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曹衛東買自行車
在後世，朝陽群眾號稱世界第五大情報機構，一年提供21萬條舉報信息。
據說該組織的封神之戰，始於七十年代。
莫非這個時間就已經出現了嗎？
他隨口問了幾句。
戴大簷帽的公安說，這是他們向紅星向局長的想法，要給積極舉報的群眾以榮譽表彰，這樣才能調動起人民群眾的熱情。
曹衛東咋舌。
向局長真是能人啊。
要是他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有可能在後世誕生一個恐怖的情報組織，應該足以自傲吧。
離開公安局後，曹衛東看時間還早，他決定順路去一趟百貨大樓。
等會是要去看望梁拉娣的，說不好還能留下過個夜，總得帶點東西過去。
買點孩子愛吃的糖果，順便逛逛百貨商城。
其實他也可以在萬界商城裏兌換，但總從萬界商城裏兌換，卻從沒有進出供銷社和百貨商城，這種舉動也太奇怪了。
尤其是知道朝陽群眾已經初見雛形，並且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邊後，他覺得還是謹慎一點。
這時候的百貨大樓和遍地開花的供銷社不同。
兩者都是國營性質的，但側重不一樣。
供銷社主要是鋪設和服務農村的，城裏也有，從事百貨、紡織、農產品購銷和生產資料的供應。
而百貨大樓往往是城市的地標建築，往往一個城市或縣區隻有一個。
百貨大樓的商品最全，同時也是品質的象征。
要是能在百貨大樓買東西，可是一件能炫耀很久的事情。
曹衛東心裏捉摸了下，覺得距離不遠，他幹脆也不坐公交了，就這麽溜達的走到了京都的百貨大樓。
仰頭觀看。
這是一棟六層高的大樓。
高約二三十米，寬約百米，在這個年代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了。
並且大樓前停著極其稀少的私人轎車，在陽光的照射下，鋥光瓦亮，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曹衛東跟著人群擠了進去。
每個櫃台前都擠滿了顧客，有些櫃台旁搭起了護欄，大概是為了擁擠的顧客擠垮櫃台。
而銷售員冷著臉坐在櫃台裏麵。
這些顧客都是逛的多，買的少，他們也懶得搭理。
曹衛東四處轉著。
路上扯了幾塊布料，又買了一斤奶糖。
不知不覺到了自行車櫃台前。
他駐足觀看。
這裏主賣飛鴿、永久、鳳凰這三種牌子的自行車，就連新上市不久的長征、五羊、紅旗這些牌子也能看到。
曹衛東用手指彈了彈橫梁。
聲音清脆。
質量確實不錯。
至於樣式.......
曹衛東搖了搖頭，覺得還不夠精致和美觀。
當然，這也是因為當前時代審美的局限性。
記得就在去年，某領導人準備到國外訪問，急需一身白色西服，但找了半天，卻發現整個京都愣是找不到一枚白色扣子。
這也是舉國一片藍灰服色的原因。
單調慣了。
“同誌，你是要買自行車，帶票了嗎？”
售貨員看曹衛東在櫃台前麵站了半天，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好奇的上前詢問。
曹衛東還沒有說話，他旁邊一個短發青年不幹了。
“同誌，我都在這裏呆半天了，你怎麽不問問我？”
售貨員是個漂亮姑娘，她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你想買啥？”
短發青年看了看曹衛東，又看了看自己，恍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帥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冒犯，不忿的拿出一張自行車票，“我要買自行車。”
售貨員掃了短發青年一眼。
“行啊，我推薦這輛飛鴿牌28寸男式自行車，大鏈套，帶車鈴鐺，是原裝高配置的，車169.2元，加鎖2.4元，共計171.6元，要的話就交錢。”
短發青年立刻蔫了。
他不過是棉紡廠的普通職工，170元基本等於他半年的工資了，還真買不起。
“這個......這個牌子的呢？”
“五羊，車128，加鎖2.1，共計130.1元。”
售貨員熟練的報出了價格。
連續問了幾款，短發青年發現沒有一輛是自己買得起的，耷拉著腦袋準備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兄弟，別急著走啊，你的自行車票要不要出手。”
曹衛東拉住短發青年，開口詢問。
售貨員介紹的時候，他就在旁邊聽著，忽然覺得自己可以買輛自行車。
父親留下的撫恤金有300，再加上自己這幾個月跑采購攢下的，零零散散加在一起有800多，就隨身空間裏放著呢。
隻不過沒有自行車票。
這時候自行車票難得。
一個單位一年也隻有寥寥幾張自行車票，一般都是分給廠裏的領導或勞模的，平常老百姓隻能望而興歎。
他琢磨著，等軋鋼廠年終開全員大會時，自己評選上優秀員工了，或許能得到一張。
可見到旁邊的短發青年手裏有票沒錢，他頓時有了想法。
短發青年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的說道：“不賣，這東西可是我爹的寶貝，賣了要打死我的。”
曹衛東說道：“我加錢。”
“你能給多少錢？”
短發青年覺得可以談談。
反正老爹隻有自己一個兒子，不舍得真的打死自己。
曹衛東壓根沒倒賣過自行車票，也不知道多錢合適。
但他記得前世看【金婚】的時候，文麗用自行車票和售貨員換了雙十二塊的小皮鞋。
於是試探的說道：“12元？”
短發青年猶豫了一下，連忙擺手，“不換不換。”
曹衛東心裏有數了，說道：“那就一口價，15元吧。”
短發青年咽了下口水。
15元都能買二十斤豬肉了。
他心動了。
“行，不過咱們得一手交錢一手交票，然後誰也不認識誰。”
“沒問題。”
曹衛東帶著短發青年到了背人的地方，完成了一宗見不得人的交易。
重新回到櫃台前，曹衛東數出180元遞給售貨員，豪橫的說道：“我要那輛28的飛鴿，車筐車鈴都幫我配上，要原廠的。”
售貨員眼睛都快冒小星星了。
畢竟有錢有顏還有票的男同誌太少了。
她麻溜的幫曹衛東挑了輛品相最好的自行車，又遞過來找好的零錢和一張收據。
收據是打鋼印用的。
曹衛東拿著收據，再到單位開個介紹信，就可以去自行車管理部門辦理，在車把、大梁等處砸好鋼印，領了自行車號牌，就可以上路行駛了。
曹衛東推著自行車順嘴問道：“同誌貴姓，我如果想在咱們百貨公司鋪貨要找人？”
“我叫成梅梅，想要鋪貨得找我們經理，他剛好是我舅舅。”
售貨員努力露出矜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