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仁心醫館

昨日是樂善好施拿到了多餘的十點積分,雖然是偶爾產生,但是架不住量大,葉安心讓招財兌換了八百兩的碎銀和銅板,帶在身上,有招財進寶二人守護,倒也不怕被搶。

葉安心深知教育、醫療、養老是任何時代都要麵對的三座大山,從這幾點出發準定有所作為。

越往盛京城外走,周邊的民宅就越多,居民的身影也大多衣著整潔,再往城外走貧民的身影就逐漸變多,快靠近城門處有著不少衣衫襤褸的貧民正在接受城門守衛檢查。

這內城外城僅有兩街之隔,卻猶如兩片天地,外城中以民宅街道為主,這些都還是在城內,若是過了城門二三裏就是大片的郊外屋舍。

這裏有無數的百姓,他們住在城郊的民宅討生活,身強體壯些的青壯年,或習武或從軍或成為一些官員、商賈的長工,為人征戰沙場、看家護院或耕種田地。

身體弱些的老弱婦孺,白日裏進京做一些零工雜活,或者售賣一些瓜果蔬菜賺一些微薄的錢財。

再弱一些的傷殘病者,則是堆積在城中的幾處廉價藥房,靠著幾味藥材續命,至於病更重的根本就不會來,早就把錢交給棺材鋪了。

藥價昂貴不是這些貧民負擔的起的,若是小病小痛根本不會就醫,挺一挺就過去了,隻有一些大病傷痛才會來就醫,葉安心領著招財進寶將馬車停到街角,這一架豪華的馬車在此地也是顯得格格不入。

這條街上的人大部分衣著都有著補丁,城內的繁華和都城邊緣相差如此之大,更別說城郊外和天下百姓,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隻會更慘。

京都中的那位帝王你真的知道這一切嗎?你在乎的是的究竟是你的子民還是這座天下?

這條街上隻有一處醫館,醫館外掛著一塊快要掉落的招牌,破損的木牌搖搖欲墜上麵寫著仁心醫館四個字,其中仁心二字格外慘淡,內裏隻有一個老郎中和幾個小學徒。

走進屋內,屋內的磚瓦都摻雜著泥土,每一處都混合著濃濃的藥味和腥臭之味,看病的人不多,但都在耐心等待著這位老郎中,老郎中年齡似乎有些大了,看起病來特別慢。

有學徒看到兩人走進來,便上前詢問當中這二人,可有什麽需要?葉安心微微抬手示意他噤聲,那學徒便識趣的退了下去,這些富家公子們性格怪異,可不能惹惱了他們。

老郎中眉眼單薄,嘴唇也是略顯單薄,但整體身子骨還算硬朗,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手裏拿著幾株藥材猛嗅。

醫館內隻有這一位郎中,他早些年裏是一位軍醫,跟著軍隊走了不少地方,醫生在這個時代地位是很高的,老了回京就買下了這處荒宅,在此地開了這一間醫館,原本還算厚實的家底也被自己的善心磨得差不多了,再多的錢也救不活這來了一個又一個的病人。

麵對著屋內一位正在連連慘叫的農戶,老郎中無奈地搖了搖頭,這農戶左腿中箭,一根箭矢射入左大腿,傷到了骨頭,看著褲腿上有些凝結的血跡應該是沒有傷到動脈。

身旁的婦人和小女孩還在哭著,這農戶的父親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老郎中:“老孫,你再看看再看看。”

孫郎中搖了搖頭:“沒有傷到動脈而且失血不多,可即便這樣我取出箭矢他也難逃一死,他已經開始發熱了,如今草藥的價格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

早些年在軍營行醫時,敵我雙方的弓箭手都會在箭矢上塗毒,好點的就是塗上箭毒木的汁液,這還算是善良的能讓人走的快點。最怕的就是那些塗抹金汁的人,若是沒有藥物醫治多半都是死於傷口潰爛,下場極為淒慘。

慈不掌兵,麵對這些救不活的士兵,心地好些的將領能給他們準備一頓相對豐盛的吃食,吃飽了再送上路。遇到泯滅人性的直接將屍體投放到對方軍隊的水源中,誘發瘟疫。

眼下這農戶李大牛已經開始發熱了,即便拔出箭矢也可能隻是多遭幾天罪。

李老漢看著兒子的樣子滿眼責備,最後隻能無奈說道:“孫郎中拜托你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李大牛的妻子有心不甘心問道:“孫老,這些藥材需要多少銀兩啊?”如果家裏這根頂梁柱倒了,這個家就塌了。

孫郎中歎息一聲:“用藥隻是救活的幾率大一點,而且你們家就那麽幾畝薄田,怎麽要賣地嘛?以後不活了,李妞妞還有你肚子裏這個怎麽辦?”

李大牛立刻掙紮起來:“不能,不能賣地,沒了剩下這點地,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李老漢也是連連點頭。

李妞妞如今已經八歲了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看起來隻有六歲左右,她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問道:“孫爺爺,我能去給爹爹采藥上山采藥嘛?”

孫郎中倒是頗喜歡這個小女孩,有孝心有禮節長得還俊俏,若是生在富貴人家還好,投在這裏,唉……

為了防止這個小女孩做傻事,孫老解釋道:“傻孩子,你父親為什麽中箭還不敢報官找人,京郊的山都是皇上和那些大臣的,平民擅入格殺勿論。”

聽到這裏葉安心算是明白了,確實常有百姓偷偷潛入獵場打一兩隻山雞、野兔回來,運氣好還能抓到小鹿,但這些野獸都是園主馴養給王公大臣們取樂用的,若是不禁止這些百姓,怕是兩天就把這些野味吃空了。

這李大牛定是偷偷上山抓野味,準備給正在懷孕的妻子補一補。挨了一箭卻不敢聲張也是這個原因,李老漢此刻也知道自己這孩子凶多吉少了。

李老漢擦了擦掌心的汗問道:“孫郎中有沒有稍微便宜點的草藥。”

孫郎中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藥架:“一點藥都沒了,想買藥就去金醫堂買吧。”這幾年不知道那位無良商人與官員勾結在一起,讓金醫堂一家就壟斷了進京的藥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好的醫生沒了藥材也是束手無策,單以針法、推拿之術又能救得了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