是，朝廷許諾的銀子，能不能真的到位，這其中蘊含著是巨大風險。
然而站在沈榮財角度思考卻是，自古以來大商，秦，宋，商人地位一直都是底下的。
士農工商，商人最低。
為什麽？
很簡單，文人學士掌握著話語權能幫朝廷穩定民心。
農民能種植糧草。
士兵打仗。
奴役幹活對於朝廷來說。
商人幹什麽？
對於朝廷來說，商人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商人縱然衣食無憂，社會地位地下無可厚非。
然而若是以工代賑推廣了出去。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從兗州開始，商人能極大方式幫助朝廷興修水利，解決水患，修建房屋！
商人不再一無是處，與此同時，商人們將會給工人們提供大量就業，這是什麽？這就是民心。
大商的百姓要的有多簡單？
一口飯吃就能老老實實幹一輩子。
商人再朝廷和百姓心中社會地位將會大大提高。
到時候，朝廷不可能不給銀子。
何況！
沈榮財對於自己大哥現在簡直是無腦崇拜。
大哥，又說對了啊！
沈榮財沒有解釋。
“父親，既然如此，你願意給我多少銀子？”
沈萬戶一聽這話，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這次居然如此堅決。
試探性問道：“榮財，我能知道，為什麽這次你如此堅信，這政策能讓我們沈家掙到銀子？”
“你精通計算之法，你應該能算出來，就算朝廷真給銀子，這錢和我們做的買賣相比，不相上下，我們何必冒這風險。”
沈榮財沒有過多解釋。
“父親，此事我不能完全告知，我給你算一下。”
“如今我在沈家當了大掌櫃，一共一年時間，按照我們給其他掌櫃的分紅方式5個點，我們在皇城中有10家酒樓，三家怡紅樓，5家賭坊，4家煉鐵。。”
沈榮財倒背如流，口吐蓮花：“每月流水和盈利大概是50萬兩銀子。”
“我隻要你給我50萬兩銀子即可。”
“50萬兩？”
“我自己名下還有兩家酒莊和銀商，若是父親不介意的話，我一並給你，一共80萬兩銀子。”
沈萬戶一聽這個數字，神情凝重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這次是全都用來賑災！？”
“正是如此。”
許久之後，沈萬戶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不虧是我沈萬戶的兒子。”
“夠果斷，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你能有如此魄力，父親欣慰。”
“行，我給你100萬銀子，但是我要你給我一個解釋！”
“父親要什麽解釋？”
“你憑什麽如此自信自己能和大商朝廷做著買賣，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恕我直言，若是這銀子放到其他大地方絕對能掙到銀子，而且更簡單熟悉。”
沈榮財低頭，開始思索了起來。
是啊！為什麽？
縱然大哥告訴自己全部投入，若是光從利益角度來說，賑災能掙到的銀子和其他買賣不相上下。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如同血液沸騰了一般急於的想要加入其中？
難道真是對自己大哥的無條件信任？
100萬兩銀子，就是沈家，若是賠了也肯定傷筋動骨！
沈榮財陷入了沉默，他想到了自己第一個和大哥見麵的場景。
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了算術之法，大哥對於自己的反應。
一個驚人念頭如同閃電一般擊中沈榮財！
沈榮財看向沈萬戶：“父親，這算術之法，讓你覺得驕傲嗎？”
“哈哈，你這辦法讓我們做買賣人給你豎起大拇指，父親很是欣慰。”
“那一個知道了不誇你兩句。”
“嗯，父親，但是除了商人們，其他人都是怎麽看我們的？”
一聽這話，沈萬戶一愣。
“父親，我想明白了，我們是商人。”
“但是我不希望，我們隻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