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垂死掙紮
“如果大王按照商公意思殺了太後，不但落下一個不孝之名，還會引發大秦內部動亂，其後果不堪設想，請大王莫要倉促決定啊！”
呂不韋硬著頭皮上前。
他畢竟和趙姬是一個陣營的，不得不站出來保下對方。
更重要的是，趙姬若是真的被判了死罪，必然會拖自己下水，他也要為自己考慮。
“孤意已決！”
回答呂不韋的，隻有嬴政冷冰冰的四個字。
“大王，太後畢竟是您的母親，若是您治罪太後，此乃不孝之罪，會引起天下人不滿的。”
呂不韋還在爭取，又拋出一頂大不孝的帽子丟給嬴政。
“我大秦曆來以孝治天下，大王如果壞此孝道，必然壞我大秦國本，不能因為一時之怒，敗壞大秦千古偉業啊！”
嬴政默然，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嬴秦。
見此，眾人哪還能不明白，剛才嬴政憤怒的樣子，就是故意裝出來給嬴氏眾人看的。
作為大秦大王，他需要維護大秦律法的威嚴，以及嬴氏宗族的臉麵。
因此，對於這個讓嬴氏蒙羞的女人趙姬，嬴政不可能出言維護。
但如果是呂不韋站出來求情，並且掏出了這麽一頂大帽，那嬴政放過趙姬也算是順理成章了。
隻可惜，無論是嬴政還是趙姬和呂不韋，他們都太低估了嬴秦此次的決心。
就算這件事情可能會得罪嬴政，他也顧不得了。
畢竟，趙姬不死，那死的就是自己。
他必須要在今天，直接快刀斬亂麻，讓嬴政掌握大秦真正的權力。
這樣，嬴秦才能得到係統的反饋繼續活下去。
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嬴秦忽然冷漠一笑。
“大王處罰太後，自然是大不孝之罪，但我身為嬴氏長老，要處死不守婦道的趙姬，誰敢阻攔？”
嬴氏公族族長嬴秦須發皆白，走起路來顫顫巍巍，說話也少氣無力的。
但是，他的話裏卻透著無可抗拒的威嚴。
趙姬這一下子完全絕望了。
她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非常動情的對秦王說。
“大王，難道你真的不念為娘十月懷胎之苦嗎？”
其實嬴政的童年並不快樂，被送在趙國當質子，母子二人沒少受趙國人的欺負。
好不容易靠到秦莊襄王登基，還沒等過上兩三年好日子，父王又晏駕賓天了。
他登基為秦王才十三歲，可以說這漫長的歲月裏，一直是生母趙姬陪伴。
兩個人是相依為命的感情，甚至來說，就算對於勝負，秦莊襄王嬴政都沒有這麽深厚的感情。
“商公，太後雖然有過失，但罪不至死，不如將他遷往雍城，永遠不許入鹹陽！”
小娃娃你知道什麽？
如果現在就放棄了，我可就一命嗚呼了！
再說這個禍害不除，今天出了一個嫪毐，說不定明天又蹦出一個呂不韋或者項少龍來，難道你真的想叫你老子異人頭上綠油油的嗎？
想到這般，贏秦已經痛下決心，不再有任何容情之地。
於是他將手一抬，衝秦王抱了一下拳。
“大王，此女身上已經懷有孽種，一旦生下來，將會是我大秦皇室的恥辱，請大王三思！”
由於過於激動，不免上氣不接下氣。
說完了以後，一陣頭暈目眩，幾乎要摔倒。
嬴政趕緊命令人把商公扶住。
“商公，您老人家年紀已經大了，對於這些瑣事就不要操心了吧。來人，送商公回府！”
嬴秦向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拐棍往周圍一畫。
“先祖非子權杖在此，猶如先祖親臨，爾等誰敢無禮？”
由於他是嬴氏宗廟的大宗正，自然有資格掌管先祖留下的權杖，秦始皇一看到這根權杖，也隻好乖乖的後退好幾步，躬身作揖。
“不肖子孫嬴政，恭聽非子先祖訓示。”
嬴秦高舉權杖，威風凜凜的對趙姬說。
“嬴氏宗族祖訓，凡我族中婦女通**不倫者，施以沉河之刑！行刑！”
蒙武作為嬴秦身邊最忠心耿耿的武士，迅速過來，將所有的人攔在外麵，然後有幾個衛士將趙姬抓住。
隨後，又有人取了一個三麵密封的皮口袋。
趙姬知道今天難逃一死，破口大罵。
“嬴秦，你這老不死的妖孽，口口聲聲說老娘通奸，難道你就沒有弑君篡位的心嗎？今天你用這種狠毒的手段對付本宮，明天是不是就要把這手段用在秦王身上了？”
嬴政抬起頭來，滿臉狐疑的看著嬴秦。
“商公，您真的就不能通融一下子嗎？”
如果老子不是隻剩一天的命，你以為樂意管你們這些破事？
嬴秦心中暗自吐槽，臉上卻一臉威嚴。
“嬴氏宗族家法如此，大王，恕老臣難以從命！”
這回皮口袋已經張開，那幾個士兵抓著趙姬就要往口袋裏塞，趙姬也是急眼了拚命的掙紮，好幾個人居然按不住她。
這時候的秦王還不是後世的秦始皇，做事總還顧及一些影響。
而且贏秦執行的可是家法，這種法那是家族內部的律法，朝廷也無法幹涉。
趙姬的雙腳已經被塞到皮袋裏，皮袋往上提到了她腋下，他用力一把，已經把那個按住他的士兵的臉抓傷。
“我乃秦國太後，看你們誰敢碰我？”
就在這些人稍微愣一下的時候，趙姬指著嬴秦破口大罵。
“嬴秦，你以為世上通奸的女人隻有我一個嗎？你這麽有種，當年怎麽不敢把你的長嫂秦宣太後給沉河了？”
嬴秦一陣無語。
他是秦惠文王的異母幼弟，比起他的大侄子昭襄王嬴稷，也僅僅大十歲而已。
老哥活著的時候，秦宣太後還不敢胡作非為？
他死了以後，大侄子秦昭襄王又是一個相當強勢的人，那時候的公族在他的眼裏也隻不過是一群雞犬。
就算秦宣太後羋八子，當著韓國使者麵大講葷段子，把自己跟義渠君生的野種賜姓嬴氏，但當時強勢的大王支持，自己也無能為力。
然而趙襄王一死，剩下的接任者都沒有當幾天大王就掛了，現在的大王又年方弱冠。
自己這個老族長才有足夠的話語權。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壽命跟秦宣太後沒有關聯，而這位趙姬卻有相當大的關聯啊。
更何況，這個趙姬不死，秦國的大王永遠變不成後世的秦始皇，國運也不允許自己心軟。
想到這裏，他狠了狠心。
“大王，現在山東六國環伺，隻等我秦國內亂，就趁勢攻進來，這檔口我大秦容不得一絲錯誤，請大王聖斷！”
看到自己的母後，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
嬴政有那麽一瞬間的不忍，但轉而又想到他已經懷了別的男人的野種，這對於自己這個兒子來說也是一個莫大的羞辱。
更何況如果這兩個孽種長大，一定要為他們的父親報仇，自己又如何自處？
想到這裏，嬴政狠了狠心，背過臉去，對著嬴秦灰了揮手。
“遵從祖訓，按商公的話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