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願意

慈航的話剛剛說出口,山君的目光頓時就看了過去。

比起青槐先生,慈航明顯心思要細膩不少。

在青槐還需要山君明示的時候,慈航已經看出端倪,說出他的猜測。

時到此刻,山君又重新審視了一遍慈航。

外表上看,慈航就是一個年輕和尚,年歲不會超過而立之年。

標誌性的光頭,一身尋常和尚的僧袍,不過模樣卻是俊俏的緊。

回想起在來時路上看到的那些少女,她們說道要在慈航寺留宿一晚時,非但沒有為此感到鬱悶,反倒是歡喜的緊。

想來跟這俊俏和尚,有許多關係吧。

當然外在並非那麽重要,內心是怎樣的,這才是一個人的根基。

就從目前來看,慈航的心思足夠縝密,也足夠不要麵皮,這一點從死皮賴臉跟過來就已經足夠看出來了。

反觀青槐先生,他一看就是滿身正氣之人,這也與他本家對得上,儒家聖人一脈。

年歲像是一位中年先生,穿著一身灰色長衫,長發束起,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不自覺的心底就會生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

但事實上,他年歲恐怕是不短的,從青槐山這個地界名稱就能看出一二。

二人相比起來,不分伯仲。

但心思這方麵顯然是慈航更勝一籌。

收回目光,山君輕輕點頭。

“慈航法師說的不錯,天下即將大亂,這一點許多人都已經發現,而且在暗中籌備,耿某自然也是。

現在有個機會放在先生眼前,一個成神的機會,不知先生可否願意在將來某一天,成為一個拯救蒼生的先驅者?”

山君的話引起了二人的思索,天下大亂。

心中驚駭的同時也觀察起了眼前的山君。

這般大事他是怎麽知曉的?

還有他的身份,至今都未曾說起過。

修為無法看透,城隍對其恭敬有加,女帝也要找他。

來頭顯然是不小的。

除此之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明感,和好似種在骨子裏的仙氣,都加深了幾分他的神秘。

雖然是今日才與之結識,但心性上來說,倒是也能讓二人點頭認同。

但他所說的神是何意?

他們有些想不明白。

“山君所說的神,可是類似城隍陰司這般香火之神?”

山君平靜的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耿某所說的神,乃是正神,天地所封的正神,可借山川地脈之力。

在這一途走到極致,不比聖人大帝要差。”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慈航青槐瞳孔都大了三分。

天地所封的正神,可借山川地脈之勢,不比聖人大帝要差?

這人好大的口氣,談論聖人,這可是一件極為忌諱的事,現在他就這麽坦然的說了出來。

頓時二人都有些不喜。

“山君說神,而且是正神,這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成的?”

山君心中知曉他們的想法,但也沒有去解釋。

“修士一途本就不易,若是連想都不敢想,哪還有和得道的可能。

至於這神能不能成,不用先生思考,既然耿某說得出這話,自然也就做得到。”

青槐先生沉默了,他在想山君的話是真是假,能成一方正神,與那虛無縹緲的蒼天扯上關係,這個**太大了。

但他身為儒家弟子,聖人傳承一脈,道心又豈能受外界**就會有所改變?

何況他也並非一人,聖人一脈,強者不比其餘兩教差。

他相信,他儒家能處理好即將到來的亂世。

故而這份**,並未讓他有所想法。

“山君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這神,便罷了。

我儒家向來修心,我們也有自己的堅持,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我們會有自己在作為。”

青槐沒有過多猶豫的就拒絕了山君,但一旁的慈航倒是起了心思。

他今日佛祖顯聖的事情剛剛辦砸,菩薩必然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現在有個成神的機會就在眼前,若是能把握住,這倒是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出路。

內心掙紮了片刻,慈航目光看向了山君。

“青槐先生修的是聖人之道,想來是不會輕易動搖,倒是小僧,對山君的話很感興趣,山君不妨說說。”

這下輪到山君驚訝了。

他此次的目標直指青槐書院,對於慈航寺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現在慈航倒是有了想法,青槐書院無動於衷,那他這算是什麽,意外之喜?

佛教也是三教之一,實力強大不弱於儒家道家。

若是真能在佛教內部安插一枚棋子,倒也是一步好棋。

思考片刻後山君點了點頭。

“慈航法師可想清楚了?”

“還不知山君的謀劃是什麽,小僧也不敢說的那般絕對。”

“這些在成神之後,法師自然會知曉,所以還要請法師先做決定。”

這下慈航更加糾結了,山君不說,他如何知道這個決定是好還是壞,是對是錯?

山君也不急,就這麽喝著茶,一副平靜淡然模樣。

好似慈航如何選擇,他都接受,沒有期待,也不會有失落。

“我願意!”

此時,一位本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

青梅,青槐的小師妹。

她在秋雨中向眾人走來,身上青衫每每有雨點落在其上時,都會順著衣衫滑落,不沾點水。

她眼若水杏,唇紅似花,眼神清澈,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女先生。

什麽話都不必說,她隻是站在那裏,便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雖有花衣包裹,但也能窺得見那三分迷人。

或許是一身青衫的阻隔,讓人看不真切她的身段,但靠雙眼也能看出那長衫下隱藏著的驚人。

青梅有一點與蘇洛有些相似,那就是她們都很高挑,若是對比一番,恐怕都與山君等高了。

青梅的突然出現,讓青槐有些不喜。

“忘了師兄的話了嗎!”

“每日讀聖賢書,女子當不出三門,不見生人。”

不出三門的三門是指,屋門,院門,青槐書院的大門。

由此可見,青槐對她的保護過了頭,雖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青槐這般的境界。

但人生該經曆的許多劫難,在青槐的保護下,她都未遇到過。

就像是溫室裏的花朵,再美豔也經不起風雪。

此時的她就是這般想的,若是一直這些下去,她確實會成為青槐想的那樣。

但這還是她嗎?

這一點山君早已發現,見她的第一麵,山君就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那一抹單純與壓抑。

所以他才會有那句話。

人生有許多事情是逃不掉的,早晚都會到來。

青槐此刻目光中有些許怒火,但也有幾分無奈。

他何嚐又不知道青梅心中的壓抑與苦澀,但他身為一位過來人,他知曉那些苦難的惡。

輕則要人半條命,重則一蹶不振,仙路斷絕。

他目光複雜“你想清楚了嗎,這條路,沒你想的這麽簡單。”

青梅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好似秋風都不那麽冷了。

“師兄,我想清楚了,我總不能被你一直保護著,而且,我相信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