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菜雞互啄共赴天地會 殘壁身影同謀陰損計
王營向來在班級裏不聲不響,無論是學業或者長相均不引人注目,平時也不怎麽合群,總是獨來獨往。算得上地字班最為邊緣的人物,猶如空氣一般的存在。
可沒想到今天居然毫無征兆地發作了起來,硬要同初來乍到的陸宇辰一較高下。
陸宇辰當然不會慣著這號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尋釁之人,冷冷地嘲諷道:“其實這個座位也沒那麽差,在這坐了半天,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呸!少在這裏逞口舌之利,就算你不想換座位,我也非要和你比劃比劃!”
“王營!你吃錯藥了麽?”班長嚴舒涵大聲責備道,“陸宇辰哪裏得罪了你?非要來上他的槍呢?”
隻見對方微微一笑,說道:“我說班長大人,難道你忘了我們地字班關於新人‘量活’的規矩了麽?”
“這個......”嚴舒涵頓時噎了一下。
“哦?這麽說來倒是我孤陋寡聞了,不知道咱地字班是怎麽個給新人‘量活’的呢?”陸宇辰順著話頭調侃地問道。
一旁馬上有人插嘴道:“新來的,你不知道這個規矩呢情有可原,這隻是我們地字班內部的規矩。”
另外又有人搶著說:“沒錯。你可知道我們固貞書院一個季度一次的‘天地會’?”
陸宇辰越聽越糊塗,又是‘量活’,又是‘天地會’的,怎麽琢磨怎麽像是黑話。不過轉眼一想,這固貞書院和自己的高中有些類似,都算得上是寄宿製的學校。而且管理更嚴格,學生一般無法外出,更沒有網絡、電視等現代的娛樂手段。
記得自己前世那會兒和同學們也整了不少“花活”:在宿舍樓內舉行運動會,長長的筒子樓走廊便成了天然的賽道;與對麵的女生們隔樓鬥歌,產出了許多對劉三姐與阿牛哥;學著古惑仔裏的橋段,分成諸如“洪興”、“東升”等“幫派”上演了多少江湖恩怨......
所以,眼前這些個表麵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學子們怎能耐得住青春的躁動?同樣開發出了不少項目,給枯燥的求學生活增添些許的趣味罷了。
於是,陸宇辰耐著性子聽著同學們的講解。
“這‘天地會’算得上是我們固貞書院的盛事之一。據說其曆史源遠流長,足有上百年不止。雖說書院明麵上不提倡,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不會橫加幹涉。”
“所謂的‘天地會’,顧名思義,便是由天字班和我們地字班進行的比武會,每季度舉行一次。每次由雙方派代表出戰,人數一至五人不等,由曆來的陳規所決定。比如這個月便是由雙方各出兩名代表參戰。”
“‘天地會’雖非官方承認的賽事,卻是兩班的榮譽之爭。特別對於我們地字班而言,平日裏本就在各方麵被天字班的壓著一頭,就盼著在這個場合上能夠揚眉吐氣一番。也叫那些養尊處優、趾高氣昂的權貴少爺們領教領教我們小民的厲害!”
“雙方對於每次出戰的人員選擇非常甚重,可謂精英盡出。所以,必須對於班級成員的武功修為了如指掌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那麽,對於新加入的成員就需要進行‘量活’,也就是以實戰對功力其進行檢驗。”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將“天地會”的前因後果道來,陸宇辰心中逐漸明了,竟也有一絲癢癢的感覺。
眾人講解已畢,紛紛止住了口舌,場麵又一度冷了下來。
“這麽說來這位王同學就是打算給我量量活略~~”陸宇辰打破了沉靜。
“正是!”隻聽見王營狠狠地從牙縫裏扔出了兩個字。
......
下午散學後,地字班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匯聚到書院西北的偏僻角落,這是一片雜草叢生、亂石嶙峋的空地。
陸宇辰也跟隨著嚴舒涵來到此處。一路上這位地字班的班長向新成員介紹了所謂“量活”的規則:一、不允許使用武器,隻憑拳腳功夫;二、無關勝負,隻需把自己真實的功力展示在人前即可,全體同學作為見證者;三、如果武功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便可以代表地字班去參加“天地會”。
“當然,你如果不想去參加‘天地會’也可以避而不戰,我們絕不會強人所難。”嚴舒涵最後補充道。
二人已經來到那塊空地,隻見同學們都已聚齊,三五成群地分散在場地各處,有的垂手站立,有的坐於亂石之上。王營兀自站在空地中央,正盛氣淩人地等待著自己的對手。
陸宇辰微微一笑:“班長你看,就這場麵,我還有臉夾著尾巴逃跑麽?”
嚴舒涵也隻得無奈地苦笑一番。她繼續領著陸宇辰一同向王營走去,直到雙方隻有五步的間隔,驟然停住了腳步,高唱道:“今天請王營同學給地字班新成員陸宇辰‘量活’,規矩已經事先同二位交代分明。一盼二位盡施才能、以武會友,二者手腳下留些情麵,不要傷了同學情誼。你們可曾聽清?”
“我自理會得,請班長發令。”王營應道,雙目緊緊地盯住近在咫尺的陸宇辰。
“我也明白了,請班長放心!”陸宇辰隨後說道。
與此同時,一旁圍觀的同學們議論紛紛:
“說來也奇怪,王營平時從不顯山露水,這次不知道怎麽像被踩著尾巴一樣,主動找起茬來了。”
“要說他的功底我們也清楚得很,稀鬆平常,倒是可以看看那個新來的本事如何。”
“我倒希望這個陸宇辰能夠有資格代表我們地字班去參加‘天地會’,咱有多久沒有贏過他們了?”
......
眾說紛紜之際,隻聽得嚴舒涵一聲“開始”,大家立馬閉上了嘴,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場內二人的比試之上了。
陸宇辰依舊是那樣我自巋然不動,等待著對方率先出手。
反觀王營一方,急不可待地揮掌來攻,隻見他的步伐紊亂,擺出的架勢又是破綻百出。
陸宇辰心中輕蔑地一笑:就這?居然還敢上趕子地給人“量活”?真真是自不量力,簡直是自投羅網,那我便叫你自食其果~~
陸宇辰存心想要先戲耍對手一番,便也順著他的招式,故作笨拙地進行著躲避,惹得周邊的一位同學直嘬牙花子。
“嘖嘖嘖~~我還當今天有什麽好戲可看呢,沒想到竟是菜雞互啄,簡直髒了我的眼啊~~”
哈哈哈~~嬉笑聲四起。
王營倒也不顧周圍他人的嘲笑,依舊執著地攻向自己的動手,雖然動作遲緩,但招式似乎有些章法,分上中下三路襲來,招招奔陸宇辰命門而去。
陸宇辰時而閃身躲避,時而出招格擋,隻是配合著王營緩慢的節奏,倒是像極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港產功夫片。
“招式雖然緩慢笨拙不堪,倒也一板一眼,看久了反倒有些賞心悅目啊~~”還是剛才那個嘬牙花子的同學發表了一通評論,眾人也逐漸收起了笑聲,聚精會神地觀看著。
陸宇辰卻是越打越覺得沒有意思,和這樣的對手久纏在一起,似乎也跌了自己的份,於是打定主意,露一手絕的,一來可以技壓群芳,掙得出戰‘天地會’的資格,二來給這個自不量力的蠢貨一點教訓,也好盡快結束眼前的這場鬧劇。
對手一個勾拳襲來,直奔自己的側臉。就是現在!陸宇辰突然發力,迅速地低頭,從下繞過了對方的拳頭,然後順勢腳尖一點,整個人便魚躍了起來,猛地躥出了三丈多遠,隨後用單手輕輕一拂地麵,翻滾著身子,雙腳輕鬆地站立住了。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猶如靈貓一般。
四圍觀戰的同學們不由得心中一驚,暗說,就憑這一手絕活,地字班內也沒有一人可以做到。
陸宇辰毫不在意眾人心中的想法,還有更覺得呢絕的呢!瞧好吧。
瞬間他的腳底火輪翻飛,隻見一條閃電似的火光直直地衝向似乎仍未反應過來的王營,眾人心中無不替他捏了一把汗。
陸宇辰隻道自己的這一躲一擊既露了本領,又能讓那個囂張的王營吃點苦頭。誰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
隻見眼前王營的身影一晃,陡然間變得模糊,原來他所在的位置居然已經隻剩下一團空氣。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和先前的那個姓馮的死太監居然一模一樣!
要說陸宇辰的動作確實迅捷無比,同學們憑著肉眼雖然看不清他每一幀的畫麵,但也能夠在眼前留下一道運動過後的軌跡。
而王營的這一招卻類似瞬間移動,憑空消失了一般,絲毫沒有給肉眼以反應的時間。
陸宇辰馬上意識到大事不好,自己被對方故意藏拙的手段給欺騙了,緊接著一股惡風從頭頂襲來。
王營居然出現在了陸宇辰的上方,正以雷霆萬鈞之勢衝著陸宇辰的後腦勺踢來。
眾人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隻不過這回是為的陸宇辰。
陸宇辰自然不肯就此坐以待斃,借著剛才風火輪的餘勢,連忙向前方撲了出去。
王營一腳重重地踏在了空地,陸宇辰的整個前心撲倒在地麵,瞬間揚起一陣塵土,略顯狼狽。
“住手!”嚴舒涵見狀一聲大喝,“你們二人都可以去‘天地會’了!”
眾人還未從適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但都清楚地知道,沒有人可以去質疑班長的這個判斷。
......
夜色早已降臨,學院寂靜無聲,耳畔隻有淙淙的泉水叮咚。似乎今日傍晚之前,這裏未曾有過那麽一場爭鬥。
在遠離淙潤樓的學院東北角上,這裏的山坡上樹木淩亂、斷壁殘垣,絲毫沒有人類踏足的痕跡。參天大樹的掩映之下,居然有一個不起眼的洞口,其深處閃現出了兩個人影。
“你在這裏潛伏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有得手。今天又為什麽這麽不自製?而且將自己的身手如此輕易地顯露在人前?”一個陰冷的聲音質問道。
“請尊者息怒!”另一個身影不卑不亢地說道,“小皇子身邊暗藏了不少高手,我一直尋不到合適的時機......不過請您放心,我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今日之事,便是一個誘餌......”
“哦?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自信。那我便在這裏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