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不是凡人
尋常外門弟子想換取築基丹，得沒日沒夜辛苦兩三年，此女渾身沒有半點值錢的貨色，出手卻這般大方，正好印證了曲河長老的說辭。
陳煒心情凝重地收好，努力裝作鎮定地說道：“還不知道師姐名姓，日後也好多多來往才是。”
“小女叫做蕭檀，就是這聚雷山土生土長的百姓，為何師弟好像有些緊張？”
壞了！被她看出來了！
陳煒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蕭檀端起茶杯放在嘴邊，熱氣吸進鼻腔，“還布置下引霧陣，在靈獸園是想作何打算？”
這句話徹底挑動了陳煒緊繃的神經，他再也忍不住，單手掐訣口中高喊：“被天魔煙附身，還要裝腔作勢到何時！”
陳煒催動小搬山訣，挪來早已準備好的石塊迎頭便砸。
蕭檀驚訝地全部躲閃掉，她的身法宛若遊龍，速度快得驚人。
“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亂石陣起！”
陳煒根本沒打算一擊致命，勾動手指觸動亂石陣，幾息時間過後，兩人腳下的泥土顫動著，鑽出許多尖石。
再次施展小搬山訣，把尖石扔飛得到處都是，蕭檀來不及爭辯，就被亂石牢牢困住，就露出一張臉在外麵。
“咳咳，咳咳……”
蕭檀動彈不得，揚起的塵霧嗆得她直咳嗽。
陳煒拿著匕首挪動到跟前，仔細端詳著對方。
“我救你的時候，被你體內的天魔煙入體，幸得曲河長老所救，不然性命休矣！”
“你被騙了！天魔煙是曲河種在我身上的！你是不是修煉靈草百解了！”
蕭檀的反問，令陳煒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自己能被騙了？曲河可是當著自己的麵拔除了天魔煙。
“靈草百解的確是門不錯的功法，我已經凝聚一顆木靈種了。”
丹田裏凝聚的木靈種越多，日後所施展的功法威力就會越大。
蕭檀得知此事後，頓時麵如土色，“我終究還是晚來一步，曲河交給你的靈草百解是子母篇，等你修煉有所成時，他就會來摘果子，奪走你的修為！”
“想要驗證這點也簡單，蕭檀姑娘，容我一試。”
陳煒把手伸進亂石縫隙，輕輕按在蕭檀的胸口，運起氣吞山河術來搜索，居然真的沒有找到絲毫天魔煙的蹤跡。
是誰把她體內的天魔煙完全消除了？
見到陳煒表情有所變化，蕭檀便知道他有辦法來分辨天魔煙。
“我的話可有假？”
陳煒搖搖頭，“你用何種辦法，將天魔煙隱藏了？”
“看來你還是不信我，崔老，還得請您現身一敘。”
蕭檀雖動彈不得，但眉心處冒出一縷微光，落在一旁化作一位風度翩翩的優雅老者，三縷雪白長髯，顯得仙風道骨。
隻是老者身體虛幻，不似活人模樣。
雖聽過許多仙人傳說，陳煒還從來沒親眼見到過，老者現身時，他趕忙將匕首抵在蕭檀額前。
“你是何人！速速後退！”
老者不慌不忙，捋著胡須辯解道：“你有靈狐傍身，它專門分辨世間邪祟，我等是否是域外天魔，你讓它來一試便知。”
小白狐聽懂他所說，先是跳到老者腳下嗅了嗅，又跑到蕭檀身邊，然後衝著陳煒搖頭否定。
陳煒頓感詫異，“二子，你確定沒問題？”
小白狐發出呦呦鳴叫，告訴陳煒它不會出錯。
它沒錯，那就是自己判斷錯了？
陳煒撓著頭，朝老者義正言辭地說道：“無論是誰說得對，我希望日後不要再來找我麻煩，我想安安靜靜獨自修煉。”
老者笑著，抬手召出一枚戒指，飄然落到陳煒手中。
“小友，這枚納氣戒就當做賠禮了，它能儲存你丹田容量相當的真氣，以備不時之需。”
陳煒將其滴血認主後，套在手指上，嚐試向內輸送真氣。
戒指表麵黯淡無光的寶石被真氣點亮些許，裏麵的空間很大，果然能放得下大量真氣。
修士與人交手時，最害怕真氣耗幹，這種儲氣法寶，市麵上通常價格不菲。
“老前輩，你與蕭檀是什麽關係？五雷派似乎沒有你這號人物。”
“五雷派沒開宗立派之前，老夫就在這聚雷山修行……那個叫曲河的，有沒有給你符紙？”
老者話鋒一轉，指著陳煒腰間口袋，一張黃澄澄的符紙從中飛出，而後化作一團黑煙，被老者手指點破。
“用天魔煙蘊養過的符紙，會隨時爆開衝進你的經脈，占據這副身軀。”
曲河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蕭檀，卻沒想到蕭檀有高人暗中相助，在生死攸關之際出手瓦解了天魔煙。
隻可惜當時老者實力十不存一，沒法第一時間驅散幹淨，才讓曲河有了可乘之機一路追殺。
老者不知道陳煒此時心頭隱隱作痛，他在可惜好端端的天魔煙，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至於木靈種，陳煒心念一動，便被真氣漩渦攪碎吞噬，化作精純真氣為己所用。
這張符紙足以證明誰的話是對的，陳煒大手一揮，撤去亂石陣，將蕭檀從中放出。
“師姐，多有得罪了。”
灰頭土臉的蕭檀，尷尬地擺擺手，“快散開迷霧讓我出去吧，師弟的手段著實厲害。”
她好心登門道謝，結果被曲河算計，險些喪命於此。
陳煒也感覺不好意思，趕忙散開一條路放她離去。
“師姐慢走！改日陳某登門道歉！”
“免了免了！”
蕭檀逃也似的跑出去，陳煒緊跟其後送她離開靈獸園，推開柵欄門，一封書信從門縫中滑落。
陳煒撿起書信，裏麵塞著一張紙條和一枚木牌，是明日在聚雷山雲蒙頂上，舉行小靈寶會的請柬。
“重色輕友的陳老弟！務必帶著全部家當，來小靈寶會看看！”
徐茂歪歪扭扭的字跡，透著他當時的鬱悶。
陳煒將木牌收好，返回園子就開始收拾應用之物。
順著小道一直走出去很遠之後，蕭檀才駐足回頭望向被霧氣籠罩的靈獸園。
“崔老，您為何將納氣戒送給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您手裏就隻有這兩枚……”
蕭檀的手指上，也佩戴著同樣的一枚戒指。
崔老目光灼灼，似乎能看破迷霧。
“上天注定的因果，是躲不開的，你日後少不了需要他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