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荒誕的猜測
“啥事？”夏碩跟著老爸來到走廊。
夏安建醞釀片刻，憋出兩個字：
“分嘍。”
“什麽？”
“我想讓你倆分了。”
“我知道突然間你接受不了，小瑤今天來得確實突然，場合時間也不對，但她人其實挺好的，你不能這麽武斷吧。”
“你爸我不是迂腐的人。”夏安建燃起根香煙，深深吸了口，沉了幾秒後緩緩吐出，
“我們家的情況，你是最清楚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媽的病就是無底洞，你把人這麽好一黃花大閨女弄到咱家來，這不是把她往坑裏拽嗎？”
夏碩愣了下，明白了老爸的意思：
“你是怕我們家拖累她？”
“是。”夏安建坐在長椅上，默默吸完整根煙，踩滅後丟進垃圾桶，
“總之，我不建議你現在談戀愛，對女方不公平，但，你已經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自由，你實在想談，我也不會硬攔著，前提是，必須把咱家的情況如實告訴她。”
“嗬嗬爸，你人還怪好的。”夏碩笑道。
“臭小子，該說的我都說了，怎麽做自己掂量。”夏安建拎起水壺，問道，
“升學測試結果什麽時候出？”
“大概會在明天出來，名校應該是穩了。”
“好小子。”夏安建重重拍拍夏碩肩膀。
“媽是什麽情況，睡到現在還沒醒？”夏碩問。
“對，我去樓下買了糖，回來你媽說困，我就讓她睡了。”
“多睡睡也好，明早她醒了，別跟她說小瑤的事，她現在最不能的就是受刺激。”
“我心裏有數。”
夏安建拎著水壺，消失在走廊拐角。
夏碩嘴角翹了翹，推門回到病房，隻是剛一進去，腳步突然卡住：
“小洱……你幹嘛？”
隻見夏洱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扒在床邊，整個上身探出病床，小臉差點貼上正蹲在地上的鄭瑤臉上。
夏洱側頭看見哥哥，又扭回來看看鄭瑤，試探問道：
“你是嫂子？”
“不是，額，現在還不是。”
鄭瑤匆忙回到凳子上，尷尬一笑。
“哥你出息了，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夏洱跳下床，興奮地問。
“噓，小聲點，別把媽給吵醒了。”夏碩摸摸她的腦袋，衝鄭瑤介紹道，
“這是我妹，單名一個洱，三點水加耳朵的耳。”
“幸會，我叫鄭瑤。”鄭瑤伸出手。
夏洱在她手上一拍，嘻嘻一笑：
“我去上個廁所，回來再聊。”
夏洱離開，順手關上了門。
夏碩坐到床邊，小聲問：
“有什麽發現？”
“什麽也沒有。”鄭瑤搖搖頭，
“申歡最後出現的時間應該是今天下午，就在這房間裏，她莫名其妙地消失，路線斷了，這間病房沒有任何異常，現場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夏碩眉頭微不可察挑了挑，心裏忽地升起一個荒誕想法。
——申歡，不會是我媽殺的吧？
——下午，下午，下午……
——我爸說他下午有一小段時間去了超市，小洱放學的時間是傍晚，護工小筆阿姨下午沒事很少會來病房，申歡最後出現也是在下午。
——也就是說，我媽和申歡在下午，很有可能有一小段時間是獨處一室，而且時間不會太長。
——我媽完全有殺掉她的可能，即便這可能性比螞蟻發明穿梭機還低，但依然存在。
——太荒唐了，我在胡想什麽亂七八糟的鬼東西。
——我媽就是一普通的精神患者，申歡可是擁有頂尖禦寵，還身為真實教會的主教，怎麽可能沒後手？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抹除得幹幹淨淨？
——真相一定另有別論。
夏碩緩緩神，問道：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調查城中隱患的同時，繼續推進申歡事件，等上麵負責調查申歡的人來後，申歡的事我就不打算再插手了。”
“這樣也好。”
兩人眼神對視，各自挪開，心中各有所思。
夏碩剝開塊奶糖扔進嘴裏。
——我都能想到我媽有嫌疑，鄭瑤會想不到？
——她為什麽沒有表示？
“我媽沒事吧？”夏碩試探問道。
“她沒問題，我檢查過了。”
“什麽？”
“我對她用了精神掃描，她沒有異常，現在的狀態是正常睡眠。”鄭瑤補充道，
“哦對了，精神掃描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不用擔心。”
兩人輕聲聊了幾句，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夏碩聽到了老爸的聲音。
“我去看看。”
夏碩推門來到走廊，廊上的聲控燈已經亮起。
他尋聲跑過去，在拐角發現情況。
一個頭發亂糟糟，口水亂滴，雙眼泛紅的中年女人抓著夏安建衣領，嘴巴一開一合。
夏安建一手提著裝滿開水的壺，一手不知所措抵在中年女人肩頭：
“喂喂喂，我看你比我年輕，姑且稱你一聲老妹，妹子啊，你娃不是我偷的，真的，你別纏著我行不？”
中年女人吐了口口水，嗓子沙啞：
“還……還給我！！把我孩子……還給我！我……我不要其他……的東西，我隻要……隻要……隻要我的孩子！！！！！”
夏碩看了眼女人，想到之前和老爸打的那通電話。
——這女的就是剛來的那個孩子被偷了的精神病吧。
夏碩跑到近前，橫插在兩人中間，蠻力分開他們。
“阿姨啊，我知道你寶寶在哪，你別再鬧了好不好？”夏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輕柔。
夏安建知道兒子這是緩兵之計，連忙抽身給保安科打去電話。
“你……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中年女人手中勁兒小了些。
“對呀，我知道在哪，想要我告訴你嗎？”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女人點頭如搗蒜。
夏碩手伸進衣服裏，將空間背包中的路飛手辦拿出。
鄭瑤和剛上完廁所的夏洱這時候也跑了過來，她們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見夏碩從衣服裏掏出一個卡通人物的模型：
“嘿嘿，它就是你孩子，怎麽樣，你還認得它不？”
在場幾人同時石化。
女人目光鎖在手辦上好一會，隨後抬眼看向夏碩，雙手猛地掐向夏碩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騙我，啊啊啊啊啊！！！”
夏碩連忙閃身躲避，在走廊上拚命輾轉騰挪。
夏安建捂著腦袋無奈搖頭：
“她隻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