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陳,你的水,還有賣嗎?

回家的路上,陳北落把帶的水也給賣完了。

當然沒有在公園那加價那麽多,加個5毛1塊,倒也能賣出去。

其間,陳北落出於對張大爺安全問題的擔憂,打電話報了警,將在公園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說。

阿sir說他們會妥善解決,陳北落也放下心來。

拿著空箱子,往家裏走去。

住的地方離公園不遠,走路大概二十分鍾就能走到。

這個家,是福利院院長,病逝前用最後的積蓄給他們租的,一連租了3年,今年是最後一年。

地方有點偏,是一個城中村的自建房,村裏麵的年輕人,基本去大城市打工,空房子很多,租金比較便宜。

共有兩層樓高,一層是臨街的商鋪,之前被陳北落分租出去,貼補下租金,不過租客租了一陣就不租了,原因是在這開店根本沒生意。

二層則是陳北落和三七住的地方,從一樓有個樓梯可以直接上去,共有兩個房間,剛好一人一個房間。

平時,陳北落跟三七就在一樓活動,這兩層小樓,就是陳北落和三七生活的地方,兩人的家。

剛回到家,三七正在一樓收拾著東西,見陳北落今天回來得早,停下手裏的動作,迎了上去。

“北落,你吃飯了嗎?”說完,也不等陳北落回答,跑到廚房裏,端出一碗煮好的方便麵,上麵還有一根火腿腸,一個煎好的荷包蛋。

三七從來不叫他哥哥,這一點陳北落糾正了三七很久,可是三七就是不改,後來也就由著她,反正也隻是一個稱呼。

看著三七端出來的麵條,陳北落鼻子一酸,這本是他去賣水前給三七準備的。

三七每次都等到他回來,一起吃,一直都是這樣。

“你快吃吧,我都已經吃了呢,今天賺了不少,明天我帶你去逛商場,咱們吃漢堡去!”

一聽到有漢堡吃,三七的眼睛都亮起來,但很快又暗淡下來,“不行,那個太貴了,隨便吃點就好了。”

陳北落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三七的腦袋。

這小丫頭平時做夢說夢話的時候,說的都是各種各類的好吃的,像煎餅果子、冰糖葫蘆、漢堡、薯條、巧克力等等,活脫脫的小吃貨一枚。

但三七從來沒有在陳北落麵前主動提起,從他們住在一起後,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完成的,懂事得讓人心疼。

陳北落拗不過三七,兩人一同坐下,將方便麵一分為二,一人半碗,火腿腸給了三七,她喜歡吃這個,雞蛋則留給了陳北落,這是三七自己煎的。

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十分溫馨。

陳北落看著碗裏的荷包蛋,好奇地問著:“家裏的雞蛋不是才吃完了嗎?”

三七美滋滋地咬了一口火腿腸,伸手往陳北落嘴邊湊了湊,示意讓他也吃上一口。

“我才不吃你的口水。”陳北落嫌棄地撇撇嘴。

艱難地咽下嘴裏的食物,三七這才說道:“這是我今天去張大爺家裏,說了不少好話,劉嬸給的。”

“張大爺?”陳北落滿臉疑惑,“他家怎麽了?”

“今天淩晨的時候,張大爺突發心髒病,去世了。”三七小聲地說道,滿臉遺憾,繼續說道:

“救護車來了,當場就說沒救了。等張大爺被拉走的時候,那個劉嬸居然還一臉開心,讓我說些吉利話,說給我一些雞蛋麵條。”

陳北落聽到這裏,心猛然一沉,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三七。

那剛才買水的,是誰?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三七見陳北落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說:“我也不想說的,但是劉嬸給得怪多,我就簡單地說了幾句……”

過了好一陣子,陳北落緩了過來,剛想跟三七說點什麽,突然,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沉寂,讓兩人都吃了一驚。

伴隨著敲門聲,房間內那昏暗的燈,竟然變得一閃一暗。

陳北落的臉色微微一變,此刻他感受到,房間內的溫度,都已經降低不少,他手腳冰冷,有些不聽使喚,警惕地看向門口,聲音有些顫抖地問:“誰?”

沒有人回答,隻有敲門聲繼續響著,節奏規律而有力,跟忽明忽暗的燈光一起,仿佛在催促著什麽。陳北落和三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是誰……?”三七小聲地問,她的手不自主地握緊了。

“是我啊。三七,開門。”門外傳來的聲音,忽遠忽近。

聽到門外的聲音,陳北落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從褲兜裏找出那張名片,連同手機,遞給三七。

“三七,去樓上,打這個電話,別出來。”陳北落指著樓梯說。

三七順從地點點頭,拿起手機和名片,緊握在手中,上樓梯前,還猶豫地說,“那人的聲音,有點像張大爺。”

陳北落搖搖頭,示意三七快去樓上打電話。自己則慢慢向門口靠近,他的心跳加速,手心的汗止不住地往外冒著。

當陳北落走到門前時,敲門聲突然停止了。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的喘息聲清晰可聞。

陳北落猶豫了,在考慮開門還是不開門,理智告訴他,不能開門,但是,關上門,是不是也關上了自己和三七的退路。

想到這裏,陳北落猛地拉開了卷門。門外空無一人,隻有漆黑的街道和遠處模糊的燈光。

靠在門邊,陳北落大口喘著氣,仿佛剛才那個動作已經抽空了陳北落全部的力氣。

長呼一口氣,陳北落拖動著如同灌鉛一般的雙腿,緩步走到飯桌邊。

“小陳,你的水,還有賣嗎?”

身後,傳來張大爺的聲音,聲音很近,似乎就在陳北落的身後。

聽到聲音,陳北落的喉嚨不可控製地動了動,身後的冷汗止不住一直在流。

顫抖地轉身,在他麵前,就是剛才在公園裏買水的張大爺。

不過,此刻的張大爺的衣服略顯淩亂,白色的短袖襯衫,染上了一絲鮮紅,看上去居然顯得有些妖豔。

“張……大爺,那個……水已經賣完了。”陳北落斷斷續續地說著,緊張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聽到水已經賣完了,張大爺臉色變黑了。

不是形容詞,是真的變黑了,他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剛成為詭秘後,憑借本能,保持生前的行為模式,但沒想到,喝了陳北落的水後,居然能感覺到自己在迅速變強,要不是那瓶水,在剛才,就被那群黑衣人給幹掉了。

聽陳北落說水已經賣完了,張大爺頓時心中湧出說不上來的怒火,瞬間湮滅了他僅存不多的理智。

眼神無神,但死死盯著陳北落。

陳北落見過那種眼神,是從死去的動物身上見到過。

驀然,張大爺伸出右手,手掌呈虎口樣,就這一瞬,陳北落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抓住,雙手連忙捂住脖子進行反抗,可是卻是無用功。

陳北落被掐著脖子,漸漸地越抬越高,雙腳不自覺地在空中亂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