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踢館
曹參瞪了柳言一眼，後者卻並沒有收手，而是走到趙述麵前，仰著個脖子盯著他。
“曹老大乃是相音閣執事，放你們明樂閣，地位僅次於舞絕，舞絕不親自來接也就罷了，居然隨便讓一個學生來？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就算三絕不親臨，怎麽著也得讓楚煙煙來一趟吧？
排一個乳臭未幹的學生過來算什麽意思？
曹參沉默以對，隻是那目光如水般落在趙述身上。
“他可不是尋常學生。”王輸禮解釋道：“你們眼前的這位趙述，乃是詩絕廖夫子弟子，琴絕張先生傳人，不論是明樂閣還是寧江書院，他的地位和身份都非同一般。”
柳言有些驚訝。
他確實沒有想到，趙述的來頭這麽大。
先前他還以為這是寧江書院故意給他相音閣的下馬威，現在看來卻是他想多了。
曹參則目光炯炯地盯著趙述：“你是張萱弟子？”
“有何不妥？”趙述淡然反問道。
“琴絕從未收過男弟子。”曹參沉聲道。
“那是之前。”趙述的回答不卑不亢。
他已經感受到了，明樂閣和相音閣之間針鋒相對的意味。
“哼。”
柳言昂著腦袋退了回去。
他之所以出來就是覺得寧江書院敷衍自己等人，如今發現不是這麽一回事，自然不會再生事端。
趙述則眉頭微皺。
這相音閣果真如同季伯常所說，素質不高。
“請！”趙述虛請一手，領著人朝明樂閣走去。
曹參心思複雜。
一直以來張萱都是壓在江南樂師身上的一座大山，隻要有張萱在，黃玉樓詩會絕對沒有他們這些人的事兒。因此前些年，江南幾個有名的樂閣一合計，覺得這麽搞不行，就特意弄了個約定，老一輩的樂師禁止登台，把機會讓給年輕一輩。
或許是厭倦了無敵的生活，張萱欣然應允。
而在此之後許多年，詩會樂魁屢次易手，你方唱罷我登台，徹底打破了明樂閣長達數年的統治。
江南樂壇也因此快速發展，一躍成為如今百家爭鳴的場麵。
隻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暫時的。
一旦那個女人重出江湖，江南樂壇隻會有一個聲音。
多年來張萱隻收過一個徒弟。
那就是楚煙煙。
讓江南樂師慶幸的是，楚煙煙雖然在歌唱上的天賦極佳，卻並未學得張萱的琴法。
而眼下，沉寂多年的張萱突然不聲不響又收了一位男弟子，難免讓曹參心生忐忑。
“琴絕眼界過人，能夠蒙得她的青睞，想必趙小友定有驚世之才！”曹參突然問道。
“歌、曲、舞、奏不知趙小友擅長哪一個？”
其實他很想直接問趙述，你丫的會不會彈琴。
“都略懂一些。”趙述的回答十分樸質。
他確實不太懂，隻能算入門級別。
可這話落在曹參耳中，卻讓他陡然心驚。
全才！
這趙述竟然全都會！
“那我倒要討教一下！”柳言不服氣道。
全才？
隻有他才配全才二字！
他就不信趙述比得上自己？
“這位是？”趙述對於這個刺頭十分在意，看相音閣眾人的反應，這小子應該在相音閣地位不低。
“相音閣閣主親傳，柳言！”柳言驕傲道。
論歌唱，他音色清亮，讓相音閣主都驚為天人！
論作曲，他富有良墨，作詞作曲新穎如有神助！
論舞蹈，他身嬌體柔，掌上起舞，百轉千回。
就連演奏之技，十八般樂器樣樣精通，若世間真有樂道之子，那個人隻會是他！
他剛想開口邀請趙述比試一二，就聽到一陣悠揚的歌聲響起。
不遠處，幾個明樂閣的學子正聚在亭子裏奏曲玩樂。
曲音清澈，正是《青花瓷》。
聽了幾句，柳言麵色微變。
“這，這是何曲？！”
“此曲名曰《青花瓷》，乃是趙兄所作。”王輸禮解釋道：“別看聽起來簡單，演奏起來其實十分複雜，現如今咱們整個明樂閣，都以能夠完整彈出這首曲子為榮。”
相音閣眾人無不驚歎此曲的曼妙新穎。
曹參一耳便聽出此曲的難得！其中情深意切，詩情畫意，怕是連閣主聽了都會沉陷其中！
“這首歌是你作的？！”柳言咽了咽口水：“作詞作曲都是你？”
“隨意所為，不值一提。”趙述淡淡道。
他在裝比吧？
他一定在裝比吧！
區區一首佳作罷了，神氣什麽？柳言心中冷笑，搞不好是瞎貓撞見死耗子！
就在這時，曲音轉變。
“這首曲子叫《蘭亭序》，亦是趙兄所作。”王輸禮適時地解釋道。
相比之前一首曲子，這首《蘭亭序》甚至還要精妙一分！
跟著調子，王輸禮甚至唱出聲來：“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哎呀，趙兄，你這詞寫的真是太好了，每次聽到這一句都感到頭皮發麻。”
“我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坐享其成罷了。”趙述淡淡道。
這是真話。
但架不住別人不信啊！
曹參此刻內心十分複雜。
第一首可以說是意外。
那第二首呢？
巧合嗎？
一行人繼續朝著明樂閣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弟子紛紛向趙述行禮問好。
柳言此刻還沉浸在那兩首歌的餘味中無法自拔。
他作為作詞人的驕傲，被趙述輕而易舉地擊成粉碎。
和趙述這兩首歌相比，他作的那些歌曲，雖說不是屎，但也就比屎強上那麽一點。
“會作曲者，未必會唱！”
柳言很快又燃起了鬥誌。
他可是全才！
你趙述作詞作曲的實力不凡，也不過是一技之長罷了，哪裏比得過他這個六邊形戰士？
他決定在歌唱上，狠狠地擊敗趙述！
“師弟，怎麽是你？季師叔呢？”
楚煙煙在明樂閣門口恭候多時，見到趙述帶人回來，不由得一怔。
趙述旋即解釋自己被季羨兒抓壯丁了。
楚煙煙笑著道：“無礙，師父就在裏麵等著呢，直接帶著他們去見師父就是。”
趙述正愁不知道該怎麽辦呢，季羨兒隻讓他領人，也沒告訴他領人後是個什麽流程。
“對了，師弟，那首緣分一道橋我還是有幾個音唱不好，待會兒忙完之後你教教我好不好呀~”楚煙煙雙手合十，一臉真切：“拜托拜托！”
柳言驚了。
楚煙煙他是認識的，這女人雖然別的不行，但唱歌乃是一絕，在坊間素有音絕之名！柳言雖然很驕傲，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目前不如她。
他這次來，未嚐沒有再和楚煙煙比試一次的想法。
而就是這麽一個人，居然讓趙述教她唱歌？
你特麽在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