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祖父恩公
“姑娘不必激動，很快就好了。”
贏秦合上少女的衣服，微笑著說道，“我隻問你一個問題，若你如實回答，那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我保證安全把你送出秦國。”
少女眼中的殺氣，足夠把他燒死，如果不是因為動彈不得，少女可能早就已經翻身而起，把他碎屍萬段了。
“你這惡賊，哪怕是變成鬼，我也不會饒過你。”
少女從牙縫裏麵擠出這麽一句，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你竟敢對我下如此手段，那我也絕對不會配合你。
今日不管你問什麽，我都不會讓你如願。
看到少女的態度如此堅決，贏秦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按輩分來說，你應該稱我一聲祖父。”
少女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抬頭看去，眼神裏麵有些渾濁。
“你在占我便宜？”
她心想這老匹夫簡直該死，不但在身體上占了自己便宜，而且還在嘴上也要占自己便宜，“你今日的罪惡我已經記下了，秦舞陽發誓，即便是化成厲鬼，我也要糾纏你一輩子，讓你不得好死。”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如此怨毒的眼神，贏秦有苦說不出啊。
他在少女昏迷的時候，出手幫助這個少女，把身上的毒驅散掉了。
因為少女把毒放在自身體內，想要和秦王同歸於盡，但是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贏秦出手阻止了這一切。
他了解少女心中的仇恨，也沒有必要強行勸說，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秦開是你什麽人？”
聽到他提起這個名字，眼前的少女，心中閃過的一絲怒火，“惡賊，我祖父的名諱，豈是你可直言？”
贏秦皺緊了眉頭，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女。
“他是我的一個老友。”
所謂的老友，那自然便是秦開，“不得不說，他是燕國的一代名將，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最終成為了敵人。”
贏秦滿臉的惋惜之情，而那少女看到他如此表情之後，臉上的那種震驚，根本無法壓製下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你家居住在燕國以北，一個名叫黃土台的地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家院子裏麵有一棵大槐樹，每年花開的時候，家族都會到此祭拜。”
隻見他如數家珍一般回憶起來，看到他這樣的回憶，少女臉上的震驚，慢慢的變成了一種迷茫，最後竟然雙眼通紅，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聲音已經變成了顫抖，“你為何知道這一切？”
“因為他們祭拜的人，就是我的老友秦開，他曾經戰死在我的懷中，是我親手把它埋葬在那棵大槐樹下……想想已經幾十年光陰過去，如果他在天有靈的話，想必還會記得我贏秦這把老骨頭吧。”
說到此處的時候，贏秦眼角流出了一顆渾濁老淚，隻見他攤開手，一枚銅牌便滑落了出來。
看著他眼中寒光閃閃的銅牌，少女發出了一聲驚呼，直接從**翻身而起，跪在了他的麵前，“恩公，原來真的是你啊！”
少女的情緒之所以會如此激動，那是因為眼前的贏秦，就是這個少女整個家族尋找了幾十年的恩公。
燕國名將秦開當年浴血奮戰，最後被敵軍圍困到窮途末路之時，有一個高手從天而降，在萬軍叢中把他救出。
秦開當時已經身受重傷，那個高手保護著秦開，一路殺回燕國，最終把奄奄一息的秦開送回到了家族手中。
彌留之際，秦開囑咐自己家族的後人，一定要記住這個恩公的名字，贏秦！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家族的恩公，那你為何還要對我孫子下手？”
贏秦一臉嚴厲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雙方已經亮明了身份，少女秦舞陽便是自己老友秦開的孫女，雖然遭到公子丹的洗腦，走上了行刺之路，“你難道不知，秦王在大秦的地位是有多麽重要，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對天下來說是多大的損失？”
“那又如何，在燕國看來，秦王必死！”
少女秦舞陽一臉決然的說，“雖然恩公有恩於我們家族，秦舞陽可以為恩公舍命，但是刺殺秦王，我要進行到底！”
“商公，您確定要留下這個刺客嗎？”
章台宮。
秦王嬴政的聲音中充滿了疑慮與擔憂。
贏秦輕輕放下懷中的少女秦舞陽，目光深邃，“大王，有時候，一個人的生死，並非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此女雖為刺客，但她背後所牽扯的，是燕國與我大秦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若能化敵為友，何嚐不是另一種勝利？”
雙方已經到了一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贏秦隻能把這個刺客重新帶回大殿，因為他知道，必須要安撫群臣的心態，還有包括秦王，隻有麵對麵的交涉，才能讓這個刺客的內心深處，能夠接納大秦的意誌。
雖然他覺得這一切並不現實。
殿內群臣議論紛紛，趙勿皺眉道：“商公此言差矣，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贏秦重新把刺客帶回來，這也是在眾人的意料之外，“今日既然刺客已經在你手中，如果處置不好這件事，天下更多的刺客將會效仿，對大王安全可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不能再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今天這個刺客，必須要嚴懲。”
其他的官員已經開始提議，贏秦表情看起來就很平靜，他看向秦王，“我今日把她帶來，就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商公，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寡人都會支持。”
秦王此時也是表現出足夠的克製，“一個刺客而已，沒有必要引起驚濤駭浪，因為我大秦根本不害怕如此卑劣手段。”
沸騰起來的聲音，又一次被壓製下去。
韓非卻若有所思地看著秦王，微微點頭，仿佛讚同他的做法。
“大王能夠有如此肚量，乃是我大秦的福氣，因為此刻不能落入任何圈套之中，保持足夠的冷靜，才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李斯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礙於贏秦手中的那包藥，隻能附和道：“商公智慧卓絕，此舉定有深意。”
“沒有其他意思，我之所以保下這個女孩，最主要的原因，她祖父秦開是我的至交好友。”
秦舞陽聽到贏秦提及祖父秦開，情緒激**，她掙紮著起身，淚眼婆娑地望著贏秦，“恩公之恩，舞陽沒齒難忘，但燕國之恨，舞陽亦不能忘！”
贏秦長歎一聲，拍了拍秦舞陽的肩膀，“仇恨隻會帶來更多的仇恨，你祖父當年浴血疆場，是為了燕國的安寧，而非為了無盡的複仇，如今燕秦兩國交鋒，真正的贏家，應是以德服人，以智取勝。”
他轉向秦王，提議道：“大王，不如將這女子暫時軟禁，待到時機成熟，或許可以借此為契機，探查燕國內部虛實，甚至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