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狂妄下場

封住那個可以驅散邪氣的磨盤,對方就徹底拿自己沒辦法。

許兼化身高大的花妖樹,穩穩掌控住局麵,藤蔓捆住陳煒腳踝,將他倒著拉起。

每一朵鮮花盛開,就代表著一定真氣的消耗。

給他片刻功夫,陳煒便再無反抗之力。

“哼哼,要是沒有你礙事,慕容家不至於苟延殘喘到今天!”

樹幹裂開一條縫隙,許兼從中走出,來到倒懸的陳煒麵前。

陳煒麵色平靜,並沒有露出許兼想看到的表情,這令他感到有些惱怒。

“不光慕容家,泉州城,乃至五雷派,很快都會落入我們的掌控,你早晚都會走這一步,所以不必感到失落。”

許兼發表著勝利者的感言,麵對唾手可得的果實,他並不急於摘取。

而是走到瑟瑟發抖的清夢身邊,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從地麵上拉起。

“嘖嘖嘖,聽媚兒說,你曾是某個修仙世家分支的?怎麽沒修煉,真可惜了。”

許兼的手不老實地摸著她光滑的臉頰,清夢臉色慘白,無助地望向陳煒。

她並沒有反抗,這是她的宿命,在怡紅院,一時衝動會葬送慘淡的餘生。

許兼對沒有修煉過的凡夫俗子興趣平平,他更在意陳煒的靈寶。

主人死去之前,靈寶是沒法被強行掠奪走的。

水雲磨盤緩慢堅定地轉動著,卻很難煉化掉表麵覆蓋的墨水。

天下之物相生相克,陳煒將此道理牢記於心。

自己丹田內的真氣被消耗一空,盛開的繁花,跟許兼臉上的笑容相當。

“還有什麽遺言,我可以轉交給慕容複,或者五雷派的長老們,不過他們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會跟你見麵的。”

許兼囂張地走到跟前來,用手指戳了戳陳煒的腦門。

“鹿死誰手,還未曾可知呢!”

陳煒抬手,輕飄飄拉住許兼的胳膊。

一股無可匹敵的吸力,從陳煒掌心冒出,許兼體內的邪氣,像是聽到什麽命令,順從地湧出,落入陳煒之手。

“你放手!”

許兼慌張不已,想要掙脫陳煒的手掌。

看似綿柔無力的手,卻能牢牢抓住許兼,他體內賴以維持修為的邪氣,飛速流失著,很快便體力不支,精神萎靡下來。

失去真氣供應的花妖樹,隨之枯萎敗落凋零滿地。

“原來你驅散天魔煙,用的不是靈寶,而是你自己本身!”

許兼驚恐萬分,看怪物般看著陳煒掙脫束縛,活動著渾身筋骨。

空虛的丹田充盈回來,陳煒感覺沒有比現在狀態更好的時候。

不借助水雲磨盤,直接運用百川術,讓自己受益匪淺。

陳煒再次有所明悟,眼神精光直冒。

如今的他在許兼看來,簡直是恐怖的怪物。

“想殺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你說是不是?”

陳煒抽幹了他的丹田,還沒有停止。

許兼渾身疲軟無力,怡紅院半夜溫存,並沒有讓他感到好受。

“陳煒!陳師弟!咱們有話好商量!你胳膊擰不過大腿,君子堂終將一統天下!”

許兼無力求饒著,口中說出神智錯亂的話,聽著令人好笑。

陳煒眼神冰冷,並沒有停下百川術,直到將許兼抽得幹幹淨淨。

冰冷的屍體直挺挺躺倒在房間裏,水雲磨盤也脫離墨水的束縛,灰溜溜返回陳煒手中。

真是艱險,陳煒捏了把冷汗,若非對方輕敵,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清夢姑娘,已經沒事了。”

陳煒平複體內真氣後,走到呆若木雞的清夢身邊,寬慰說道。

清夢自顧自哭泣半晌,待淚流滿麵後,才噘著嘴努力遏製住。

“陳少爺,還請您快些離開,泉州城晚上沒有宵禁,要旁人問起來,就說是我殺的……”

許家勢大,這些時日更是作威作福,大家都說是慕容家有變故,即將搬離泉州城了。

不然以慕容家百年基業,所積累下的諸多手段,絕不是一個年輕的許家可比。

清夢的提議,沒有被陳煒接受。

“他的屍體,就直接扔在旁邊的小河溝裏,順水漂走就是,許家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不會擺在明麵上。”

明日的迎花節,才是見真章的時候,現在的許家,哪怕是許兼死了,也不會亂了陣腳。

清夢依舊為此憂心忡忡,陳煒再三寬慰讓她放心。

“大不了,你隨我上山修煉,我築基之後,就能自立門戶,在聚雷山附近尋一僻靜地。”

從對方隻言片語中,陳煒深切感受到清夢的善良,與青樓格格不入的單純心腸,莫名觸動了自己的內心。

許兼隨身攜帶的百寶囊,自然不會放過。

陳煒解下,塞進自己懷中,裏麵有最少數百兩黃金,還有大小靈石數十塊。

花妖樹的功法也在,更有一枚君子堂丁字號腰牌,和幾枚大力神丹。

另外的法器有一套現成的二品刺藤困陣,還有若幹靈符。

果然在修真界中,殺人越貨能讓人一夜暴富,陳煒從未見過這些高級貨,如數家珍地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趁著月黑風高,陳煒帶著換上一身樸素衣服的清夢,從怡紅院後門跑出,一直來到泉州城內河畔碼頭下,將包裹著許兼屍體的布袋扔進去。

目送著布袋隨水流去,清夢僵硬的肩膀終於鬆懈些許。

“陳少爺,我想咱們還是就此分別吧,我是個不幸之人……”

清夢仿佛回想起什麽,不由分說便回身跑進濃濃夜色之中。

不懂女人心思的陳煒,第一次有了徹夜難眠的困擾。

怡紅院是不能再去,慕容家得等到白天才能回,陳煒就這樣漫無目的走在當街,順著牆根一直走呀走。

清夢如同一道難以解開的謎題,就像若隱若現的天魔一樣,陳煒無法立刻給出答案。

人人聞風喪膽的天魔,其本質是修士吸納仙氣所致,究竟孰是孰非,曆史也未有定論。

自己是個微不足道的煉氣期小修士,何來如此多的苦惱?

陳煒想不通,喚出水雲磨盤托在手心,用手指微微撥弄。

藍瑩瑩的磨盤微微旋轉,就像今夜暗流湧動的泉州城,在清晨到來之前,還會有很多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