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是故友再重逢
“你現在在哪兒?”
茉莉那邊的聲音相當驚慌,不歸樓發生這種事情,在場所有人都逃不開幹係。
泉州城如今戒備森嚴,不查出寶物下落,不歸樓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已在城外,不歸樓鬧出的動靜太大,生怕受到牽連。”
陳煒沒有遮遮掩掩,山林廣袤無垠,即便是金丹境,想要抓住自己也絕非易事。
茉莉的聲音顫抖著,似乎在承受著相當大的壓力。
許久時間過後,茉莉才再次做出回應:“稍等幾日,泉州城門開後,我就來找你。”
“多保重。”
陳煒長舒一口氣,倚靠在草堆上,抬頭望著紫色的太陽一個勁出神。
躲進山林裏的,不隻有自己,等到晌午時分,林間小道上,已經有許多流民在生火做飯。
世道艱難百姓苦,一些還想留在泉州城聽天由命的住戶,也被不歸樓鬧出的動靜徹底嚇怕了,趁著城門閉合前,簇擁著強行衝破城防,來到這荒郊野嶺。
陳煒在流民之中,居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架粗壯的獨輪車停靠在路旁,車兩邊堆放著厚實的包袱,一名富態的中年婦人在生火做飯,有兩個七八歲的孩童,正圍著火堆奔跑轉圈。
在從百寶囊中取出米袋的男人,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花白頭發紮成辮子置於腦後,滿臉的愁容。
不是徐茂,還能是何人?
陳煒早就聽說他在凡間娶妻生子,日子過得愜意,卻沒想到他的家就在泉州城。
剛想上前打招呼,道兩旁突兀地冒出來一群打扮花哨的山賊。
“所有人都不許亂動!”
山賊的命令,並沒有人理會,非但如此,更有人鼓起勇氣,與山賊打鬥起來。
陳煒沒敢輕舉妄動,這群山賊個個都有修為,不是尋常落草為寇的。
一舉一動皆有章可循,流民們一盤散沙,不出半日便被山賊打的七零八落,隻得跪地求饒。
徐茂本是隱忍不發,好巧不巧偏偏有山賊靠近過來,對著他的妻兒痛下狠手。
“賊子爾敢!”
徐茂忍無可忍,雙手從懷中摸出一把符紙,胡亂朝著四周甩去。
符紙是他在功德殿摸來的,五雷派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徐茂早早收拾行囊逃走,倒是沒被混戰卷入其中。
山賊們被炸的灰頭土臉,五行法術從符紙裏迸發而出,鬧的附近煙塵滾滾。
“這裏有修士!抓活的!”
“好膽!還敢抓活的?知道我是誰嗎!”
徐茂抽出一把寶劍,跳起來舞動一通,氣勢相當唬人。
山賊上前一腳,踹中徐茂後腰,就聽到哢啪一聲,徐茂捂著老腰撲倒在地。
“哎呦!你們這群妖怪!聚雷山容不下你們,跑到這裏來撒野!”
徐茂破口大罵,他認出山賊的身份,是聚雷山附近駐紮的獸人部族。
陳煒聽得清楚,這些山賊的外貌長相,的確與不歸樓的茉莉相似。
獸人很忌諱別人這樣說,徐茂無意間算是戳中了對方的痛點,再次被圍住拳打腳踢。
修士較與普通人而言更能忍耐,但也遭不住山賊的圍毆,被打的連連吐血。
徐茂雙手抱著腦袋,躺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毀了,毀了!吾命休矣!想我徐茂瀟灑一生,到頭來要死在山賊亂拳之下……”
正自言自語念叨著,擊打在身上的拳腳漸漸停止,直至風平浪靜,耳邊嘈雜聲停息,再也沒了動靜。
“難道我死了?不應該,心髒還跳著呢!”
徐茂摸了摸胸口,心髒跳動的速度飛快,但還能確定性命還在。
“難道有高人出手救命?五雷派的長老們都跑得沒影,誰會在這時候多管閑事?”
徐茂一陣胡思亂想,忽然有人拍打自己的肩膀。
“你還要在地上躺到什麽時候?”
好熟悉的聲音,莫非是五雷派的熟人?
徐茂在外麵交友廣泛,說不定是哪位長老路過,善心大發出手救下自己。
當他抬頭望著塵土裏的模糊麵孔時,徐茂難以置信地看到了陳煒。
“陳老弟?是你救了我?”
徐茂的語氣裏充滿了驚訝和不可思議,陳煒用力將他拽起,真氣吹拂幹淨他身上的泥土灰塵,好讓他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除了我還能是誰?看著老哥被群毆,可不是我陳煒能袖手旁觀的。”
好友重逢,本就是感人場麵,如果沒有虎視眈眈的山賊們,那就更完美了。
望著各個帶傷的山賊,徐茂驚愕問道:“陳老弟,你帶著哪位長老過來的?”
“長老?就我孤身一人,哪有什麽長老?”
“沒長老,誰把山賊打成這樣的?難不成是你?”
陳煒點點頭,指著自己鼻子,認真說道:“如果沒還有別人的話,那就是我動的手。”
山賊們鼻青臉腫地圍攏過來,陳煒一人站在那兒,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何人!竟然會純正的雷法!”有山賊壯著膽子質問道,“五雷派像你這般厲害的,我們大多認識!”
陳煒笑著抱拳拱手,“在下陳煒,現在我們認識了。”
“為何對我們留手?”
山賊所遭受的皆是表麵傷,內裏完好無損。
陳煒擼起袖子,亮出白澤印記,“我是茉莉的朋友,她說她來自白澤一脈的獸人族。”
見到白澤印記,山賊們表情變化的飛快,其中有個認識茉莉的少年,舉起長槍對準陳煒。
“茉莉不會認可一個人族修士的!快說明白你是怎樣得到白澤印記的!”
陳煒玩味地看著少年,那副青春期懵懂悸動的樣子,不難感覺出他對茉莉的感情。
“讓茉莉自己說吧,你應該也有茉莉的印記,自己問。”
陳煒戳著腦殼,無奈地說道。
少年一臉憤懣地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應該是茉莉回話,他跑到較高的山賊身旁耳語兩句。
“聚雷山白澤一脈,歡迎我們的朋友,我是族內的大長老,剛剛都是誤會。”
大長老來到陳煒麵前,拽著自己左耳的誇張圓形耳墜,用盡量誠懇地語氣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