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我皆是被糞車帶到異界的

禮珩皺著眉頭咂舌尖,聽著那頭幹爺爺的汙言穢語。

小玉牌是也可以傳遞人說出口的話語,沒想到幹爺爺也是個老不正經,跟貴妃打牌脫衣服……

他在心中暗暗加勉,自己絕不會像幹爺爺一樣墮落!

過了一會兒,白先生也傳來聲音:“什麽!你被女鬼纏上了?還懷疑是白玉煣!哈哈這個好辦,我給你說,女人啊女鬼啊都一樣,寂寞太久了性格肯定會扭曲,你與其每日噩夢痛苦難耐,不如大膽享受起來!”

“翻個身,把噩夢當春夢做。你天亮了來飄香苑,我教你點姿勢……唉小兄弟,老朽可不是花魁,你摸她的屁股去,老鴇留給我……”

“唉……”

禮珩幽幽歎息一聲。

怎麽總覺得這兩人有些不靠譜……

他伸手摸向自己胸口。

他的懷裏還揣著封信,反正現在閑著沒事,打開看看吧。

寫信者會中文,那便一定是與自己一同穿越過來的,說不定還是舊友!

炸糖糕的老板距離自己挺近的,難道是他?

禮珩饒有興致地猜測著。

……

東方天邊,一線晨曦勾勒出兜閭城的邊緣,魚肚白已然出現。

宮牆外,早點鋪子早已開門,騾馬蹄聲和叫賣聲相互呼應,禦辰街廊升起嫋嫋炊煙,如河流匯海,歪歪扭扭地融入天空雲層中。

宮牆內的膳房、小廚房率先開始忙碌。

禮珩按照信封的指示,東拐西轉地走過數十條深巷,來到一片庭院門口。

他手裏捏著信紙,抬眼望去。

青磚黃瓦,院牆並不高大,一顆紅棗樹枝頭探出牆來,看上去就像是家境殷實些的大戶人家院子。

大門上方,“天晴書庭”四字牌匾極為顯眼。

這裏比之其他娘娘、答應們住的庭院平庸不少,但卻極具人間煙火味兒。

禮珩的目光再次轉向信封,確認地址:“天晴書庭,這不是那個禮姓娘娘的住所嗎?門口北麵的南麵的東麵的西麵,的一座竹屋……”

他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有種被人耍了一把的感覺。

莫非這人弱智?直接寫書庭門口那座破屋子不好嗎?!

他順著方向望去,書庭前有一片池塘,塘畔生長著各種名貴花卉和野花野草。空地腹地,確實有一座幹闌竹樓。

竹樓底座的竹子是種在地上的,屋身上還長著碧綠的青葉,生機盎然,似一直生長在仲夏!

“我來了,你出——我嘞個……”

禮珩站在竹樓下,背負雙手,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帶上了天。

不!

不是帶上天,他這是讓人用掌拍飛了!

身體急劇騰空,瞬息間便到達了三十米以上,還未等禮珩尋到出手者,那股力量便又衝到自己上方,一掌重重拍下。

砰——

禮珩深深砸入地底。

那道身影顯現出來,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模樣,身姿挺拔,英武不凡,一對星眸閃爍著金色光芒,看著人形深坑久久不語。

禮珩躺在裏麵,胸口猛起,深吸一口靈氣,霎時狂風大作,強大的氣機迸發出來,身體如一隻鷹隼衝出地底。

他拳如猛虎,振臂發出爆響,狠狠向男子臉上打去。

男子卻隻是輕飄飄抬起手,一指點住禮珩的拳印,無論他如何發力也再不前進分毫。

禮珩心中大驚,自己學的龍象拳可是武者打架最猛的功法之一了,現在打出的這拳更是比打死武者那拳還強,居然連對方的身體都沒能撼動!

數息之後,男人手指衝出強大的力量,直接將禮珩彈飛,掉進池塘裏。

水麵頓時被砸出一聲巨響,以禮珩為中心**起層層浪花,池塘邊緣水麵瞬間抬高數尺,水花濺上岸頭!

待他狼狽地浮出水麵,男子已經在岸邊等他,並蹲下伸出一隻手。

“柴娜斯人民大學,計算機係,一年級一班,封清蟬。”

禮珩不服氣的表情一怔,隨後激動起來,想起了這個名字。

原來霽月宮內侍麽副統領,與自己是一個學校的同學!

怪不得昨晚內侍支援得這麽及時,還給他說了一通奇怪的話。

禮珩伸出胳膊與對方握手,被拉上岸。

“一年級三班,李衡。”

封清蟬邀請禮珩進竹樓,樓上隻有一間房,房中僅有一張竹床,一書架,兩竹椅,一幾案,一茶盤,茶壺中冒著熱氣。

再無他物。

禮珩很是高興:“你是怎麽過來的?我是說,來到這個世界?”

“與你一樣,糞車崩死的。”封清蟬的聲音很清冷,將茶盤上兩個陶杯倒了七分滿。

“而且,應該還有從地球穿越來的其他人,隻是我還沒找到。”

“我在坊間遊玩時,發現有人在賣金瓶梅的插圖集,而且畫得比原著更加惟妙惟肖!”

禮珩歡喜地端起茶杯,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從動手時就沒從對方身上感到惡意。

並且兩人同為地球人,還是同學,異界相見可比常人理解的他鄉遇故知更加奇妙!

所以他很享受這種輕鬆聊天的感覺:

“你怎麽知道我是被糞車崩死的?”

封清蟬兩指搓茶,他來到這個世界經曆過許多磨難,直到此時也有很多還沒解決。可當他找到地球的人,這種比他鄉遇故知還要誇張數倍的喜悅,瞬間便蓋住所有積鬱和孤獨:

“我前世不隻是個學生,我是殺手出身,接了個保護財閥女兒的活,進了柴娜斯人民大學。哦,財閥女兒就是那個姓李的校花。”

禮珩學不會搓茶,隻能一個勁點頭傻喝:“哦~有印象。”

封清蟬繼續說道:“那天,我帶著財閥女兒去吃飯,解決了幾個尾隨在後麵的裟辟舔狗官二代,就坐在你旁邊吃的,我有注意過你。”

“看樣子你也不是穿越奪舍,都是投胎來的吧!十七歲前,我與你一樣,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不過那年以後就清醒了,到現在,又是十七年了。”

“不對不對!”

禮珩猛地抬頭:“你是怎麽知道我十七歲之前渾渾噩噩的?還有,你為什麽能確定我就是我?”

封清蟬雙手抱胸,將頭發披散開,頗為灑脫道:“或許我們之間有些聯係吧,從你一進城,我就生出莫名的感應,暗中觀察了你好一會。”

“我查了你在北離郡的戶籍,查到第二十八代發現了漏洞,有大總管和司禮監的手筆!”

“然後我就花了十兩銀子加一壺壯陽酒,從白先生和司禮監那裏,買到了關於你的消息,從你的生平事跡推斷出,很可能和我是同類人。那封用漢字寫的信你能看懂,我才確定你就是李衡。”

封清蟬小抿一口茶杯,道:“劉總管明顯很貪心,說晚上要推牌九,然後要了我七十兩銀子和三株藥草,才肯將你的身世賣給我。”

禮珩自然明白對方身為殺手的習慣,善於觀察標記目標,能認出自己來並不奇怪,可他心中卻生出一股火氣,手中的杯子被捏得哢哢作響。

他滿腦門都是暴起的青筋,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什麽白先生和大總管,虧得自己這麽相信他們。

保密保他姥姥家了!

我就值這麽點銀子嗎?

禮珩切齒道:“那,我能問一下,白玉煣是什麽情況?她死了嗎?”

“嗯……也算不上死,不過狀態很奇怪。但你可以放心,白玉煣也好,司禮監也好,都是打算培養你的。曾有不少大修士都為白玉煣推算其修行的困境,但都無果。直到劉總管放出要招收你進宮的消息……”

“你體內好像有種什麽後天陰神,與白玉煣體質或可互補。準確地來說,就是她要你助她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