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鎮北王，李玄明！
北境，春城。
鎮北王宮。
花苑。
鎮北王李玄明正一手捏著自己花白的胡須，另一隻手端著酒杯。
麵帶紅暈，唇角帶笑。
一雙桃花眼中寫滿了得意。
而酒桌對麵的老人卻麵帶苦笑道：“王爺，世子回來定然要大鬧一場，這可苦了我了。”
李玄明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怎麽，你怕他殺你？”
老人苦笑的歎了口氣：“畢竟這一係列都是老奴的手筆……”
李玄明眉頭微皺，頗為不爽的說道：“你在自稱老奴，老子就打斷你兒子的腿。”
老人愣了一下，不由得歎了口氣道：“王爺，您還說世子不講尊卑，您這不也一樣恣意妄為……”
李玄明將酒杯狠狠地落在酒桌上，發出一陣聲響。
醉眼掃了老人一下，便道：“你啊，老子和他那小子能一樣嗎？”
“一個小屁孩，他那是不懂規矩，老子就不同了，老子是可以製定規則的人！”
“等他回來，老子教訓他的時候，你少護著他。”
老人嘴角微微一抽，暗道：王爺，那一次教育小世子，不是您被王妃追著打？
哪一次是我護著世子，哪一次不是我護著您啊？
可偏偏看著李玄明這般樣子，老人就張不開這個嘴。
誰能想到，堂堂戰場殺神，一代天驕的鎮北王居然是個懼內的耙耳朵？
誰敢想？
“老孫，你說那混小子回來之後，能不能老實的接我得班？”
李玄明突然一臉嚴肅的看向老人，眼中的認真是老人從未見過的。
老人是鎮北王的老管家，跟隨鎮北王李玄明少說四十餘年。
從李玄明少年時一直到李青長大成人。
鎮北王府的管家隻有一人，也隻能是他一人！
如此親近的關係，老孫卻很難見到自家王爺這般態度。
既然王爺認真了，那老孫也不含糊。
便端著酒杯，笑道：“王爺，您可知道先王對您的評價？”
聽了這話，李玄明的手微微一抖。
臉色也說不出的尷尬。
白了老孫一眼，李玄明道：“別跟我提我爹，他就是看不上老子，你瞧瞧我接班了之後不是挺好的。”
“北方的蠻夷誰敢越雷池一步？”
“還不是讓我封狼居胥，飲馬瀚海？”
確實，大梁三代人中。
不，應該說中原王朝幾百年，能夠封狼居胥飲馬翰海者。
也就李玄明一人！
也正是如此，才會讓梁帝這般忌憚李玄明。
一個有野心，有能力，且十分年輕的混蛋。
不管怎麽說，手裏有兵權，就一定會出大亂子。
隻可惜的事，梁帝的掌控能力太弱了。
雖說有自己主動示弱的嫌疑，可他卻隻能掌控包括京都在內的一州之地。
這是他實際掌控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更多的是在世家大族以及藩王手中。
近幾年梁帝暗中收複了徐州和豫州，可身在兗州的梁帝卻還是被掣肘。
憋屈的要命。
老孫看著自家王爺這般樣子，不由得笑道：“王爺，您就不用擔心世子了。”
“到了時候，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這四個字一出，李玄明的眼中也閃過一抹追憶。
是啊。
曾幾時，自己年少輕狂。
想著憑借一己之力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到頭來，還不是要回到北境。
在這裏，麵對北方遊牧民族蠻夷們的騷擾。
在戰場上死裏來生裏去的。
打生打死這麽多年，說來都是淚啊……
“唉，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當馬牛。”
李玄明一邊搖頭晃腦，一邊頗為感慨的說著。
老孫看著自家王爺這般樣子，也是不由得微微一歎。
真的不打算為世子爺鋪路的話，為什麽這麽急著將人調回來？
甚至不惜犧牲宮裏的一些棋子？
自家王爺就是嘴硬心軟的主。
尤其是對自家世子爺，那幾乎是寵溺的上天了。
要不是王爺寵溺，世子爺又如何會在京城一點苦都不吃？
看著自家王爺那花白的頭發，老孫就覺得一臉的心疼。
唉，自家王爺為了世子爺真是付出了太多了。
李玄明摸了摸胡子，突然打了一個寒噤。
眉頭緊鎖的看向了天空道：“夏日也快過去了，眼看著就是秋收的季節。”
“北邊也快要不安穩了，是時候讓青兒親自領兵了。”
這話一出，老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王爺，您不是答應王妃，一輩子不讓世子上戰場嗎？”
明明在王妃麵前萬般討好，怎麽還當麵一套，背麵一套？
李玄明笑嘻嘻的說道：“我自然不會主動提，那小子會自己主動上戰場的。”
這話一出，老孫哪裏還能不明白，自家王爺又要算計世子了。
說來世子也可憐，從小就主意正。
什麽事情都想自己做主，可每一樣每一步都是李玄明的安排。
可李青卻總覺得是自己想要的，或者是李青自己權衡利弊出來的最好選擇。
不得不說，自家王爺在算計方麵，確實是無人能及。
可是任憑老孫怎麽想，他也想不出來，自家王爺到底要用什麽方式來喚起世子的鬥誌。
畢竟生性隻想聲色犬馬的主，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選擇主動上戰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倆人也算是吃了個盡興，正是月上柳梢頭。
李玄明指著老孫道：“今天辛苦你了，給你放個假，回去看看。”
老孫也是迷迷瞪瞪的拱了拱手，感謝了一番才緩緩離開。
等老孫的身影徹底消失後。
李玄明那一副爛醉的摸樣卻變成了嚴肅。
若不是身上還有這酒氣，恐怕誰也看不出李玄明飲酒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悄悄地湊了過來。
單膝跪倒在地：“王爺，您懷疑老孫了？”
李玄明冷笑的點了點頭道：“是啊，畢竟當年的事情，所有人的嫌疑都已經洗脫了。”
唯獨這個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老管家。
這位也是自己父親留下來的人。
想到這裏，李玄明不由得歎了口氣。
鎮北王府還真是有傳統，每一代交接的時候。
留下來的人都是一半一半。
誰也說不準裏麵的到底是人是鬼。
這不，李玄明也是用了大半輩子才徹底肅清。
老孫絕對是最後一個內鬼！
當年的事情，他可一直都記在心底！
自己的大兒子的死，絕對和老孫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