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第五章
一個人的本性是難以改變的,如果改變,那也隻是忍耐後的瞬間,所以,莫七在看到三位室友的眼神就知道她們懷疑了,可懷疑又怎麽樣,這種神鬼莫測的重生,不是誰都能想到的,而自己,也不能時刻保持這身體的習性。
否認自己存在的意義,莫七不會想,最多這是心中惆悵,莫七看得明白,這三位對自己的好,也隻是因為這個身體,或許是太明白了,所以莫七也隻是黯然一下,就恢複心神。
莫七照著莫其冷淡的性子,對三人的疑惑熟視無睹,沒解釋,隻是對走到自己身邊的何黎說道,“小黎,你的眼影借我一下。”
錢桑還想對莫七的衣服發表些意見,但被範向雲伸手攔了下來,範向雲對何黎點了個頭,直接拖著錢桑出了化妝間。
“向雲,你別拖著我啊,莫小七又想出什麽幺蛾子了,我要去問問她。”錢桑被範向雲拎到走道裏,掙紮了一下,看著攔住自己的範向雲立馬說道。
範向雲伸手敲了一擊錢桑額頭,瞪了一眼,低聲問道,“你這兩天有沒有發現莫其不對勁的地方,我總覺得她有事瞞著我們。”
錢桑是個直性子,伸手揉著額頭,聽到範向雲的話,一下子有些愣神,側頭看向範向雲,“不對勁,沒啊,她不就是那個樣子,經常不愛搭理人,我行我素。”
範向雲一聽,歎了口氣,往後一靠,就知道問錢桑壓根不靠譜,估摸著今兒回去還得問問何黎,擺了擺手,“行了,你進去換衣服吧。”
錢桑啊了一聲,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想回化妝間,忽而想起莫七穿的衣服,又轉回身,扒拉住範向雲的胳膊,“向雲,你也該管管莫小七了,以前她去陪酒,你說是她自己的事,我也不管了,可現在她這麽搞,我們該喝西北風了。”
“你說她的衣服。”範向雲伸手順了順頭發,抬頭問道。
錢桑連忙點頭,一直以來範向雲對莫其太好了,手把手教導莫其舞技,可也沒見莫其有什麽感激之情,還時不時的給個冷麵孔,真不知道誰欠她的。
範向雲嘴角翹起,“桑桑,又沒有規定跳鋼管必須穿什麽衣服,莫其想換就換唄。”
錢桑瞪大眼睛,隨即嗤了一聲,不滿的說道,“你們就護著她唄,我就沒看出她那點好來著。”
範向雲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也別老和她抬杠,她是不愛計較的,你說的,她可從來沒往心裏去,你知道何黎為什麽和她好的一個人似的。”
錢桑來勁了,她就沒看出莫七對何黎如何,倒是何黎掏心掏肺的,這兩年每次莫其喝醉酒,都是何黎拖著她回去的。
範向雲雙手抱著胸前,聲音淡淡,“還記得剛認識何黎和莫其的時候嗎,我們兩個剛來四九城,什麽都不懂,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們兩個,我們倆才在這行開始的,那時候我也不太懂這裏麵的事,那個佳人酒吧,你還記得嗎。”
“那個我記得,跳了三場,我們就走了,最後一次還是你們三去的。”錢桑記憶猶新,最後一次她正好感冒呆出租屋裏,後來就沒再去過。
“我一直沒和你說,那是覺得都過去了,也沒什麽,那天跳完舞後,那酒吧老板讓我們三個去陪酒,你也知道,我不怎麽會喝酒,其實光喝點酒倒也沒什麽,那些個人太變態了,玩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喝酒遊戲,我不肯,後來是何黎和莫其一人喝了一瓶洋酒才算,喝完後,莫其看著事不對,就讓何黎和我偷偷先走,可一瓶酒下去,何黎就暈了,那時候我也有些害怕,趁著空隙就跑了出來,但沒敢走,一直在門口等著,後來,莫其和何黎出來了,而裏麵發生什麽我也沒問出來,其實咱四個這麽幾年下來,莫其對我們三個那是沒說的,雖然這兩年她的確有些變了,但對我們來說,她還是那個莫其。”
範向雲開始來四九城,的確有憧憬有夢想,但漸漸的知道妥協也是一種生活態度,她不是個笨人,開始的時候,她總覺的比莫其他們高一等,其實說到底,沒有誰比誰高貴,就算是現在,範向雲也隻是讓自己更加好過一些,用一些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錢桑真沒想過會有這段,或許是錢桑一直在三人的保護下,雖然也陪過酒,雖然也被人刁難過,可到底沒出過什麽事,錢桑不是看不上莫其,而是覺得範向雲和何黎對她太好了些,其實說到底,她才是被三人保護的。
錢桑臉色有些陰沉,不過瞬間釋然,錢桑有一點好,知道錯,會認錯,抬頭看向回憶中的範向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向雲,我以後會對莫小七好些,我以前那樣,也是為她好,我先進去了,衣服還沒換呢。”
範向雲看著兔子一般跑走的錢桑,笑起,搖了搖頭,其實每次看著錢桑和莫其對陣也是一種樂趣,範向雲知道錢桑說的那些也是為莫其好,但有些事,別人是幫不上忙的,今兒說這些,隻是看到莫其不太對,這倒不是範向雲敏感,而是看到莫其幾次笑臉,總覺的有什麽不一樣了,而範向雲也希望她們四人情誼不變。
莫七對著鏡子化著妝,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以前還真沒在臉上塗抹過什麽,看著手下漸變成妖精的臉,心中也有了些興趣,重生一回,倒也讓自己向女人發展了,不是世界變化快,而是一切皆有可能啊,莫七也算是自嘲一回了。
旁邊的何黎幾次欲言又止,而莫七就當沒看見,畢竟有些事自己解釋不了,她也知道何黎對這身體的關心,其實莫七倒真羨慕起這身體,可在羨慕的同時也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占據這身體的另外一個人。
愧疚,無奈,這些情緒也出現在莫七心底,她給不了這三人同等的情誼,也隻能盡量的不露出痕跡,畢竟還要相處下去。
皇家會所在四九城算得上豪華會所,不僅僅因為規模,而是這家會所背後的人,出入會所的基本是四九城權貴。
莫七跟隨著前麵的黑衣保安,經過長長的燈光通道,轉入繁華大廳,震耳音樂敲入心髒,各色俊男靚女穿梭,暗色的燈光下煙霧繚繞,避開人群,看著兩三米高的舞台上,一根鋼杆筆直豎立,五彩燈光,絢爛奪目,而此時,一排妖豔美女甩胯舞蹈。
莫七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心中說沒啥,可真到自己上台了,那小心肝撲通撲通跳。
莫七隨著黑衣保安轉身走入後台,看著站立在入口出不動的保安,順著手勢,莫七慢步走上樓梯,黑暗中,莫七的臉黑漆漆,心中默念,賣藝不賣身,這也算是為人類和平做貢獻,這是藝術,不是□。
好在莫七心裏建設從出門一直做到現在,所以步伐穩健,站立在水晶宮門的後側,偷偷瞄了眼黑漆漆的台下,又瞄了眼台中央直立的鋼杆,莫七頭上有些冒汗。
現在莫七真希望那三位室友在身側,也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煎熬,等了幾分鍾後,台上燈光暗了下來,震天的音樂小了下來,而不遠處那位帥哥DJ磁性的聲音響起。
雖然有理論,可真沒實踐過,莫七看著剛才的那排美女匆匆經過自己身邊下台,不一會,就隻剩下自己一個,莫七的心涼颼颼的,整個人有種在高原的感覺,呼吸不上來啊。
不進則退,莫七捏緊手心,想著莫其的經曆,想著自己的經曆,悲催的人生不需要解釋,既然已經到了這步,莫七是對自己狠心的人,抬頭,挺胸,立正,伸手抹了一把細腰,在暗色中筆直的走到台中央。
伸手蹭了蹭手心中的汗漬,抓住冰涼的鋼杆,或許真要感謝不靠譜的記憶,莫七心中湧出一種熟悉感,擺出一個誘惑的造型。
而此時,一束燈光照著莫七四周,讓莫七感覺到這世界隻剩下自己的空曠,隨著誘惑人心的音樂聲響起,莫七邊苦笑,邊開始舞動起身姿。
莫七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這麽性感,在莫七印象中,最性感的是跑完幾公裏,然後拎著水壺往頭上一淋,短發那麽一甩,那才是最性感的,可現在,莫七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女人,原來自己也有不為人知的悶騷一麵啊。
莫七圍著鋼杆妖嬈的走了一圈後,心放鬆下來,無視台下的人,無視呐喊聲,過了這個坎,對莫七來說一切就順其自然了。
如果說莫其能跳出認真和高傲,那麽莫七能跳出平衡和自在,對於在單杠上翻個幾百的莫七來說,這鋼杆真的不算太大問題,上下旋轉,有著莫其的記憶和莫七的技巧,那是一個行雲流水般流暢。
紅色的身形,長長的發,隨著音樂上下扭動,一晃而過的小臉,帶著彎彎的嘴角,莫七做一件事的時候會特別專注,要不然也不會是學員標兵,而現在,莫七專注如以往般,所以,在不知不覺中露出本性,痞氣,認真。
如果今兒莫七穿的和往常般,那麽也不會有以後的事了,也不會入了某些人的眼,也不會在將來踏入另外一個圈子,四九城最不少的就是衙內,而最少的便是衙內中的太子爺們。
隨著音樂接近尾聲,而台下人群亂舞,莫七一個倒掛快速往下,在接近地麵的時刻瞬間單手襯著地麵,輕飄飄的翻身而立,背對著台下,照在莫七身上的燈光瞬間消失,DJ台磁性嗓音重現,音樂聲變小。
莫七的心理路程在這短短的瞬間發生了變化,就像完成某種轉變,或許開始的確看不上舞者,但在結束後,聽著台下沸騰的聲音,莫七有種滿足感,但也隻是滿足而已,臉色沉靜,像上台般堅定,直接往後台走去。
走到台後,抬頭間,就看到三位室友穿著亮閃閃的短衣短裙準備上台,看著伸出的手,莫七按照記憶中,一一擊掌。
三人在莫七快結束的時候就到了台後,看著舞台上的身體,範向雲總覺的莫七多了些東西,而何黎卻覺的莫七少了些東西,隻有錢桑覺得莫七舞技越來越精湛了。
擊掌後,莫七對三人點了個頭,直接說道,“我回化妝間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