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探
李辰跪在地上，雙手攥著，心在滴血，他不甘心地抬頭大喊道：“張公公，父皇怎麽能相信老九真是個傻子呢！”
“請你轉告父皇，我求求了，讓老九搬出去吧！”
李普住在這裏一天，他就膽戰心驚一天。
“七殿下放下，老奴會轉告的。”
張德明說完就走了。
李辰從來沒這麽無力過！
他撒了一輩子謊，偏偏這一次說的話真的不能再真了，但沒人相信。
父皇不信、四哥不信、涼妃娘娘不信！
就連蕭有容也不信！
“蕭有容，我再說一遍，老九他裝的，他不是傻子！昨天他跟我說要殺了我，讓你做他的女人！”李辰不要臉了，也要揭穿李普的真麵目。
蕭有容氣得一陣咳嗽，“李辰，這麽多人，你發什麽瘋！”
“小叔他就是一個孩子，你無恥到用這種事栽贓陷害一個孩子，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要臉到在宮裏跟野女人苟合！”
“你要是真有能耐就去對付三山土匪，而不是在這胡說八道，當心父皇把你的臭嘴縫上。”
李辰氣得不輕：“你，你……”
蕭有容沒搭理他，而是清清嗓子，緩解咽喉的不適，“咳咳，嗯！”
從昨天李普就發現，蕭有容有咽炎，時常會清嗓子。
李普會做喉糖。
上一世母親就有咽炎，喉糖會大大緩解不適。
這倒是與蕭有容拉進關係的好機會。
“七嫂，別生氣了。”
李普勸道：“我扶你回去休息會兒吧。”
蕭有容不相信李辰的話，但覺得李普心智雖隻有六歲，但畢竟是成年男子，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小叔，你去玩吧，我自己回房就可以了。”
李普點點頭，“小春，咱們玩去吧。”
李辰一臉陰沉，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他滿肚子都是火，“窯姐呢？找來沒有！人都死了麽？”
“殿下，找來了，正在沐浴呢！”
下人回道。
李辰邊走邊說：“找點東西給我助助興。”
下人會意，這是需要藥！
與此同時，李普帶小春回到自己房間。
小春跪下哭著說：“殿下，奴婢求你一件事，望殿下答應。”
李普淡淡道：“你可以求，但我未必會答應！”
“殿下以後千萬不要在為奴婢以身犯險！”
小春懇求道。
李普直視著小春，道：“我可以相信你麽，小春？”
“殿下曾救我一家性命，小春萬死難保，願供殿下驅使，絕無二心。”
小春一個頭磕在地上。
記憶中，的確如此。
小春本姓萬，父親本在朝廷為官，但因為上書朝廷應該整頓軍備北上迎擊金國，而受到主和一派的陷害慘遭下獄。
小春一家都被砍了頭。
隻剩下小春和他的兄弟。
小春成了太監。
而他的兄弟被玩心大起的李普無意中給放走了。
“起來吧，你的忠心會得到回報！我會替你一家平反，殺了你的仇人！”
李普淡淡道。
小春抬起頭看向李普，那裏還有一絲憨傻模樣，目光深邃平靜，人往那一站，散發著強烈的強者氣質，如一團火般，瞬間點燃了他！
“是，殿下！”
這是小春第一次正視李普。
以前覺得伺候李普，保護李普，算是報答救命之恩。
從未想過有一絲報仇的機會。
但現在，他的想法改變了。
“殿下，我弟弟學藝回來，一直想要報仇，如今願為殿下效力！”
小春交了老底。
李普問道：“你弟弟現在何處？”
“怡紅院！”
小春回道，“怡紅院魚龍混雜，許多達官顯貴的家宅下人都會光顧，是打探消息的最好場所。”
“不錯，有想法，帶我去見見吧。”
李普目露欣賞，正好他身邊缺少可以信任的人。
換了一身衣服，李普帶著小春出門，後麵跟著皇帝老子派來保護他的護衛，以至於李辰想要遣人跟蹤都沒敢。
但小春還是有點擔心，回頭看看幾個護衛。
除保護外，怕是還有監視吧！
李普卻是滿不在乎，一臉傻笑的吃喝玩樂，路過藥房和水果攤還買了製作喉糖的材料，順手往後一扔，護衛立刻接住。
一直走到怡紅院。
李普邁步就要進去。
護衛臉色一變，小聲道：“九殿下，要是皇上知道您來，一定會震怒的！”
“不會的，我七哥都把最紅的窯姐叫到家裏了，我來怕什麽！七哥說男人就該來這裏！他讓我來的！”李普推開護衛大步往裏走。
護衛急忙跟上。
指著幾個護衛，小春大聲叫道：“叫最好的窯姐給他們！”
幾個護衛瞬間被溫香軟玉包圍，有心想要追上李普，但在小春的掩護下，李普已經消失在人群中，護衛急忙挨個房間搜查。
“這個死太監！”
這屬於失職！
皇上知道了是要降罪的。
“殿下，這間房！”
小春領李普到下人住的房間，已經有人在等候，見李普到來直接跪下，“小人萬冬見過恩公！”
“起來吧。”
李普審視著萬冬，的確與記憶中一樣，隻不過多了些風霜與冷厲。
萬冬抱拳道：“多謝恩公，小人為躲避仇家改名徐義，聽我哥說恩公不再隱忍蟄伏，小人願效犬馬之勞，報答恩公救命之恩。”
“萬冬，我可以相信你麽？”
李普目光犀利，看向萬冬。
萬冬重重一點頭。
李普從靴子裏掏出一把匕首遞給萬冬，“好，你殺了萬春！”
萬冬和萬春哥倆猛然一驚。
“恩公？”
“你是讓我殺了我哥？”萬冬難以置信。
“方才你不是說願效犬馬之勞麽？怎麽，不願意了？”
李普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如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
萬春灑脫一笑，“弟，動手吧，殿下自有他的深意，若不是想著為父母報仇，我這斷了根的人早已不想活在世上丟萬家的顏麵。”
“如今殿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會為萬家報仇的，我死而無憾！”
“動手吧！”
萬春閉上眼，從容赴死。
萬冬急了，哥哥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哥！”
“殿下，我不知道您用意何在，但若非要死一人，我替我哥死，他受了太多苦，望殿下可以善待我哥！”說著，萬冬捅向自己的脖子。
“停！”
李普露出了一個笑容。
萬冬哥倆一臉茫然，“殿下？”
“長兄如父，你若不孝，便也忠不到哪裏去！”結束了試探，李普滿意道：“恭喜你們，可以為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