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最後的寧靜
作為角鬥場的二把手,蔡璿雖然名義上是管事,但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宅子。
此刻,他神色陰沉的聽著一名手下的匯報。
“你是說,李衝少爺趁你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是小的無能,沒能看住少爺……”
蔡璿的質疑聲,讓那下人額頭冷汗直冒。
“你可還記得,我是如何交代你的?”
“記得記得,蔡管事說,無論如何都要看住李少爺,但他近幾日不知為何認識了那徐明,後麵徐明頻頻上門,卻混成了李衝少爺的幫閑,整日陪他耍樂。”
“再後來,那徐明不知怎麽蠱惑少爺,便幫少爺打暈了我,然後就不知去向……”
蔡璿神情冷漠,右手慢慢的敲擊著桌子。
“快點去找少爺,若無事,饒你又能如何?可若是有事,你便是死一千次也不可饒恕!”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
目送那下人離去,蔡璿陰沉的神色頓時緩和下來。
他靠在椅子上,端起茶默默喝了一口。
“那趙禎,實力不簡單,上次廝殺之時,便能扛得住兩名內力境一擊,如今又過去了半月,不知如今實力如何……”
“而那徐明,實力雖是煉骨境,卻不過是中等偏下,墊底的貨色。”
“二者相爭,不知是誰強誰弱。”
“可惜無法親眼看到這種好戲……若徐明當真敵不過趙禎,希望我那李衝賢侄可不要怪我。”
徐明與李衝的相識,是蔡璿的手筆。
熊堅、老劉頭升為角鬥士,這種事以李衝一個二世祖的身份,自然也無法辦妥。
甚至剛剛那名下人被打暈,其中亦有蔡璿的身影。
“若趙禎死了,那便死了,若趙禎贏了,徐明身死,那我的好侄兒也逃不過一死,而我事後再過去把那趙禎一掌打死,此事便完美了。”
“嗬,這兩方,無論哪一方死了,都是好事啊,好事!”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人!若一直留著那個紈絝,恐怕這角鬥場遲早要被敗光!”
上次的事情,已經成為了蔡璿心中一塊心結。
為了擺平那件事,角鬥場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蔡璿可比李莽更加清楚。
而這一切的根源,僅僅隻是因為李衝爭風吃醋所引起的。
蔡璿毫不懷疑,再繼續下去,角鬥場遲早要關門。
原本他便對李莽將李衝作為接班人而不滿,又加上這件事,便讓他更不能接受。
索性,便做了這一番布置。
無論成功與否,對他都沒有影響。
反而是無論哪一方身死,對蔡璿都有好處。
“再等上片刻吧,否則去早了,那可就太不妙了……”
與此同時,牢營外一間屋子中。
熊堅躺在那比牢房中不知好了多少倍的**,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老劉頭,你先前說咱們低調點,免得被用來威脅趙禎兄弟。”
“可是現在,咱們稀裏糊塗成了鬥士,怕是大事不妙啊!”
“你說,咱們這老弱病殘的,上了那擂台,被殺了還好,萬一那幫天殺的把趙禎跟咱們安排在一起廝殺,那可如何是好?”
“我肯定不會對趙禎兄弟動手,畢竟先前我已是對不起他,如今又怎能對他出手?”
“大不了,便是一死,就跟之前趙禎兄弟說的豪言壯語一樣,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毀其節……”
“當然,現在看來,就算我動手也打不過趙禎兄弟了……”
熊堅的話,很多,非常的多。
隨著外麵夕陽逐漸落下,熊堅的話便更多了。
可老劉頭卻根本沒有搭理他,而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滯的看著桌上的茶杯。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亦不知在想些什麽。
片刻之後,這才緩緩歎了口氣。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因為我不允許……”
以他對趙禎的了解,趙禎也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趙禎的實力不足,所以他無法打破規則。
既然實力無法打破規則,那麽,趙禎會怎麽做呢?
此刻,老劉頭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的目光透過窗戶,遠遠的看向了趙禎的居所。
片刻後,豁然起身。
“你且待在這裏,我要去出去一趟。”
“嗯?”
正絮絮叨叨的熊堅聽到老劉頭的話,頓時一愣。
這是他第一次在老劉頭這裏聽到這種命令的語氣。
可是他卻並沒有任何反駁的想法,下意識的便直接應了下來。
直到老劉頭推門而出,熊堅這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迷惑之色。
“這老劉頭,怎麽說起話來,跟那些大官似的,叫人不敢反駁……”
疑惑的搖搖頭,接著熊堅便躺在了**,望著頭頂的木梁,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如同遺言一般的話。
——
與此同時,趙禎一把將長槍從徐明的屍體上拔出。
目光靜靜的看著瘋狂逃竄的李衝,而後用力一躍,便直接跳到了他的麵前。
手中長槍一挑,一顆肥碩的人頭頓時便衝天而起。
而後趙禎看都不曾看上一眼,將長槍抗在肩上,大步返回了宅中。
路過徐明屍體的時候,順手撿起了一道金色、一道紅色的光團,以及一顆青綠色的光團。
金色的光團是一部名為斷嶽掌的修行功法。
趙禎隻是掃了一眼,便不再在意。
反倒是紅色的光團,讓他的傷勢刹那間便恢複了過來,而青綠色的光團則直接給他增加的半年的壽命!
“趙、趙公子,請用……”
穆月清手中捧著一個毛巾,顫巍巍的走過一地的屍體,將其遞到了趙禎的手中。
“謝謝。”
趙禎道了聲謝,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而後走進了會客廳,徑直坐在了堂上,擦拭著手中的長槍。
“你們兩個,快些逃吧,我殺了那李莽的兒子,恐怕是活不過今日了,你們兩個莫要受了牽連。”
此言一出,還不待穆月清說話,妹妹穆月明便率先開口。
“趙公子!我、我們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是通曉事理,公子落得今日這般……全因我姐妹二人而起,於情於理,我們都沒有逃離趙公子,獨自苟活的道理!”
“沒錯!月明的話,便是我想說的!”
姐妹二人雖心中畏懼,卻亦是有著慷慨赴死的準備。
眼見如此,趙禎也不再多言,指了指旁邊的茶杯。
“好!既如此,為我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