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定是有人陷害

陳浩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十分溫順的宮女,居然會堂而皇之地說假話誣陷他。

“你胡說!這是誣陷!”陳浩指著宮女春花怒斥道,“誰指使你的,想過後果沒有?誣陷反坐,不想活了不成?!”

春花做出一副花容失色的樣子,嚇得往霍禹身後躲。

“住口!當場抓獲,人證俱在,你還敢抵賴,我早就看出來你是一個膽大妄為之徒!”霍禹大喝一聲,霍山挺身拔劍跨進臥室,劍尖直指陳浩喉嚨。

陳浩回頭望向仍躺在**被子裏的女人——上官太後。

他推了推她的身子,“太後,醒醒,快醒醒,你來說說是怎麽回事?”

上官太後緊閉雙目,呼吸急促,卻不睜眼,也不作聲。

霍山將劍直抵他喉嚨,瞬間一緊,再也說不出話來。

“將他關進宗正府的獄中,待我即刻去稟報父親。”霍禹冷冷地道。

宗正府單人牢房內,雖然比長安城中的官獄狹窄了許多,但有張床,**有被,倒還幹淨。

陳浩被關押到了這間單人牢房裏,他整個人就跟做夢似的,白天還好好的,和上官太後有說有笑的,怎麽晚上她就躺到自己的懷裏來了呢?自己對她做了什麽?難道自己夢遊了?

他傻傻地坐在這**呆呆地想著,怎麽也想不明白。難道自己在夢遊中色膽包天,竟然侵犯了大漢王朝的最高當權者,上官太後?

這還有救?

霍光得知此訊息後,還會推舉自己為皇帝嗎?

曆史就此改寫?

會不會後來是換了一個人,狸貓換太子,代替了自己的身份,當了這個漢宣帝?

反正古人沒身份證,沒法認定身份,說你是誰,你就是誰。

突然,他想到昨夜和上官太後複盤那盤棋時,自己的身子出現的異樣,再往前回想,晚膳時宮女春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問題會不會出在那杯酒上?

古代人科學技術雖然不發達,但擅於從大自然中提取藥物,會不會酒裏含著某種催情的藥物,使自己酒後亂性?

想到宮女春花捏造假話指認自己,這可能性非常之大。

他在牢房內輾轉反側,黎明時分,門咣一聲打開了。

霍光、張安世、霍禹、霍山等人站在牢房外。

霍光緊鎖雙眉,雙目死死盯著他。半響,他才開口道:“你竟然如此大膽行此荒唐之事?”

陳浩知道一味激動爭辯也無濟於事。他起身朝霍光深鞠一躬:“我是被人誣陷冤枉的,請大將軍明察,就算借我十八個膽,也不敢行此悖逆之事啊!”

“當場抓獲你,又有宮女的證言,你還想抵賴?”霍禹插話道。

“大將軍,我是否冤枉,一問上官太後便知。”陳浩凜然道。

霍光哼了一聲:“老夫早就問了,她說就是你將她強行擄到你臥室**去的,然後朝她脖頸上猛劈一掌,後麵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陳浩驚愕了,難道這上官太後也參與了誣陷自己?

堂堂九五至尊的當朝太後,竟然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子,來誣陷自己?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霍光冷笑一聲道。

說著瞥了張安世一眼,似乎在說:“你推薦的好人!”

張安世低頭不語作慚愧狀。

“大將軍,你難道不覺得這不合常理嗎?我才被您從刑場上救下來,接到這宮中侍奉太後,才一天工夫,我就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這可能吧?”陳浩大聲道。

霍光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手指著他喝道:“老夫也覺得這簡直太荒謬絕倫,但是昨晚一切,你怎麽解釋?我已安排女太醫對上官太後做了檢查,確實被你侵犯了,這怎麽解釋?”

“這是一個陰謀,巨大的陰謀,是有人對您的決定不滿,設計陷害我。我絕對沒有武力侵犯太後,沒有挾持太後到我的臥室,至於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隻有設計這個陰謀的人才知道。我懷疑昨天晚膳時我飲的那杯酒有問題,裏麵肯定放了催情的藥物!”

陳浩接著激動地道:“我飲下之後就覺得身體不對勁,但即便是這樣,我也沒對太後有半點不軌之舉,阿福可以作證。至於春花嘛,她顯然是設計陷害的我的人的一枚棋子,她說的話不足為信!”

“你簡直胡說!難道太後她也會誣陷於你?!”霍禹喝斥道。

“恕我直言,太後按正常不會誣陷於我,但是,太後她雖然是九五至尊,但畢竟年紀還小,難保不被人利用……”

霍光沉吟半響,望著神色凜然的劉病已,心裏也猶豫不決。心裏忖道,沒有他,就不再有更合適的推舉為皇帝的傀儡了。

好不容易選出這麽個傀儡,如果因為這個事倒了,對霍光來說,可以說是一舉兩失。

畢竟,上官太後是他用來發號施令的高高在上的工具,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如果傳出去說太後被人侵犯,這對太後的名聲的損害是非常大的,損害了太後的權威,事實上,也損害了霍光他的權威。

“父親,劉病已侵犯太後,證據確鑿,請立刻將他五馬分屍,夷滅九族!”霍禹咬牙切齒地道。

“大將軍,我請求立刻從宮女春花入手,查清誣陷我和太後清白的背後黑手,還我,更重要的是,還太後的清白!”陳浩抓住霍光愛惜太後名聲的角度,懇求道。

霍光沉吟半晌,緩緩道:“阿福倒未發現你有任何不軌,不過,宮女春花說看到的那些,和聽到的那些,和太後昨晚遭到你……這都是對得上的,劉病已,是你辜負了老夫的期望,怨不得我了。禹兒……”

“在!”

霍光準備下令按他的建議執行,就在這時,牢房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將軍且慢!”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被人攙扶著顫顫巍巍地過來了。

“劉大人,你怎麽也來了?”霍光皺眉道,劉德雖然沒什麽職權,但名義上還是宗正府的宗正,相當於劉氏皇族的族長。

“咳,咳,老朽無能,但宗室裏出了這等醜事,豈有不來之理?”劉德幹咳著,躬著一把衰老的身子走進牢房內。

“叔祖,侄孫確實是被人冤枉的,如有半點虛言,天打雷劈,懇請叔祖主持公道,查明事實原委,還我清白,也還太後清白!”陳浩伏跪在地,請求道。

他知道,自己要擺脫這悲慘的命運,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這個老人的身上了。

“事實和人證俱在,你說!要怎麽查清事實原委?”劉德盯著地上的劉病已,喘著氣道。

陳浩心裏快帶思索了一下,想審太後,那是不可能,唯一的就是審宮女春花,讓她交代事實真相。

那杯酒裏麵絕對有催情藥,就是她拿過來倒給自己喝的。晚上,又是她帶著霍禹等人過來“抓現場”,又當場指認他那些莫須有的事的,春花就是被人指使的一個槍手,如果她招供了,那事實就清楚了。

至於太監阿福,從當晚他驚愕的表情看,應該是不知情的,再說了,他是霍光布下的眼線,如果他也參與誣陷自己,那就說明霍光也參與了,但是明顯霍光也是不知情的,他也沒必要這麽做。如果他不願意自己充當這個傀儡,直接不接他來宮中就可以,甚至直接將自己當作昌邑黨人處斬了也可以,根本沒有必要犧牲上官太後的名聲。

從霍光的表情來看,他對上官太後的名聲受損非常痛心,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神態。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這個霍禹了,他為什麽要處處和自己作對呢?這一點,陳浩暫時還沒有想明白。

“稟叔祖,宮女春花是這場誣陷劇裏最關鍵的人物,直接參與了誣陷的整個過程,侄孫懇請對她進行審訊,查清事實!”陳浩懇求道。

“笑話!”霍禹冷笑一聲,“在咱們廷尉的審訊室裏,什麽樣的口供拿不下,你是想讓宮女春花受不了刑說假話幫你吧?”

霍禹這話倒沒毛病,任何人進了刑訊室,怎麽招供,招什麽口供,真的是完全取決於審訊者了。

霍光等人包括劉德在內,當然也明白這點,都拈須不語。心裏覺得劉病已的建議不可行。

“大將軍,我有辦法,不讓春花受任何刑訊,也不用去廷尉的審訊室中,就讓她自己說出真話!”陳浩大聲說道。

又補充說道:“隻需要問兩個人的話就可以,一個是她,另一個是阿福,他們是對昨晚事情最清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