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酸酸的味道
“禦史大夫陳中古一萬兩!”
“朝議大夫孫毅一萬兩!”
“刑部員外郎……”
主殿外,官員排著長隊交錢……捐銀。
小川子認不得太多的字,但認得銀票的多少,扯著嗓子喊著。
妙儀提著筆,急匆匆的記錄著每一位官員的名字,有些字不會寫,就在上麵畫個隻有她認識的圖案。
事情突然,陳稷身邊能認識字的人也就隻有王瑩和妙儀了,王瑩這會兒還在睡覺,妙儀認得的字不多,但比小川子好得多,又會寫,也就隻能她來擔任這份工作。
陳稷眯著眼,坐在門口悠悠的望著那群官員,時不時舉著菜刀揮舞兩下,站在隊伍側麵的李讓和祁鶴臉都綠了。
沒法子啊,不交錢陳稷根本不讓他們走,而這群官員誰能天天帶著一萬兩銀子來回?也就隻能靠他們倆借給這些人錢。
隻是,官場上借出去的錢,基本上沒有機會能收回來。
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光是李讓就拿出來了六萬兩銀子補坑。
“太子殿下,錢都交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待到所有人捐完一萬兩,李讓咬著腮幫子,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陳稷聞聲一愣,笑道:“行,這事兒我會如實稟報皇上,其他的人捐銀你們也負責了吧,別等皇上親自過問,不然不好看。”
“……”
李讓麵色一沉,卻無法做出反駁,隻能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祁鶴冷著臉,跟著李讓一同離開。
自始至終,那群前來要交代的官員沒開口多說一句話。
怕了。
怕隨便說一句話,又被陳稷拿出來說事。
老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陳稷還是太子?
再不濟,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稷真要是跟他們紅了臉,皇上指不定站在誰的那邊。
“喂,百八十萬兩銀子就夠了,千萬別籌集太多,到時候花不完!”
陳稷追出去幾步,衝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高聲呼喊。
“殿下,二十一萬兩啊!二十一萬啊!”
沒等他再喊兩句嚇唬嚇唬,身後小川子跑來,拿錢的手都在劇烈的抖動著。
剛剛是有外人在,他是強忍著不去看這些銀票,才忍住了澎湃的心情。
都說太子是國之儲君,可身為太子身邊的近侍,他連一張千兩的銀票都沒見過,又何曾見到過這麽多的銀票?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這,這麽多銀票,殿下,這麽多銀票都是咱們家的,都是!”
小川子不斷地數,話說的越來越不利索。
“看你小家子氣的模樣。”
陳稷扁扁嘴,隨手拿出一張,正打算賞給小川子,又忽然皺起眉頭,輕聲道:“先收起來,等著李又玠回來,先問問他今天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行,行,我收哪兒?”
“收一個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
聽到陳稷的話,小川子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陳稷的下半身,喃喃道:“這樣……好嗎?”
“除了我身上!”
“好。”
小川子四下看了一眼,最終目光停留在妙儀的身上。
小妮子正在認真的抄錄賬本,兩條眉毛緊緊的鎖在一起,攥著筆一筆一畫的寫著,不敢有半點兒鬆懈。
或許……她身上是個不錯的地方。
……
夕陽西沉。
伴著滋啦啦的聲響,小宮殿的耳間飄出肉香。
“瞧好了,這就叫做霸王別姬!”
陳稷將菜盛出來,笑嗬嗬的介紹著。
小川子趴在窗口,皺著眉頭打量眼前的這盤菜,小聲嘀咕:“這不就是王八炒雞肉嗎?”
啪。
“呸!”
沒等他說完,陳稷朝他丟過去一塊蘿卜,罵道:“讓你多讀書,你還天天這麽多屁事,說好聽點兒不行嗎?都像你說的這麽難聽,誰還吃得進去?”
“那母雞燉長蟲呢?”
“那叫龍鳳鬥!你再給我說話,我給你來個鐵鍋燉小川子!”
耳聽小川子還在嘀咕,陳稷舉著炒勺高聲的威脅一句,小川子立馬縮了縮脖子,抬手捂著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會再多嘴。
一旁的妙儀瞧著主仆倆鬥嘴也沒有紅臉,小嘴微微鼓起,腦中不自覺的想到以前那個總愛無能狂怒的太子形象。
變了,真的變了好多啊!
“妙儀?”
正這時,主殿傳來一聲呼喊。
妙儀趕忙扭頭跑向主殿,邁步進門,王瑩已經從**坐起來,但臉上全是疲憊。
“妙儀,我身上好像很酸痛。”
王瑩抬了抬手,不自覺的齜牙咧嘴,忍著刺痛。
“您今天吃醉了酒,是殿下趁著您睡著了,給您按了按身子,不然您現在還起不來呢!”
妙儀噘著嘴,樂嗬嗬的跑到王瑩的身旁坐下,將王瑩攙扶起來後,又跟著說道:“殿下再給您做飯,他說您不常運動,也不常喝酒,突然醉酒發酒瘋,對身體很不好,是很需要補一補的。”
“什麽?”
聽完妙儀的話,王瑩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自己喝醉了酒,是陳稷給自己按摩,陳稷還在給自己做飯?
可她正疑惑著,腦中不自然的浮現出中午時的一幕幕。
自己竟然如此失態?
這,這。
下一刻,俏臉上緋紅一片。
王瑩猛地站直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後,問道:“我的褻衣……”
“是殿下解開的,殿下說係的太緊,對血液循環不好。”
“那他豈不是!”
王瑩眼中剛升起一點錯愕,立馬又被羞憤取代,登時咬牙切齒的望向門外:“他這個無恥惡徒,我一定要!”
“娘娘。”
沒等她衝出去,妙儀伸手緊緊拉住她,跟著就開始說起今天在東宮發生的事情。
從春香過來找陳稷,直到陳稷坑了那些官員二十一萬兩銀子,妙儀說的興高采烈,說起李讓的神情變化,她更是捂著肚子大笑。
看她哈哈大笑,王瑩也忘了剛剛的羞憤,跟著笑起來。
“娘娘你沒看到,李讓和祁鶴當時臉都綠了,真的綠了,可他們什麽話都不敢說!”
王家跟這些官員不對付,妙儀在外少不了別人的白眼,自然很想看到這些人吃癟。
“太妙了,陳稷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本事?”
“娘娘你真的沒趕上,下次您跟著殿下,您要是當時看到了,您一定會笑的背過氣去!”
“真的嗎?他真的隻靠一句給別人擺壽就……”
可王瑩聽著聽著,臉上好不容易出現的笑容消散了,問道:“你剛說什麽?陳稷給一個小宮女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