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女兒可以兒子盡量

宋淮謹坐在樓下的花園裏喝咖啡,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緊接著又消失。等垂著的眼皮再抬起來,目光裏不但沒有笑意,還多了陰冷。

纖長的手指摸挲著麵前的咖啡杯,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然而下一秒,他繃緊了下頜突然暴起,把手裏的杯子狠狠地摔到了桌子上。

“走吧,把她給我弄到地下室去。”

身邊的東南亞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聽完宋淮謹的話快步朝著主樓走去。

方妮倚著門框,纖長的眼睛挑起來看著門口站著的幾個人。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為首的孟旭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宋爺請你下去聊聊。”

他的話說得很有技巧,怕方妮不明白,重音還特地落在了“下去”兩個字上。秦家地下室是什麽地方,在這裏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下去?他憑什麽讓我下去,秦熠呢?”

孟旭臉上帶著純良的笑,眼底卻一片冰涼。“秦爺和夫人晚上到。”

方妮細眼圓睜,像是被“夫人”兩個字刺激到。

“夫人?喬知念?”

孟旭身邊的人沒了耐心和她糾纏下去,剛剛的以禮相待算是認識多年最後的麵子,在秦家,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沒什麽情分可講,誰都要為了自己活著,宋淮謹還等著拿方妮問話,耽誤久了誰都擔不起責任。

微笑的男人身子後退到走廊上,嘴角的弧度漸漸收平。

“帶走吧。”

方妮即使受過訓練,體力終究還是不敵幾個男人,平時朝夕相伴的同僚下起手來一點都不吝惜,光是走到地下室的路上她身上就受了不少傷。

宋淮謹坐在幽暗的地下室裏,手上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哢啦,哢啦。”他一下下地打著火,然而手裏的打火機像是沒油了,隻發出細微的火花。

“你沒資格帶我來這。”方妮想掙開束縛,可是身後人的力量太大,她動了幾下掙不開隻好作罷。

“你不過是秦家收留的一條狗,憑什麽在這裏像個主人一樣發號施令。”

宋淮謹聽聞,看著打火機的眼皮掀起來,以審視的眼神瞧著她。

女人露在外麵的手臂上有淤青的痕跡,頭發也蹭上了些塵土,唯獨那雙眼睛,不甘和不屑都在裏麵。

已經有很多年沒人敢拿宋淮謹養子的身份說事,時隔這麽久之後聽到久違的諷刺挖苦,宋淮謹心裏沒有一點波動,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張照片上親昵說話的兩個人。

他看了一會兒把手裏的打火機放下,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小刀。

是喬知念離開秦家那天秦熠用的那把。

秦熠上了飛機,關機前給宋淮謹發了一條消息,思來想去除了方妮的事情,還是把霍知行送的情報也告訴了他。

那天在霍家門口,霍知行塞到他手裏的東西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陸唯和程森站在美術館大門口親切的交談。

作為哥哥,他隻能幫宋淮謹到這裏了。不阻止,也不參與,就是對自家弟弟最好的支持。

“想什麽呢?”

喬知念碰了碰他,從上了飛機開始秦熠就變得沉默寡言。

“在想淮謹和唯唯。”

“唯唯?我好久沒見她了。”她攀上男人的肩背,語氣有點小失落。

“想她了?她大概會比我們晚一點到泰國。”

喬知念的眼睛亮起來。“真的嗎?有她就不會那麽無聊了,你家裏雖然人多,但是每個人感覺都和木頭似得。”

秦熠勾起唇,摟著她腰側的手在軟肉上來回撥動,惹得小女人一陣驚笑。

“怎麽都和木頭一樣?還有,我家不是你家嗎?”

喬知念笑著躲開他的手,男人不依,大手追著她走。小姑娘被癢得沒辦法,隻好道:“是我家,你家就是我家。”

秦熠這才滿意地放開她,肌肉緊實的小臂把笑得沒力氣的人摟到懷裏。

“裝修的顏色也冷冰冰的,除了灰的就是黑的白的,生活在裏麵都感覺沒生氣。”

他聽著小女人的話,突然想起她的那間臥室,粉粉嫩嫩的,還放著一堆玩偶,確實比他在泰國讓她住的那間房間更適合他。心裏有了個主意,當下卻沒說。

“還有啊”女人接著說:“他們像木頭估計也是你給嚇的,誰叫你平時總是板著臉。”

秦熠板起臉配合她,“是這樣嗎?”

沒表情的秦熠和平時一樣,冷漠的神情配上強大的氣場足以震懾住一切,卻讓喬知念有點陌生。

她點點頭,把手放上去,用兩根食指在他的唇兩邊勾了一下,“這樣才像你。”

笑起來的男人才更像她平時看到的樣子。

飛機的高度突破雲層,一道光線瞬間穿過機窗照在女人的臉上,深棕色的瞳孔被照得透亮靈動。

她被突如其來的光線晃得眯住了眼睛,鴉羽般的濃睫反著光。

輕聲開口道:“秦熠,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

男人保持著剛才女人勾起的唇線,“你說的我都答應。”

她柔白的手牽過男人粗糙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動著,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男人掌心的溫度傳進了她的身體裏。

“你以後不要對寶寶太凶,好嗎?”

男人嘴角挑得更高,低聲在她耳邊道:“女兒可以,兒子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