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千年古村收獲的官窯

趙德山帶他們去的這個作坊在村子裏,是雲理數一數二的大規模的作坊之一。

一進門,就看到前院裏掛滿了各種藍色圖案的紮染布,秦玨興奮異常,一下子都投入了這一片藍之中。往後走,後院裏有好幾個各種藍色的大染缸,裏麵的工作人員還穿著民族服裝。

走進這裏,仿佛經曆了時間的穿梭。

作坊老板周保友一早接到了趙德山的電話,就等在了這裏,現在正在教幾個大娘使用新的紮染機。

見到趙德山進來,趕忙過來迎接:“德山哥,你們來啦?”

周保友四十多歲,人長得很瘦,個子也就一米七出頭,在人群裏很不顯眼。

但是人不可貌相,據趙德山介紹,他的生意已經做到海外十幾個國家了。每年都有很多喜歡我國傳統工藝的人外國人到他這裏專程來進貨,他自己也有不少渠道發出去,所以不僅是這個院子,這一條街都是他的作坊。

趙德山給周保友做介紹:“保友,這兩位就是我說的外地的朋友。葉天,和我的愛好一樣,秦玨秦丫頭喜歡這些紮染的東西,你一會兒啊,找個人帶她體驗體驗啊。”

“沒問題,陳姐,你帶著這位秦姑娘體驗體驗。”周保友叫了一位穿著一身白族衣服的大姐領著秦玨走了。

然後帶著趙德山和葉天進了裏麵的一間屋子,這是一個辦公室,也是臨時休息的地方。

周保友說:“這後麵的幾間房既是倉庫,也是宿舍,趕上忙的時候,就得留宿在這裏加班了,好在現在年底了,今年該出的單子也基本早都發走了,現在主要是在實驗新的機子,準備明年擴大生產。”

趙德山笑著說:“保友兄弟,你這生意做得真是太棒了,這是揚我國威了啊,比我強多了。”

周保友嘿嘿的笑著:“德山哥,我們是小本生意,哪像您啊,可不是誰都能做玉器生意的。比如我吧,您要叫我看,我都不會看,肯定會被騙,嗬嗬。而且您是咱們雲理商會的會長,您幫了多大的忙,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

趙德山說:“嗨,我也不是誰都幫的,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實實在在做事情的人。葉天,你知道嗎,保友他們那年的市狀元,當年可是考到滬市名牌大學的。結果他非要回來創業,說要帶動全村過上好日子,把自己在外麵賺的錢一股腦全都投了進去。你說這樣的人,我能不幫嗎?其實,我也沒幫你多少,都是你自己努力肯幹。”

在外人麵前受到誇獎,周保友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

葉天也很敬佩這種有責任感的人,他朝周保友豎了個大拇指:“周叔真是好樣的。”

幾番客套之後,周保友說:“德山哥,最近我從我這邊的村民手裏收來了一些東西,在我老房子裏,要不,咱們直接過去看看?”

原來老物件不是他家的,而是他收來的。

出門的時候,葉天跑去跟正在帶著手套染布的秦玨說了一句:“我們要去老板的老房子裏,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旁邊的陳姐看著他倆笑。

秦玨還有點不好意思了,說:“我能有什麽事?你趕緊走吧。”

等他走了,陳姐笑著問:“你男朋友啊?還能粘人。”

“不是,就...朋友。”

陳姐笑笑,沒說話。

***

周保友的老房子就在這個村子裏,走路也就不到十分鍾,路上趙德山跟葉天說:“這個村子已經有千年了,像這樣的村子,難免會有一些遺珠,所以我叫保友幫我留意一下,誰家有什麽老物件想出手的,先放到他那裏,我有時間會過來看。”

“嗬嗬,說是有時間啊,德山哥大忙人,得有好幾個月不上我這來了吧?”

趙德山說:“你比我可忙多了,我有時候把店扔給下麵的人,就帶著你嫂子出去玩了,可不像你,責任重,老是親自來盯著。保友啊,我看你又瘦了,可得注意身體啊。”

這個村子應該是因為紮染坊賺了錢的緣故,整體建設的比剛才他們路過的其他村子要好得多。各家的房子一看就是近兩年翻新過的,牆麵很新,房子整齊且幹淨。

周保友的老房子也是翻新過的,好像有專人打掃一樣,進去之後就發現各處都非常的幹淨利落。

葉天不覺讚賞說:“周叔,您家可真幹淨。”

周保友說:“嗬嗬,我們這個地方不比北方,空氣中沒什麽灰塵,就是一個月打掃一次,也落不下多少灰。”

葉天問:“您對北方還挺了解,您在北方生活過嗎?”

“嗯。”周保友點點頭,“我大學畢業後也在外麵工作了近十年,滬市待了有4、5年,後來調到了京城。還是有些了解的。”

葉天一聽:“哦?那我們還在一個市裏生活過呢,我那個時候還在上中學吧?”

“所以,這也會緣分嘛,哈哈”

周保友帶著趙德山和葉天往裏屋走,一間空的屋子,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就是這些了,都是我作坊裏工作的村民們送來的,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看上眼的,到時候我們再去談價錢,這都好說。你們慢慢看,我去幫你們泡點茶喝。”周保友還貼心的幫他們倆搬了兩把馬紮過來,之後就出去忙活了。

葉天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這地上的東西,有幾個還真的是值錢的,他說:“他們這裏的民風也當真是淳樸,這一屋子的老物件拿到外麵去賣,碰上會看的,說不定還能賣不少錢呢,他就這麽放在了地上。我剛來的時候,發現他家院門的鎖也很簡單的。”

“嗬嗬,去的地方多了你就會發現,每個地方都有特別簡單淳樸的人,他現在帶著全村致富,估計啊,村民裏手裏都有錢了,也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在他們眼裏,能拿到手的錢才是真的錢。”

葉天同意的點了點頭:“也是,這些單純的村民真要拿出去賣這個,浪費時間不說,說不定還被騙了。”

兩個人坐在小馬紮上,分頭看了起來。

大部分都是放在家裏多年的碗啊,罐啊,還有一些陳舊的玉器之類的。

葉天就著手邊拿起了幾個玉掛墜,也值1,200的東西呢,葉天說:“好歹也會玉器,就這麽不要了啊?”

趙德山正在看一個瓷碗,聽見葉天說,回頭接過掛墜看了看:“這玉都包漿了,不值錢了。說不定是順手拿的東西討好他們老板的呢,嗬嗬”

“我的員工可不討好我,嗬嗬”周保友端著茶水進來了,放到了旁邊一個矮桌子上,“現在他們一個個的比我橫多了,尤其是趕工的時候。我得好吃好喝伺候著,還得好言相勸。現在願意留在村子裏打工的人也少,這幾年有些員工賺了錢就走了,招工也很難的。”

“嗬嗬,沒想到一句話,招出了周老板這麽多苦水,是我的不對了。”

周保友本來打算陪著倆人呢,結果一個電話打開,他就得回作坊忙了:“你倆在這看著,等中午帶你們去吃農家飯。”

周保友一走,葉天就自在的多了,不然他總感覺有個不熟悉的人在旁邊,舒展不開啊。

這回他也不看那些便宜物件了,直奔係統提示的東西。

第一件就是被擺在角落的大窯罐子。遠看就像是一個醃菜的壇子,外麵還滿是斑駁。

葉天找了一塊破布,把外麵擦了擦,這才露出裏麵的紅棕色原色來。這個窯罐不同於普通醃菜崗的區別在於,它的把手在最上麵,挨著罐口,是舊時期的設計。

係統給出來的提示是:

物品:北方官鈞窯

時間:距今1000年前

市場價:180萬

這個瓷器外壁已經有多處劃痕,底部也長了青黴,能保存到現在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是千年前在北方燒製的鈞窯瓷器,到了雲理這個地方,應該是當時的雲理國與朝廷交好的證據。

當年大明初代皇帝占領了雲理這個地方之後,就把很多資料和器具損壞,燒毀了。能夠流落民間,也算是它命不該絕吧。

葉天小心翼翼的把這個罐子搬到了外間,放在了不擋人路的一處角落。

趙德山原本在拿著放大鏡看一個盤子,看到葉天搬的那個罐子,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他跟著葉天出來,蹲在地上看了起來:“哎呀,這東西擦完之後居然是紅棕色的。剛才我還在想,誰把自家醃菜的罐子也搬來了呢。”

他拿著放大鏡研究了好一會兒,說:“據我的觀察,這個應該是以前的官窯,這上麵的把手叫單耳,這上麵還有數字碼。真個好東西啊,葉天,你眼力比我好啊。”

這已經不是趙德山第一次說這個話了。

葉天早已經習以為常,也懶得故作謙虛了。

他說:“趙叔,這個朝廷裏的東西能留到這個村子,是不是說明這裏沒準有當年國都出來的人?也就是說這村裏有人是當年雲理國身居高位者的後人那?”

趙德山摸索著窯罐的外壁,看著上麵出現的斑斑點點,臉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是有這個可能的啊,這種帶數字碼的官窯,一般都是皇室中人所有,留存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趙德山說,“所以這上麵有些瑕疵也是難免的。”

周保友這個老房子裏存放了很多裝紮染的包裝用品,葉天找到了一個大的透明袋子,給這個窯罐扣上了。

接著,兩人又進了那個屋子,繼續尋找起寶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