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正的食物
等等！
好像從張曦景坐上這張桌子開始，除了那些因為觸犯規則而死的人之外，所有人的汙染度都沒有上漲！
尤其是距離他最近的六號。
她原本汙染度都已經達到60%以上了，經曆了前麵三道菜，眼底的猩紅卻沒有絲毫增長，甚至已經跌到了40%！
也就是張曦景先前的注意力都在隱藏規則上，沒有注意這一點，否則應該早就發現了。
隻有尼爾維斯。
從她坐上餐桌祈禱開始，她周身的氣息就顯得愈發詭異，眼底的猩紅也越發深邃。
剛剛更是敢直接拒絕他的提議。
或許這所謂的盛宴，並不是給他們準備的。
而是給尼爾維斯本身準備的！
食物，並非眼前這些東西，而是……汙染度！
張曦景握著刀叉，微微低頭，佯裝成回味的模樣，來掩飾自己的恐懼！
他的汙染度已經降到六十了！
如果再降，降到50%以下，或許會再次失憶。
一旦失憶，從宿舍到天台的所有事，他都會忘得一幹二淨，根本就維持不住‘冕下’的身份。
到時候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主動觸犯規則呢？
不行！
現有的規則之中，除了14、15、16沒有驗證違背的後果之外，所有規則都會觸發即死事件。
不能冒險！
“寶貝~”
呢喃，貼上耳畔。
一滴晶瑩滑落耳垂。
“那道菜很好吃麽？你為什麽不給我留一些呀！”
對了，他還有一張底牌！
如果轉頭，汙染度必然暴漲！
可……他還是不敢！
光是胸口耷拉著的那雙手臂，就足以令他膽寒。
更別說去目睹這位的存在。
不是還有百分之十的安全線麽？
隻要剩下的菜都給她吃，那自己的汙染度，應該也不會再下降！
“……待會兒。”
張曦景沉吟數息，緩緩開口：“待會兒所有菜都給你吃，如果我動了刀叉，你就來搶。”
“嘻嘻嘻~”
身後傳來幾聲輕笑，一隻手撫過他的臉頰。
“寶貝，我怎麽舍得搶你的東西呢？”
“你要是想吃，都給你吃好啦~”
鐺~
清脆炸響，將張曦景的思緒打斷。
十號的刀叉，掉落至地上。
他是繼張曦景之後，第二個吃完的主菜的。
就在他恢複清醒的那一瞬，看清眼前的景象時，手裏的刀叉瞬間跌落。
負責侍應的仆人緩步上前，重新奉上新的刀叉。
彎著腰，將空了大半的腹腔暴露出來，勾起嘴角。
十號頭頂的數字開始快速暴漲！
眼底的猩紅猛然一漲，卻又盡數消退，汙染度再次清零。
他接過刀叉，身子卻在不停發顫。
蜷縮在餐桌一角，顯得格格不入。
才十秒不到，頭頂的數字就已經超過了張曦景。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他必然會成為數字最高的那人。
莫非這個數字是……呼吸次數？
到現在為止，尼爾維斯頭頂的數字也隻有八十，根本不可能利用這個規則將其抹殺。
砰！
當蘇綰綰將最後一塊肺片塞入口腔。
十號的身軀陡然炸裂！
一行小字，也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氣管上。
【規則17：請不要第一個離開餐桌。】
“諸位。”
主廚的聲音緩緩響起：“菜品，可還符合諸位的口味？”
餐桌上還剩下五名遊客。
除張曦景之外，所有人的汙染度都已經下降到40%以下。
此刻，他們都不敢開口。
腦中滿是剛剛自己將同伴血肉，塞入嘴裏的畫麵。
隻有尼爾維斯笑著回應：“主廚先生，您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感謝。”
主廚鞠躬回應，期盼的目光落在張曦景身上：“冕下，主菜可還符合您的口味？”
張曦景隻好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
“不錯。”
“那就好，感謝您的認同。”
主廚沒有停下上菜的節奏。
他看了一眼男仆，對方立即會意，再次搖響鈴鐺。
叮鈴~
“下麵請品鑒第二道主菜——奔湧的源泉。”
這一道，依舊是主廚親自上菜。
皮肉割裂聲，沒有響起。
張曦景已經準備好，不管主廚拿出什麽東西，或者是餐盤上出現什麽詭異，他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自己肩頭。
想害自己？
不可能！
可接下來出現的東西，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胚胎。
一具人類胚胎！
張曦景瞬間回憶起校園廁所，想到當初渾身猩紅的嬰兒。
嬰兒的啼哭，仿佛在耳畔回**！
下一瞬。
一具隻有二三十厘米的嬰孩，被主廚用雙手托了出來，送至張曦景麵前。
幾乎同時，其他人身後的仆人，也都是相同的動作。
伸手從被剝開的小腹處，托出一具胚胎。
無論男女。
我……靠……
強烈的不適感從五髒六腑中湧起！
其他東西，他都忍了！
唯獨這個東西，他忍不了！
就在他準備掀桌的時候，搭在肩頭的手臂已經伸了過去，從主廚手裏將胚胎接過，
就這麽放在張曦景並緩緩送了過來。
她要做什麽！
“不可……”
還有個‘以’字沒說出，耳畔已經回響起陣陣清脆。
“嗯？”
“寶貝，什麽不可呀？”
“你不是說了，無論什麽菜，我都可以吃的嗎？”
“難不成你是要反悔嘛！”
張曦景沒有回答。
他抬頭看向眼前，餐桌上其餘眾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
尤其是蘇綰綰和鐵瀚函。
他們眼神裏滿是畏懼和驚悚，更別提那些不認識他的遊客。
或許，在眼前這些人心中他跟異象已經沒有區別了。
隻有尼爾維斯。
她的表情十分淡然。
雙手端起餐盤，從仆人手中將胚胎接過。
刀叉齊用，將‘源泉’送入嘴裏咀嚼、品味，並朝主廚發出讚賞。
“不錯的設計。”
尼爾維斯淡然開口：“用腎、肝、膽、脾、胰做成分子料理，再組合成源泉模樣，確實有真正源泉的味道。”
“還是瞞不住您。”
主廚微微鞠躬：“您的鑒賞能力，著實令人歎服。”
嗯！？
分子料理！？
還能這麽玩兒的！
難怪這麽短的時間，男的體內也多出了胚胎。
原來是……
等等！就算是這些東西也無法接受的啊！
張曦景嘴角一抽。
可其他幾人卻放心下來，開始學著尼爾維斯的模樣，將‘胚胎’放入餐盤，盡可能地將這些東西塞入嘴裏。
“不過……”
尼爾維斯眼睛掃過眾人，又是一聲輕笑。
“這裏麵，好像有一份真的源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