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謹慎的劉伯溫

家宴?

朱枟心中有些犯嘀咕,皇室家宴,他怎麽好意思一起吃啊。

這要是被朝中大臣知道,還不得噴死他啊。

正要開口拒絕的朱枟,忽然被進來的徐達打斷了。

“上位,人帶來了。”

朱元璋揮手示意,兩個侍衛押解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此人身上渾身是傷,穿著囚服,臉上還有幾個青印子,明顯是沒少挨打。

侍衛摁著此人跪在地上。

“陛下,巡衛司前副安撫使罪臣楊朔明帶到!”

朱枟盯著楊朔明,心中有些吃驚。

原來此人便是勾結楊釗豐,對自己進行暗殺的人?

“你們先下去。”

徐達在一旁示意兩個侍衛離開,跟著看向朱枟。

“你離開應天的第二日,上位便派人查到了這個家夥,他和西江口的楊釗豐關係頗近,而刺殺你的事情,也是他來安排的。”

副安撫使楊朔明?

朱枟看著此人,輕輕點頭。

難怪能夠搞到弓箭,應天城巡衛司有弓箭三百,這些平日裏是用來維持重大依仗而使用的。

不到關鍵時刻不會動用,所以下麵的巡衛是無法拿到弓箭的。

但能接觸到這些製式兵器的人,也隻能安撫使和副安撫使兩人。

“如何處置,就看你了,咱派人調查一番,這個人在西江口擁有八百畝土地,但是都是在楊釗豐名義下的。”

聽到朱元璋的話,朱枟微微點頭。

他看向楊朔明問道:“你是如何確定,我此次去西江口是要整治楊釗豐的?”

這一點朱枟十分疑惑,朝中下旨,也隻是讓他處理西江口的水患一事。

王衝雖然告訴了他一些事情,但沒有定論的事情,斷然不會一下子就相信。

可以說如果沒有那次刺殺事件,這次去西江口還不會去動楊釗豐呢。

正因為如此,朱枟如今倒是十分疑惑。

楊朔明說道:“西江口水患決堤,大量流民離開西江口,罪臣擔心事情敗露,隻好提前通知楊釗豐將流民事宜妥善安排。”

“但他膽子太大了,竟然安排人刺殺侯爺,弓箭是罪臣在巡衛司拿到的,人是楊釗豐派來的。”

朱枟恍然大悟,倒是沒想到這兩人配合得還挺默契。

他轉頭看向朱元璋:“陛下,如今兩個罪臣已然抓獲,就全憑陛下做主好了。”

“好,那就把他和楊釗豐關入大牢,即刻斬首示眾,以正國法!”

朱元璋大手一揮,直接喊人將楊朔明給帶下去。

一番事情解決,朱枟將自己想要在應天開設米行的計劃說了出來。

對於自己這個長子,朱元璋十分滿意,並且全力支持。

聽完了朱枟的想法,朱元璋直接說道:“咱以前不相信那些商賈老爺,是因為他們欺上瞞下,上不繳稅賦,下欺壓百姓。”

“好在咱遇到了你,以後你有什麽計劃隨時去做就好了,不必跟咱商議。”

“謝陛下!”

嘴上這般說著,但朱枟心中也有些嘀咕。

朱元璋不相信那些商賈,倒是能理解。

但他為何這般相信自己呢,難道僅僅是因為給馬皇後治過一次病?

一番寒暄之後,朱標從外麵走進來,照例參見一聲。

“陛下,禦膳房那邊兒臣已經派人通知好了,其他皇子那邊也會出席。”

朱枟這才想到家宴的事情,在聽到皇子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

能和朱元璋一起吃家宴的人,必然都是皇室眾人,就連朝中最親近的大臣都不可能如此。

想到這,朱枟趕緊辯解道:“陛下,今日您設家宴,臣就不便過去了,剛回應天城,礦山那邊還有不少事情呢。”

“不可,正是因為你回來了,咱才設家宴,正好讓其他幾位皇子認識你一下,讓他們好好跟你學學。”

朱元璋直接拒絕了朱枟的提議。

一旁的朱標在心中暗自嘀咕,我的大哥啊,你是皇長子,幹啥不參加家宴呢。

看到朱元璋如此強勢,朱枟隻好答應下來:“多謝陛下,既然如此,臣先告辭,稍作收拾,便入宮參加家宴。”

“好好好,你去吧。”

看著朱枟離開,朱元璋笑得十分滿意。

……

左相府內,劉伯溫自然也知道了朱枟返回應天的消息。

在他左手邊的下位,楊憲正在仔細匯報。

“你是說,咱們這個小侯爺,開設米行,又給西江口百姓重新分地?”

聽完了楊憲所說之後,劉伯溫笑著點頭,心中對朱枟有些刮目相看。

楊憲附和道:“不錯,若是一般氏族,必然會不同意,但西江口最大的氏族楊釗豐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同意了,甚至還被西江候給帶回應天,禦書房今日傳來消息,即刻起要斬首示眾。”

“果然是有點手段,上次在侯爺府初次見他的時候,便覺得此人是有點東西的,難怪陛下和太子對他如此看重。”

劉伯溫笑著眯眼,心中卻有些食不知味。

朝中出現了這般強勢的人,以後他會是站在哪邊呢?若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麵,到時候又該如何?

想到這,劉伯溫緩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對龜甲。

看到這一幕的楊憲知趣的閉上嘴巴,他知道這位老師每次遇事不決的時候便會占卜一二。

而每次占卜出來的結果,總是不會讓他們失望。

鄭重的占卜了一次之後,看到出現的結果,一向平淡的劉伯溫眉頭頓時聳起來。

“老師,出了何事?”

“奇怪,這卦象顯示竟然如此詭異,隱隱有種不可勘破天機的感覺,這般卦象,我隻在一個人身上的見到過。”

劉伯溫嘀咕著,而剩下的一番話他卻沒說。

如此不可勘破天機的卦象,他也僅僅隻是在朱元璋身上見到過。

“能否查查此人的來曆?”

劉伯溫收起龜甲,轉頭看向楊憲。

“這個人的來曆宮中大臣早就傳遍了,陛下尚且在潛龍之時,和陳友諒一番大戰,此人是秦淮河那邊的人氏,適逢戰亂,一路乞討北上……”

“我說的是沒有傳遍的來曆!”

不等楊憲說完,劉伯溫毫不客氣地直接打斷。

在他看來,這個朱枟絕對不簡單,隻有一段來曆說不出什麽。

“是,學生這就安排人去仔細探查一番,但聽說他和沈家人有點關係。”

“嗬嗬,老夫知道,沈家小姐倒是對他還逼婚,如今成了侯爺,此事倒是有點不了了之了。”

劉伯溫笑了笑,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問道:“他這醫術是跟誰學的?可曾知道?包括製鹽的法子,又是從哪裏學到的,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