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早餐沒了
柳清雪望著窗外怔怔失神。
窗外有一棵桃樹，乃是當年趙述所植。
每到這個時候，那顆樹下都會站著一個人，他會準備好自己愛吃的早餐，等待自己起床。
而今天，這個人沒來。
“姐，吃早飯了。”
柳浣兒端著粥點走了進來。
看到失神的柳清雪，不由得暗暗一歎。
柳清雪突然問道：“趙述今天怎麽沒來？”
柳浣兒一愣，尋思你問我，我問誰？
昨天人家趙述都跟你說的明明白白，餘生再無糾纏，今日不來才是正常的吧？
“姐，趙公子以後可能不會來了。”柳浣兒忍不住道。
“不會的。”柳清雪搖著頭。
十年舔狗，讓柳清雪都習慣了趙述的存在，身為舔狗的趙述又豈會說斷就斷？
她不信。
昨夜她想了很多，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哪點做的不好。
趙述一個寒門弟子，憑什麽跟她置氣？
不錯，趙述人很好，對她不錯，又有才華，將來金榜題名，前途不可限量。
可那又如何？
將來未嚐遇不到比趙述更好的。
不是她離不開趙述，而是趙述離不開她。
想到這，她心底的失落很快被怨氣所取代，趙述為什麽就不能讓讓她呢？
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再讓她這一次又能怎樣？
“姐，你心底到底有沒有趙公子？”柳浣兒鼓起勇氣問道。
“有。”柳清雪頷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十年，哪怕是塊鐵都能給捂熱乎了。
“那為什麽……”柳浣兒不解。
柳清雪沒有說話。
她心裏有趙述沒？自然是有的。
但並非情愛，更多是一種趾高氣揚。
她並不喜歡趙述，隻是享受被趙述追的感覺罷了。
……
食堂裏。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啊？”
看著琳琅滿目的餐點，錢強屬實是酸了。
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大早上的吃狗糧？
咋就沒有女孩子給他送早點呢？
又看了看自己花兩文錢在食堂大娘那兒買的肉包子，一種悲愴之情溢於言表。
“趙述你真該死啊！”
趙述一臉無辜的享受著顏小小的投喂。
鼓著腮幫子，滿嘴流油。
“你也吃呀。”趙述道。
“趙述哥哥我不餓。”顏小小雙手撐著下巴，瀲灩的眼眸含笑。
趙述不由分說地抓起一個蝦餃，溫柔道：“張嘴。”
顏小小明顯一怔。
趙述哥哥……這是要喂她？
她明顯有些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
想吃就得揭下麵紗，她並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麵。
那幽怨的眸子，讓趙述後知後覺。
“你和這位顏小姐到底是什麽時候這麽要好的？”錢強嚼著包子，口齒不清：“我記得之前你們都沒說過幾句話吧？”
顏小小錢強是見過的。
戴著麵紗，神秘兮兮，好像沒什麽朋友，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
問題在於，趙述對顏小小的態度一直都十分冷淡，今兒突然熱切起來，錢強總有一種割裂感。
“其實我和小小認識的時間，要比柳清雪久。”
“還有這事兒？”
“算是青梅竹馬吧。”
“那你這算是浪子回頭？”
“算不上，我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顏小小豎著耳朵聽兩人的交談，心中不知為何有些忐忑。
趙述哥哥，到底對自己是什麽看法呢？
妹妹……還是朋友？
就在這時，一陣驚呼聲響起。
“柳小姐來了！”
“誒？柳小姐不是郡守千金嗎？怎麽會來食堂這種地方？”
“難不成是來找趙述的？”
“你們發現沒有，趙公子今日沒有去給柳小姐送早餐誒。”
柳清雪徑直走到趙述麵前，看著滿桌的菜肴，麵色冰冷。
“怪不得今天沒見你人，原來是給別人送早餐了，趙述，你可真是讓我意外啊！”
趙述：“？”
不是，這女人有病吧？
周圍的人一聽何話，頓時議論紛紛。
“什麽！傳說中情深的趙述居然變心了？”
“想不到趙述一表人才，居然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真是看錯他了！”
“怪不得那女人戴著麵紗不敢見人呢，原來是知三當三！”
趙述忍不住了。
別人怎麽看他無所謂，但往顏小小身上潑髒水就不行！
“你媽死了？”他冷冷地盯著那個大嘴巴的學妹：“你爸沒告訴過你，不知道事情全貌前，不要妄下論斷嗎？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
這一句話，簡單有力地控製住了現場的非議。
那學妹嘴巴一撅，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小珍珠掉個不停，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一直以來趙述都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如沐春風的謙謙公子形象，今日如此失態，倒讓不少人倍感驚奇。
看著將自己護在身後的趙述，顏小小低著頭隱藏住了泛紅的雙眼。
趙述哥哥真是太好了。
“你還維護她？”
柳清雪要瘋了。
她能夠接受趙述鬧脾氣，但唯獨不能接受趙述對別的女人好！
這本該是她的早餐，趙述憑什麽給別人？
“柳小姐！”
趙述陡然抬頭，眼神異常冰冷。
“你這麽對待朋友，是不是過分了？”
“你！”
“既然如此，那我們以後連朋友都不是，還請柳小姐，自重！”
原本，好聚好散嘛！
趙述也不願意和柳清雪鬧得太僵。
可他現在發現，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柳清雪這女人腦子有問題！
不斷個幹淨，將來指不定出什麽禍事呢！
說罷，他牽住顏小小的手，徑直離開。
柳清雪一個沒忍住：“趙述！你混蛋！你給我回來！我不準你走！”
回應她的，是趙述決絕的背影。
一種難以言喻的慌亂和委屈湧上心頭，她突然意識到，趙述可能是認真的。
錢強早就看柳清雪不爽了。
“柳小姐，有些話，老趙不方便說，那就由我來說。”
“我們老趙對你怎麽樣，人盡皆知，而你呢？一直吊著他，把他當奴才使喚！現在老趙心灰意冷，你反倒不樂意了，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吧？”
“對，你是高高在上的郡守千金。”
“可我們寒門弟子，就活該被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