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流湧動

夜半,角鬥場外一間華麗的宅子中。

陳達雙手抱拳,向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躬身行禮。

“管事,您放心吧,今日這局我做的絕對天衣無縫!”

“真的嗎?那頂鍋之人,可處理妥帖了?”

華貴男子靜靜的坐在桌前,端著一杯茶輕輕吹了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自然是處理妥帖,我在這半月之內,一直偷偷給他大開方便之門,即便他克扣許多紅肉,我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眼見管事抬起腳,低頭打量自己的鞋子,陳達立即看到那鞋子上一小團汙漬,趕忙跪下身子用袖口擦拭著。

“如果事發了,那上麵首先就會查到這小子頭上!”

“而今早我已在那熊堅的燒雞中下入了不少扶陽散,隻需今夜寒風一吹,不出一二個時辰,藥性發作起來,便是十個青樓女子都招架不住,何況是那弱不禁風的小子?”

“而這個劑量的扶陽散,就算是驢吃了,最後也會爆體而亡,那熊堅也活不下來!”

“到時候,我早已離開這涇陽城,那小子和熊堅又都死了,一切自然死無對證,無論怎樣也查不到城主的身上……”

聽到城主二字,管事動作微微一頓,接著便恢複自然,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捏住腳下陳達的下巴,緩緩抬起。

“你做的不錯,但這件事還有一個紕漏,這紕漏不解決,恐怕老城主他寢食難安啊……”

“這紕漏在何處?請管事大人明示,小人必定讓管事大人滿意!”

此刻,陳達心中十分慌亂。

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城主府與角鬥場之間的利益之爭,若是有什麽紕漏,那所造成的問題會非常嚴重!

“這個紕漏……”

管事說著,另一隻手緩緩拿起茶杯。

見狀,陳達立即殷切的起身為其填滿熱水。

可管事卻並沒有再飲,而是隨手將滾燙的茶水潑向陳達的雙眼。

“啊!周管事、你、你為何……”

還不待陳達把話說完,周管事便伸出雙指,用力戳了出去。

電光一閃間,一雙指頭便戳進了陳達的喉嚨,鮮血迸濺。

“拖下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用手帕將指頭上的血液擦幹之後,周管事便將手帕丟到陳達身上,轉頭離開了這裏……

角鬥場看台外。有一座三層高的酒樓。

酒樓一層是為普通的富商看客提供飯食,而二層則是各路勳貴子弟,直到第三層招待的才是真正的老爺。

此刻,一名渾身肌肉虯結,頭頂傷疤宛若蜈蚣般的光頭男子低頭看到地上躺著的虎形妖獸,一雙鐵拳死死攥緊。

“你們意思是說,這一場決鬥,所有人都壓了這個廢物贏,不僅僅是那幾個勢力,甚至普通的看客也都是這樣壓的?”

“是、是這樣的,許是他們皆看走了眼……”

“看走了眼?”

聽到此話,光頭男子嗤笑一聲,迅速飛起一腳。

原本跪在地上的鬥士尚未反應過來,便直接化作一具破爛的屍體,撞破窗子飛了出去。

“這種實力,你告訴我,他憑什麽能夠打贏這裂地虎?查!給我查是誰動的手腳!”

“是!”

見手下全部退下,光頭男麵露陰翳之色。

“若隻是動點手腳,打打秋風也就罷了,竟然還糾結普通看客一起下注,這分明就是想動我!”

“不論是何人,隻要敢伸手,老子一定把你爪子剁下來!”

李莽作為這座角鬥場的老大,同時也在涇陽城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對於城內的勢力自然是了如指掌。

城內孫,陸,周三個家族在加上一個城主府,總共四大勢力。

“往常之時,我與其餘三家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做他們的生意,我做我的場子,並無利益牽扯。”

“倒是城主府,聽聞老城主前段時間突破先天失敗,遭受重創如今大限將至,而少城主如今連內力都不曾練出,亦是不堪大用……恐怕這是要臨死前為那小兒鋪路?”

“也對,若論實力,除了城主之外,我這場子在涇陽城內可數個第一,將我視作眼中釘倒也沒錯。”

對於能否查到線索,李莽並沒有抱半點希望。

如果真是城主府的人動手,那他們必然不會留下半點把柄。

“老城主,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我李莽接著便是……”

正思索著,門外再度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主人!查到了,這裂地虎在上場前,曾吃過一名叫趙禎的奴隸送去的紅肉,並且最近半個月都是由他來送肉!”

一名下人進入房間後,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李莽,隻是深深低著頭,拜倒在地。

聞言,李莽隻是冷淡的點了下頭。

“哦?那這個人是不是已經死了?他的屍體在哪裏?”

“回主人,這……這趙禎並沒有死。”

“沒死?”

這個回答頓時出乎李莽的預料,霍然抬頭死死盯著麵前的下人。

“回主人的話,這趙禎今夜本該於場內斂屍,卻不知為何原先落下殘疾的乙級鬥士熊堅突然發狂,對趙禎發動襲擊……”

“結果呢?”

“結果……結果那趙禎不知為何,竟力大無窮,身手亦是迅捷無比,更是在反抗中突破,進入煉皮境,與熊堅糾纏了半個多時辰,將不知從何而來的冰雲莽蛇蛻塞入熊堅口中,讓他當場昏倒過去。”

那下人把話說完後,整個房間都陷入寂靜之中。

他不敢多動,哪怕跪在地上的膝蓋已經僵硬,卻也不敢抬頭去看。

“有意思。”

片刻後,李莽的話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你下去吧,叫人把那熊堅和趙禎控製住,明日我要親自前去,瞧一瞧這二人!”

“遵命。”

下人俯身一拜,而後拖著僵硬的雙腿,步履蹣跚的退了下去。

李莽摩挲著自己的光頭,咧開嘴似是有些開懷。

“這城主府倒是好算計,想要給我來個死無對證,那熊堅本就是煉骨境界,哪怕斷了一臂,卻也不是普通煉皮武者能夠阻擋的,何況對手是一個尚未煉皮的毛頭小子?”

“卻不成想,計劃看似完美,卻栽在了一個小小的奴隸手上。”

“真是有意思,我對這個叫趙禎的奴隸倒是好奇的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