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人一命

姑娘氣息急促,手掌顫抖著捂住胸口,雙眼緊閉表情緊張。

受傷了!是被人追殺,不是自殺!

手掌掩蓋的地方,滲透出暗紅血跡,還散發著異樣的難聞氣味。

人命關天,事不宜遲!再遲疑些時間,一旦毒素入體,真仙難救!

“姑娘!生死攸關,多有得罪!可不是我想看的!”

陳煒口中不停念叨著,伸手小心翼翼地解開紐扣,層層剝開被血汙沾染的衣衫,露出已有潰爛跡象的傷口。

傷口的位置就在右側胸口上,正中間紮著一枚銀針,毒素就是從針上侵入體內的。

雪白細嫩的肌膚吹彈可破,油燈橘色光芒照耀下,顯得迷蒙難辨,陳煒一時間神情恍惚,還是姑娘疼痛地呢喃,才重新將他拉回到現實。

“二子!把刀拿來!”

小白狐飛速跳上桌案,咬住短刀送到陳煒手中。

清理毒素,最要緊的就是挖出爛肉。

陳煒將刀刃放在火上灼燒,又拿出帶來的老酒,猛喝一口噴灑在傷口上。

“姑娘!能不能活,就看造化了!”

烈酒灼燒傷口,姑娘柳眉緊皺,汗水發散隱有淚水滑落。

陳煒咬緊牙關,刀尖按進傷口,左手兩指捏起銀針。

刀刃順勢戳下,狠狠挖出了一塊血淋淋的爛肉。

露出新肉,還在冒著淡綠的毒液,說明染毒已有一段時間。

陳煒遲疑片刻,還是張口去吸,一點點將毒液吸出吐掉。

不料毒液腐蝕性極強,反而把陳煒的口腔糟蹋得紅腫如同香腸。

好在後來流淌的血液是鮮紅的,再無那種古怪味道。

小白狐從旁邊吐進一灘咀嚼如軟泥的草藥,前爪揮動示意陳煒趕快包紮。

從下刀到包紮完成,不過半刻鍾,姑娘嘴唇發白,數次不受控製地全身抽搐顫抖。

陳煒此時的情況同樣狼狽,他一邊想盡辦法來化解毒素,一邊還要受到胸前花白的影響。

“二子!去讓大家打起精神來,徹查靈獸園!”

姑娘能否安然醒來,就要看她自己有幾分想活了。

敢明目張膽在五雷派行凶,境界一定不低,陳煒帶著靈獸們,壯著膽子再返回山崖邊查探時,直搜到天光大亮,也隻找到一根編在一起的三色線。

既然無跡可尋,陳煒一大清早便叫來當值的幾位師兄,把昏迷不醒的姑娘送去丹堂休養,這塊燙手山芋,他可不想多留。

殊不知一雙三角眼的毒蛇,就守在靈獸園的必經之路上,等看清陳煒的長相後,才心滿意足地遁入地下……

這件事不過是靈獸園忙碌生活的小插曲,除此之外陳煒還有許多功課要做,每月初的開壇講道,他次次不落,外門弟子想要修煉得法,這是唯一不花貢獻點的辦法。

陳煒自知天資愚鈍,所以更不敢怠慢,今日也是早早來到道場,坐在最前排第一的位置,正對著講道的高台。

哼哼著山歌的徐茂,今日破天荒的居然也來了,還來得特別早,一見到陳煒,便神神秘秘湊到跟前。

“老弟!你還真勤奮!煉氣三層了?”

徐茂早就荒於修煉,一年到頭不見他來一次道場,認識他的同門,對他的出現無不感到驚奇。

陳煒同樣如此,“徐老哥,今日怎有空過來聽道?難道也要突破了不成?”

徐茂神神秘秘地拉著陳煒靠近自己,低聲說道:“我聽說,三十年前從咱們外門修煉得道的曲河長老要來講道,還要選入室弟子!被他選中,築基有望!”

“曲河長老?”陳煒對此人略有耳聞,能從普通的外門弟子刻苦修煉到假丹境,還用一種不為人知的辦法突破築基,引來天地異象,在眾多外門弟子之中,可是奉為傳奇的存在。

按理說這等人,應該在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閉關修煉,爭取早日結丹成功。

平日裏開壇講道的,也是些修煉無望的老一輩,很少會有年輕長老出麵。

“為什麽跟著他練,就能築基?”

“你是沒見到當初的景象,曲河長老連一顆築基丹都沒吃,硬是用真氣洗刷九次丹田,憑著氣血的功法頂開桎梏才築基的,這種笨辦法,幾乎適合所有修士!”

曲河長老是外門之光,今日他能回到外門講道,道場的熱鬧程度不亞於過年節。

許多素未謀麵的同門師兄,全都湧入僅能容納百十人的道場,沒那麽多蒲團,大家就挨著牆根站,相互間竊竊私語,誰都想知道這入室弟子怎麽選。

陳煒對此並不感興趣,他的心思全放在昨夜裏救下的姑娘身上。

“徐老哥消息靈通,可曾聽說過五雷派有沒有用毒得心應手的長老?”

徐茂聞言,立刻反應過來,不懷好意地笑道:“莫非你想替她出頭?能大半夜被仇人追殺的,多半在外名聲都不好,別引火上身。”

五雷派外門弟子足有萬餘名,誰也不知道各自藏著些什麽事情。

徐茂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原則,好心提醒陳煒。

“對方肯定知道是我救的,萬一來找我尋仇……”

“你大半時間都躲在靈獸園裏不出來,那邊的禁製可是前幾任宗主留下的,不過你要不放心,倒可以學學布陣。”

徐茂從懷中摸出來一本《泛用陣法入門詳解》,塞進陳煒手中。

“我可沒多餘的貢獻點給你,還留著換功法呢!”

陳煒想往外推,被徐茂一把按住。

“他們把我困在功德殿整日沒法下山,還不讓我撈點好處?隻要你不說,這些入門的冊子隨便看!”

徐茂拍拍胸脯,那驕傲的表情不比

兩人又閑聊半晌,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曲河長老來了,大家肅靜!”

霎時間道場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緩步走上高台的曲河長老。

一頂帽簷奇長的圓帽,遮擋住他大半張臉,在光線透不過的帽簷下麵,陳煒看到了一雙詭異的三角眼。

在看到的一瞬間,陳煒渾身汗毛倒豎,起滿了雞皮疙瘩,一股莫名的殺意衝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