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說我不幹了
突然閃現過來的鬼麵人直挺挺地倒下，王江闖手裏的甩棍打中了他的頭。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碼頭那邊的鬼麵人，他們朝著這邊過來。
他們撒腿就跑，大不了跳進海裏，還能有一線生機。
秦錦黎沒有力氣了，她一隻手撫著心口。
“你跑吧，我跑不動了。”
王江闖看見身後就要追過來的鬼麵人，把她抱了起來。
“我不能丟下你，大不了一起被抓。”
眼看他們就要被逮到，這群鬼麵人停住了。
王江闖拚勁全力把她抱到海邊，秦錦黎拍打著他的背。“王同學，那邊好像有船朝我們開過來了！”
船頭的是衛傑青！
王江闖的眼睛被揚起的沙子迷了眼，好疼。
待他看清來人，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他第一次發現看到衛傑青，這麽親切！
那群鬼麵人被抓住後統統服毒自盡，扒下惡鬼麵具以後，他們的臉上全是炮烙燙過的疤痕，根本看不清模樣。
他們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秦錦黎讓王江闖把自己放下來，他才鬆手。
“你真是衛道士嗎？”
“王兄，你受苦了。”
王江闖撲過去抱住他，衛傑青任由他把鼻涕眼淚蹭在自己身上。
衛傑青接到消息，立刻帶人回來救援，隻可惜還是晚了，基地裏包括老師在內犧牲了三十六個人。
除了王江闖跟秦錦黎，他們在實驗室找到了受傷的華無言跟賴想，賴想的眼鏡在逃命的時候碎成兩半，被救的時候，他還雙手顫抖舉著華無言的匕首。
“冷姍呢？”
王江闖無力地垂手，冷姍為了保護他，引開那群人，恐怕生死難料。
沒想到從海水裏浮上來一個人，那個人竟然是冷姍。
她咳出大量的海水，原來她一直憋氣藏在水裏。
“老高跟林老頭呢！”
衛傑青搖頭，沒找到高典跟林先漢的屍體，他們或許還活著！
他們也隻能這麽想，這是最好的結果。
賴想被扶著走出來，看到學生跟老師們的屍體，他跪在地上痛哭。
秦錦黎跟冷姍都不忍再看別過臉去，衛傑青跟救援隊伍負責收殮，王江闖走過去替他們一個個念往生咒，那個禦劍飛行的同學到死都沒有合上眼睛。
他才知道，這位同學叫檀天明。
“你很酷，下輩子繼續做個很酷的人。”
做完這一切，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在島上發生的事情被列為絕密，後續事宜由專人接手。
而幸存者們包括賴想在內，都需要接受調查。
不知道這是被第幾次訊問。
王江闖感覺自己像個被囚禁的犯人。
“我沒什麽好說的了，我才在島上待了不到一個星期，我連那群鬼麵人是幹什麽的都是第一次聽說！”
調查組皺著眉頭，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回答。
“那這樁慘案發生之前沒有什麽預兆嗎？或者說你有沒有接到什麽命令？”
王江闖在一次次地重複著自己的話中漸漸感覺麻木，對方並不信任他，無論他回答什麽都不會被采信。
他被送回專人看管的房間，抬頭望向月亮，才發現今天是爺爺的頭七。
王江闖想他了。
“能不能，給我一個火機再買點紙錢？”
他衝著門口喊話，無人回應。
王江闖捶打著枕頭，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多久。
門突然開了，是衛傑青。
“衛道士，我終於見到你了！”
衛傑青麵色凝重，看樣子他帶來的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他打開了電視，王江闖看著新聞裏的報道。
“厄運這次是真的降臨了。”
厄運現世，他們不再隱藏關於神留下的預言。
一天之內，全球發生了不計其數的地震跟海嘯，還有各種各樣惡劣的自然災害。
電視上的主播發出沉痛的歎息。
“難道，神真的要拋棄我們嗎？”
王江闖直到坐上車之前，還沒有完全相信，所謂的“厄運”正在一步步毀滅著人類。
衛傑青將他送到了研究所的臨時辦公樓，原本的渡厄研究所被那個橫空出世的號稱自己是“神的忠仆”的組織炮轟，麵目全非。
賴想一夜白頭，他換了一副新眼鏡，但已經沒有了從前的篤定跟從容，看到王江闖，他才回神。
“賴博士，我回來了。”
原先的二十三個學生，現在隻剩下五個人。
坐在王江闖身旁的華無言已經把長發剪短，他的背後背著的那把劍格外眼熟。
賴想今天把剩下五個人召集起來，就是為了正式宣布除厄小隊成立。
而這個小隊有兩個任務：一是除厄，二是造神。
王江闖猛然站了起來。
“都已經死了這麽多人了，難道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
如果按照賴想的設想，他們的對手可是看不見摸不著的“神”，更何況除了要提防神，還要提防人的迫害。
那個“侍神者組織”如此狂熱，一定會繼續趕盡殺絕。
王江闖看向了其他人，“你們怎麽都不說話，那天晚上的悲劇難道還要放任重演嗎？”
“我不想幹了啊！勞資不幹了呀！”
他咆哮著，罵了一分鍾的髒話，死了這麽多人，他怎麽還能繼續若無其事下去！
賴想跌坐在座位上，他長歎一口氣。
“是我太一廂情願了，王江闖說得對。如果你們有誰要退出，就走吧。”
王江闖毫不猶豫地轉身，衛傑青攔住了他。“王兄，可是少你了，我們怎麽完成造神？這個小隊，缺一不可。”
他停在門口，腳始終邁不出去。
一向沉默的華無言突然大聲道：“衛傑青，你放這個膽小鬼走！他這個懦夫，不配當救世主！沒有他，我們就不能除掉厄運，扳倒侍神者組織，為死去的老師跟同學們報仇了嗎？”
反而是脾氣火爆的冷姍勸華無言不要衝動。
王江闖跑了出去，他蹲在辦公樓底下，思緒久久不能平靜。
他並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是正確的？
有人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錦黎遞給他一個袋子，裏麵竟然是金元寶跟打火機。
“我知道，今天是你爺爺的頭七，你心裏不痛快，但是我想跟你說，華無言是檀天明的室友，檀天明生前，兩個人關係很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考慮一下博士的提議，隻有你才能拯救大家了。”
王江闖接過了那袋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