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佛教顯聖

山君麵上帶著一抹笑。

“若真是這樣,那還真得去看看了。”

“山君隻管去,陰司的事情,老朽會處理好的。”

山君點了點頭,伸手向懷裏摸了摸,想著給自己的屬下一個見麵禮。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一窮二白的,要啥沒啥,就覺著有些尷尬。

“咳咳,他們在城北哪裏。”

“城北青槐山。

山君可否需要老朽陪著?”

“不必了,耿某一個人便可。”

“險些忘記,劉喪要多多照顧下。”

曹善恭敬行了一禮。

“老朽曉得,恭送山君!”

…………………………

通往城北的路上,山君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邊走邊看。

天上霧蒙蒙的,像是就要下雨了。

“公子,可否需要轎子?”

“是啊公子,已經入秋了,這一場秋雨一場涼,若是不慎著了涼可就不好了!”

聽到聲音,山君停下來腳步。

說話的是兩位老人,看起來已經過了天命之年,麵上滿是褶子,穿著樸素的麻衣,肩上凸起一塊,是長年累月肩扛重物所致。

山君一愣,咬了一口糖葫蘆,然後問道。

“二位是轎夫?”

“是啊,現在這個時節天馬上就涼了,公子可要坐轎子?”

二位老師傅麵上十分誠懇,顯然是生活所迫,缺他這門生意。

山君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轎子。

二人穿著簡單樸素,可這轎子卻是收拾的利利索索,雖然轎子不大,但灰色的布麵卻是一塵不染。

顯然,這二位也是個苦命人。

如今天要下雨,他們卻是還在這裏等主顧,想來就是要做那些前往青槐山的香客生意,賺上些許銀錢了。

但這個天氣,恐怕也沒人願意去。

想了想,山君點了點頭。

“不知這轎子要銀錢幾何呢?”

轎夫聽到山君問價,當即熱情的介紹了起來。

“去往青槐山三十文錢,若是公子回來也做轎子,便五十五文!”

價格倒是不貴,他手中這串糖葫蘆還五文錢呢。

“那耿某便也體會一下這做轎子的感受。”

“好好好,公子請上轎!”

轎夫熱情的幫忙拉開簾子,讓山君上轎。

“公子,坐好了,起轎嘍!”

左右晃了兩下,轎子便穩穩的升起來,在轎夫的提醒中開始往城北而去。

山君拉開一側的簾子,看著兩側的光景,心中倒是有些許別樣的感觸。

轎子,古時候都是些達官貴人才能坐的上。

在老家更是隻有結婚才會用到,而且還是那種傳統古典的婚禮。

他這一次倒是過了個癮,體會了一把嫁人的感覺。

這麽想著,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山君心情輕快,但轎子外的兩名轎夫卻是一頭霧水。

心想今天怎麽有點古怪呢。

長年累月抬轎的他們,對於這件事早已習慣了,但今日的轎子怎的這麽輕快?

就像是空轎子一樣,甚至比空轎子還要輕,就好似抬著兩根木棍。

“真是怪哉,莫不是我寶刀未老,又來了第二春?”

兩人心中都是這般想著,但卻是誰也未說出來,隻是腳下步伐是有史以來最輕快的一次。

晃晃悠悠的轎子裏,山居一邊看著兩旁的風景,一邊喝著城隍所贈的酒。

雖然在那些真正的高人看來,喝靈酒坐轎子,這不過是最尋常的事情了,但山君卻是覺得很有趣。

也很特別。

修行中人隨心隨性,當是如此啊。

又喝了一口酒,山君看向了自己手裏的酒葫蘆。

這葫蘆看著同尋常人家院子裏掛著的葫蘆一般無二,都是兩頭大中間窄。

除了個頭不大,長得規整外,一側還有著一片紫色。

這紫十分純正,就似是晚霞中的那一抹紫。

“若是整個葫蘆都是此色,那就好了。”

山君自顧自的念叨一句,而後便又喝起了酒。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

輕輕念叨著那些在老家聽的耳朵都快長繭子的詩句,他心中難得的輕快灑脫。

窗外光景略過,路途也由官道轉上了旁路。

雖路不是官道了,但此路比起官道卻是還要寬闊大氣。

來往的人流也多了起來。

“哎呦,你這個烏鴉嘴,這雨還真是下來了!”

“誰讓你不帶傘的啦,這又不能怪我!”

兩個穿著青翠的少女正在路旁打鬧,一點也沒顧忌這已經落下的雨滴。

“那今日就隻能在慈航寺裏住上一晚了!”

“都怪你,還笑,還笑!”

二人又在嬉笑打鬧,一副無憂無慮的光景。

山君看著她們搖了搖頭,好一副青春自在的模樣。

路上如二人這般的,比比皆是。

有滿腹文氣的公子先生,也有青春靚麗的花季姑娘,更是有不少富商貴婦,與尋常百姓人家。

這些人都目的不一,所想不同,但目的地卻都是一樣的。

青槐山。

青槐書院大門前,轎夫停下轎子。

“公子,書院到了!”

“多謝二位。”

山君走下轎子,從懷裏拿出三十枚銅錢,交給兩人。

轎夫接過銅錢,笑的雙眼都快看不見了。

“回瀘山縣隻要二十五文,可否需要我們再等等公子?”

“不了,二位問問旁人罷。”

山君禮貌一笑,而後看向了眼前的書院。

台階之上就是那青槐書院了,大門不似一旁的慈航寺大氣,卻滿是書香之味。

隱隱還能聽到有著朗朗讀書聲從內傳出。

此時的大門前,正有兩人站在毛毛細雨之中。

他們兩人的目光此時正看向山君,山君也看向他們。

目光相撞,三人都微微點了點頭。

“再見了公子!”

跟山君打了個招呼,兩位轎夫便抬著轎子走了。

走時兩人還在念叨著。

“今天這趟銅錢賺的真輕鬆,走到這我竟然一點都不累!”

“我還以為就我這樣呢,現在不但不累,還感覺精神的很,抬著轎子都感覺輕快的不得了!”

山君目送二人離去,而後走上台階。

“天地萬物都有各自的歸宿,這一點是天地注定,不容外物所幹涉,就像這雨,該下了,它才下。

慈航法師可還有異議?”

僧人雙手合十,虔誠的道了句佛號。

“貧僧認為青槐先生說得對,天地自有規律,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天地有時也未必就對。

就像這雨,先生請看,這些來往的香客們走在雨裏,有些人沒有傘,就隻能被風吹雨打,秋風任意刮。

他們何錯有之?”

“下雨前天地自有提醒,人們應當帶傘,或是不再出行。

是人們自己不在意,又如何能去怪天地?”

“小僧認為先生過於無情,萬事萬物,當以人為本,我佛慈悲,當庇佑我佛子民。”

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一張佛像,雙手捧在手心,十分虔誠的道聲佛號。

“阿彌陀佛,佛祖在上,今日我佛子民正受風打風吹之苦,請佛祖解救我佛子民於風雨之中。”

再次深深一禮,他口中佛號不斷。

佛號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入每一位的耳中。

後聲音由小變大,再到震耳欲聾。

一道金光從卷軸中射出,映照在天上,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漂浮在天際。

在無盡的汪洋之中,一尊金色佛陀遮天蔽日,他慈眉善目,讓人看上一眼便覺心悅,想要臣服。

巨大的佛像懸在天際,雙唇輕起。

“善”

一字吐出,蒼穹密布的烏雲頓時消散,久違的陽光自天上映射而下,將佛像映照的宛如真神。

“禿驢!”

一聲似是炸雷般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道觀中傳出,空中的佛像頓時像是鏡子一般破碎,金光也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