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禮物
市中心的咖啡館，總是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街道上匆匆的行人和不停閃爍的霓虹燈，而咖啡館內卻仿佛是一個靜止的空間，隻有咖啡的香氣和輕柔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
秦衍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有些局促不安地攪動著麵前的咖啡杯。
這杯咖啡的價格足以讓普通人望而卻步，但對於秦衍來說無所謂，反正是林月瑤請客。
林月瑤坐在對麵，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與秦衍的緊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為什麽我會這樣……”半晌，秦衍問道。
林月瑤放下咖啡杯，直視著秦衍的眼睛：“你被影響了……”
“影響？”
“被什麽影響？”秦衍猛的抬頭。
林月瑤微微一笑：“你不會想知道的。”
“什麽？……”秦衍皺眉。
但林月瑤像是想刻意隱瞞一般，並沒有多說什麽。
“你準備好了嗎？該重新認識下這個世界了……”她忽然轉頭看向了窗外。
…………
離開了咖啡館，步入了繁華的街道。
夜晚的涼風吹拂著他們的臉龐，帶來一絲絲清爽。
“我們要去哪？”走了許久，秦衍忍不住問道。
“帶你去挑選一件禮物。”林月瑤回頭微笑著說。
“禮物……送給誰？”
“'它'，逆世界的一位鍾愛禮尚往來的朋友。”
林月瑤的話語在夜空中輕輕飄散，帶著一絲神秘與不可言說的意味。
她說完這句話後，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凝視著前方。
秦衍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地鐵站口映入眼簾。
這個地鐵站口早已廢棄不用，鐵門緊閉，上麵布滿了鏽跡和歲月的痕跡。
周圍的牆壁上塗鴉斑駁，一旁的路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接觸不良，給這廢棄的地鐵站口增添了一種詭異而恐怖的氣氛。
秦衍不解看了看林月瑤，卻見她輕輕地拉起了衣袖，露出了那枚帶在她纖細手腕上的手表。
那看起來不是一枚普通的手表，它的表盤呈現出深邃的黑色，而指針則閃爍著紅色的光芒，仿佛在黑夜中指引著一個未知的方向。
林月瑤凝視著手表，紅唇輕啟，喃喃自語道：“就是這了……”
隨後，她突然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槍，那槍在路燈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她對準地鐵站口上方的鎖扣，毫不猶豫地開了一槍。
“砰。”一聲槍響在夜空中回**，驚起了遠處的幾隻飛鳥。
鎖扣應聲而斷，鐵門微微顫動。
秦衍驚了一下。
“走吧，我們進去。”她說著，率先走進了地鐵站。
秦衍跟在她的身後，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地鐵站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味，像是腐朽與潮濕的混合物，極其難聞。
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著站台，但大部分區域依舊沉浸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秦衍跟在林月瑤身後，他的眼睛逐漸適應了這裏的光線，開始能夠分辨出站台上的景象，廢棄的票亭、雜亂的廢紙堆、還有那些被時間侵蝕得麵目全非的廣告牌。
還有……一道道黑影。
貌似是人影……
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蜷縮在角落。
一路走向其中一人，那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梳洗過了。
他的身邊堆放著一些破舊的物品，似乎是他的全部家當。
林月瑤在流浪漢的麵前蹲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流浪漢抬起頭，用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林月瑤。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警惕。
“你是誰？”流浪漢嘶啞地問道，“你要幹什麽？”
“我是來挑選禮物的。”林月瑤開口說道。
“禮物？”流浪漢愣了一下，顯然沒有理解林月瑤的意思，“什麽禮物？”
林月瑤並沒有回答流浪漢的問題，而是緩緩站起身。
她目光平靜地轉向秦衍，將槍塞給了他。
“殺了他……”
聽到這話，秦衍的瞳孔驟然收縮。
“殺了他？”他還以為聽錯了。
“像殺死那大夫一樣，殺死他……”
此話過後，秦衍沒有再猶豫。
瞄準流浪漢，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在空曠的地鐵站內回**，顯得格外刺耳。
秦衍感到一股巨大的後坐力傳來，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一縷縷鮮血從流浪漢的胸口滲出，染紅了他那破舊的衣衫。
他的眼神逐漸渙散，生命的光輝在一點點流逝。
“死了嗎？”
秦衍放心不下，又連開了數槍……
屬實是讓一旁的林月瑤有些意外。
做完這一切，秦衍喘著粗氣。
猶豫不決在一秒內潰散，隻因林月瑤的話。
他瞬間回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個大夫，那個已經被他殺掉的人。
那個大夫不是人，是怪物。
那這個流浪漢還是流浪漢嗎？
在他的印象裏，林月瑤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她不可能會讓自己去殺一個無辜的人。
所以自己沒殺錯。
秦衍的手心開始微微出汗，他緊緊握住手中的槍，感覺到金屬的冰冷透過掌心傳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躁動的心情。
“還會補刀，幹得不錯嘛，要是沒有剛開始的猶豫，我想會更好，畢竟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要謹遵一條戒律，不要心存憐憫，時刻保持暴怒，殺死一切你所認為會威脅到你的存在。”
“接下來……好好表現吧。”
林月瑤忽然意味深長說道。
秦衍還沒來得及完全理解林月瑤話語中的深意，她已經輕步向後退去。
下一秒……
一陣怪異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寂靜。
那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低沉而扭曲，令人毛骨悚然。
秦衍的心跳加速，他下意識地轉向聲音的來源，剛剛被他擊中的流浪漢。
果不其然……
那流浪漢的屍體在劇烈地扭曲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內部掙紮著想要破體而出。
秦衍的瞳孔緊縮，恐懼在他的心頭蔓延。
他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著射入扭曲的屍體中，卻未能阻止這恐怖的異變。
流浪漢的屍體撕裂了，衣物和皮膚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般被撐開。
從裂口中，露出了幾條黏糊糊的觸手，它們在空氣中揮舞著，仿佛在尋找著獵物。
緊接著，一條猩紅的尾巴從裂口中甩了出來，它的末端分叉。
秦衍驚恐地後退，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從流浪漢的屍體中，竟然鑽出了一個怪物。
它站立在地麵上，身高隻有一米多，皮膚呈現出深綠色，布滿了疙疙瘩瘩的凸起。
頭部像是蜥蜴的頭，雙眼閃爍著狡黠的紅光。
就如蜥蜴人一般！
怪物的嘴巴張開時，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和一條分叉的舌頭。
秦衍轉頭看向了林月瑤，隻見她手裏再次握上了那把怪異的刀，可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她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那個從流浪漢屍體中誕生的蜥蜴人。
秦衍的心跳如鼓，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於是出於本能，他端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蜥蜴人。
“砰砰砰！”秦衍連開了數槍。
子彈呼嘯著射向蜥蜴人，卻在接觸到它皮膚的那一刻，仿佛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蜥蜴人的皮膚上泛起了一圈圈漣漪，但子彈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反而，蜥蜴人眼中的紅光更盛了，它張開嘴，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它被激怒了！
秦衍甚至可以感受到蜥蜴人呼出的惡臭氣息和強烈的殺意。
在這僵持著的數秒鍾內。
秦衍強行冷靜想了很多。
也深知著這個蜥蜴人與之前的大夫截然不同，它更加強大、更加凶殘。
大夫雖然也是怪物，但至少還有人類的形態和弱點，而這個蜥蜴人卻完全是另一個次元的存在。
槍在它麵前是無力，子彈殺不死它。
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秦衍的目光再次轉向了林月瑤。
就在蜥蜴人發起進攻的千鈞一發之際，求生本能驅使他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他一個箭步，幾乎是下意識地衝向了林月瑤的方向。
隨即躲在了她的身後。
“？”
拿我當擋箭牌？
林月瑤頗感意外，回過頭，她朝對秦衍露出了一個微笑。
緊接著，她以一個輕盈至極的後空翻姿勢，竟直接越過了秦衍的頭頂。
秦衍隻來得及仰起頭，眼中滿是錯愕與震驚。
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其他的反應，他便被蜥蜴人直接撲倒。
蜥蜴人的重量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秦衍甚至可以清晰地聞到它身上散發出的腥臭氣息，那種惡臭直刺他的鼻腔，令人作嘔。
蜥蜴人的嘴不斷張合著，尖銳的獠牙像是一把把利刃，隨時準備撕咬秦衍的身體。
秦衍可以清晰地聽到蜥蜴人喉嚨裏發出的低沉咆哮，那種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秦衍拚盡全力試圖抵住了蜥蜴人的嘴。
然而，蜥蜴人的力量遠遠超出了秦衍的想象。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蜥蜴人掙脫。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到了手中的槍。
雖然之前子彈對蜥蜴人無效，但現在他別無選擇，隻能寄希望於這最後的手段。
秦衍用盡全身力氣，將槍塞進了蜥蜴人的嘴裏。
然後，他連開了數槍。
可……依舊沒用。
“救……救我！”他再無辦法，隻得求救。
但林月瑤隻是冷冷站在那。
這一刻秦衍想了很多……
他甚至覺得林月瑤也是怪物，她帶著自己來就是為了喂養其他怪物……
自己就是那件禮物……
臨近絕望之際，秦衍忽然又想起了那與自己意念合一的**怪，它似乎隻存在於逆世界。
是不是隻要讓逆世界再次降臨。
那**怪就會出現？
說不準能救他的命！
竭盡所能，秦衍強行讓自己處於最後的冷靜，心無雜念，他在腦海中不斷試圖去凝視那畫麵中不可名狀的存在。
模糊……清晰……
疼痛傳來，蜥蜴人咬到了秦衍的肩膀。
頭痛欲裂很快就覆蓋了肩膀傳來的疼痛。
這一刻，林月瑤動了……
她不再袖手旁觀，而是握著那把怪異的刀，準備救下秦衍。
這一刻，四周一切的正常景物在消亡，詭異扭曲再次降臨。
這一刻，秦衍再次感覺到了那**怪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