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德智體美勞

中午大蝦配羊肉,飯後再來碗奶酪。這一頓把兩個小姑娘吃的‘噢哇’亂叫,吃完後杜守桂和何雨水直接躺在椅子上動不了了。

“哥,這奶酪太好吃了。冰涼冰涼的。”

“也就今天,今晚開始涼的不再供應了,等你們考完試再說。”

“為什麽啊?”

杜守義態度很堅決,道:“涼的再加油膩,跑肚拉稀怎麽辦?一切為了考試,忍上兩天。”

係統出品,食品安全絕無問題,但人體質有限,杜守義不得不防一防。

杜守桂明白這個道理,當即答應下來。

現在一切圍繞著這場“中考”在轉。杜守義這兩天除了接送龔小北外,哪裏也沒去浪,沒事就在家待著。

一直到了周六中午,杜守桂和何雨水終於都考完了,聽她們匯報完情況後,杜守義有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跟兩個小姑娘交待了幾句後,杜守義來到了廠裏,敲響了保衛科科長辦公室的大門。

這兩天龔小北和他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廠裏。龔小北在廠裏由鄧科長看顧著,要是有什麽事,鄧科長在老戰友這裏如何交代?

昨天鄧科長找到杜守義,想約個時間談一談,杜守義將時間定在了今天中午,現在他就是來赴這個約的。

“鄧科長,您好。”杜守義笑著推開門走了進去,將一包茶葉擱在桌上道:“茉莉雀舌,您嚐嚐?”

“你太客氣了,坐。妹妹考的怎麽樣?”

“很好,達到了預期目標。謝謝您的關心。”

“唉,不要客氣,放鬆一點。這次找你來是私人原因,是想問問你和龔小北的事情,聽說你們在談戀愛?”

“是,剛開始。”

“能和我說說嗎?”

鄧科長和杜守義接觸過兩次,對他的印象非常好。若是換個姑娘,他說不定還會祝福一下,但龔小北的情況有些特殊。

將來龔小北若是往廳局機關跳一跳,那和杜守義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了。所以這件事他現在讚同也不是,硬拆也不行。實在有些為難。

“這其實並不太複雜。幾天前上午,我給廣播室排電線,這件事您也知道。...”杜守義將他和小北如何認識,如何鬧矛盾,又是如何靠抓歹徒化解矛盾的事向鄧科長說了一遍。

“鄧科長,您是龔小北的長輩,我們就假設一下啊?要是由您給龔小北物色對象,您會從幾方麵來考慮呢?”沒等鄧科長開口,杜守義主動問道。

“唉!”鄧科長聽完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眼前的小家夥是想要主導談話?但他一點都不反感。

杜守義剛才談的很誠懇,關鍵的細節都沒有隱瞞。這不是一個對抗的態度,相反還有些將他當作了長輩,向他求援的意思。想了想他說道:“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我聽著。”

“哎。”杜守義笑了,道:“鄧科長,我有個妹妹,家長的心思我有些了解,就拿她打個比方吧。

要是我為妹妹挑對象的話,我會從五方麵給他打分,那就是‘德智體美勞’。”

“等等,你再說一遍,我沒怎麽聽清?”

‘德智體美勞’是蔡元培首次提出,不過解放前後早就不再講了。當時的教育綱領是: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

從五七年開始,種花第一次提出了‘德智體’三育方針,而‘德智體美勞’的五育方針直到九十年代才又一次提出。

鄧科長可能聽過,但具體如何他還真不太清楚,也沒見過誰把孩子標準往自己身上套的。

杜守義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道:“這‘德’是排第一位的,人品、性格、覺悟等等。這是最重要,也是最難判斷的。要好好調查觀察。

‘智’是想看看這個小夥子聰不聰明。這不單指學習好不好,學曆高不高,還要看他如何處理事情。大學畢業,但和周圍領導,同事處理不好關係的並不少見。高分低能是走不遠的。”

杜守義的話漸漸吸引了鄧科長,他仔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

杜守義慢慢的繼續說道:“‘體’是指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是未來護住老婆孩子的基礎,沒好身體不行。

‘美’是指個人修養,生活有沒有情趣啊?有沒有什麽興趣愛好啊?總之,日子苦一點沒關係,年輕時吃點苦不是壞事,但不能把日子過成一潭死水。

最後一個就是‘勞’,要看這小夥兒是不是勤快。咱京都爺們兒在家裏都是大爺,但現在男女平等了,男女都要上班,沒理由家務活都讓我妹妹一個人幹,做事要講道理,對不對?”

鄧科長想了一會兒,道:“沒想到你琢磨的挺多,都一套一套的,將來你這妹夫可難找啊?!”

“不難,我就是參照自己定的標準,我都能做到,我要求妹夫也做到,這不過份吧?”

鄧科長聽後笑了起來,道:“小家夥挺自信啊?!你說說你怎麽做到了?”

“好咧,您別當我是自誇啊,我就是跟您客觀分析一下。

第一點‘德’。我吧,嫉惡如仇,這點您知道。然後我是貧農出身,現在是工人,平時積極參加學習,覺悟這點沒任何問題。

我性格不錯,在車間裏沒和誰吵過架,拌過嘴。當然,和龔小北那次純屬意外。這‘德’我不說了,再說成自我表揚了。

再說說這‘智’,雖然我學曆是初中,但學徒三個月就出師了,這說明我挺聰明的。我能總結出‘德智體美勞’這五條,也說明我愛思考,對人性有了解吧?這‘智’我也過關,分還不低。

‘體’我就不多說了,您別看我瘦,可筋骨好著呢。連小毛小病都沒有,一個人能打十幾個流氓。‘體’這一條,我給自己滿分。

‘美’,我愛寫字,愛唱歌,愛讀書,隻是平時不愛在人前顯擺,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小北是了解的。這一條,我得分也不低。

‘勞’我就更不用說了,這本來就是我自己提出來的,我要是都做不到,怎麽要求我妹夫?

所以這五條我都做得到,還能做得很好。我將來要求也不高,不要求妹夫將來和我一樣,但德,要八十分以上,其餘七十,不能再少了...”

聽著杜守義侃侃而談,飽覽世故的鄧科長甚至有種感覺,如果他有女兒一定要按照這樣的標準找女婿。

“鄧科長,談完了優點我再來聊聊我的短處。”

杜守義給鄧科長的茶杯續上了水,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點,繼續道:“我的短板是家裏門楣不高,父母又走的早,家裏沒有人扶持。可能怎麽辦呢?老天爺就是這樣安排得,我能怪老天?

這世上有人命好,有人命歹。怨天怨命都沒用,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個人。我和妹妹常說:下雨了,沒傘的孩子就拚命跑吧!”

說完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給自己,也給鄧科長緩緩。

“沒傘的孩子就拚命跑吧。”鄧科長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然後取出了筆記本記了下來。這時他心裏有種強烈的感覺:生子當如杜守義!

寫完後他改換了稱呼道:“守義,你現在去外麵找張空桌子,把剛才說的都寫下來,越詳細越好。字跡要端正一點,不要有錯別字。

你就在這兒寫,什麽時候寫完了再走,車間裏我給你打招呼去。”

“明白了。”

杜守義知道,鄧科長讓他寫這個是要拿給寧遠山和顧玲看得。看來鄧科長已經被爭取過來,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