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雲磨盤
楊樹村所謂的門派遺跡，等陳煒兩人趕到時，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十裏八鄉的村民，推著獨輪車，扛著鋤頭，早就圍著遺跡邊緣向裏不斷開挖。
斷壁殘垣、散落的磚頭石塊，站在外麵完全看不出這裏曾經是上古門派的駐地。
徐茂拿出藏寶圖，仔細比對著該從哪兒進入。
“這個門派還真詭異，為何修建七八條入口？”
雖然他手中的是張殘圖，也不妨礙經驗豐富的徐茂，推算出門派的大概來。
陳煒抱著膀子環顧四周，果然看到了之前被自己扔出去的幾名白雲劍宗弟子。
“麻煩追過來了，我們先進去。”
徐茂後背發涼，急忙鑽進村民之中，邊走邊看地圖。
“跟八卦圖有些相似，多半是個煉器的門派，你拿著靈氣羅盤，一旦它轉動，咱們就往那邊走！”
徐茂摸出一個羅盤交給陳煒，中間的勺子在兩人走進廢墟的時候就開始不受控製地亂動起來。
“白雲劍宗的人一直跟在後麵，也進來了！”
“來就來，說不定觸發什麽禁製，把他們困殺在此！”
徐茂自持有地圖，專門挑選一些難走的路。
那些村民沒法走到很深的地方，在這裏有些腐爛發黴的藥草，地裏早已生出妖邪之物，被徐茂扔出幾道火符給燒幹淨。
越往裏走，景色越昏暗怪異，陳煒的右眼皮直跳，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等他們來到地圖標注的紅點位置，一尊完好無損的丹爐，擋住了去路。
青銅鍛造的葫蘆型丹爐裏，隱隱有氣流聲音傳出，嗡嗡聲像是蚊蟲飛舞。
羅盤依舊不作聲響，陳煒鄙夷地看向徐茂，“你這東西不靈驗，莫非是買到假貨了？”
“不可能，除非丹爐裏蘊藏的靈氣，超過羅盤所能承受的極限！”
徐茂輕輕附耳貼近丹爐，想要聽清裏麵的聲音。
恰在此時丹爐頂部冒出一縷潔白煙塵，猛然罩住徐茂的七竅，洶湧衝了進去。
徐茂一聲不吭就昏死過去，生死未卜。
陳煒大驚失色，那白煙離開徐茂身軀，直衝著自己而來。
小搬山訣對白煙毫無作用，陳煒慌亂間祭出水雲磨盤，兩塊圓形石碾轉動，將白煙擠壓成一道細膩的膠狀物，柔和地衝進鼻孔。
氣吞山河術自行運轉，吞吃掉所有闖入的異物。
丹爐內的白煙太多，一時半刻就要把陳煒的肚皮撐破。
危急關頭，那枚納氣戒發揮了作用，把多餘白煙盡數收入其中。
與此同時，丹爐內發出一聲疑問，“誒？那是納氣戒？”
此話一出，陳煒大為震驚，向後急忙退去，收回水雲磨盤護住身前，警惕萬分地問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嗬嗬嗬……我是誰來著……納氣戒就是我鍛造的……”
丹爐裏的聲音十分迷茫，他含混不清地自言自語著，混亂的意思無法表達清楚。
什麽天魔入侵，什麽背信棄義，總之都是些聽起來不堪入耳的謾罵。
“小輩，同時擁有百川術和納氣戒，你可知天魔煙？”
那個聲音恢複正常後，再次對陳煒發出提問。
“前輩跟天魔煙有何關係？”陳煒語氣局促地反問道。
“我不僅用天魔煙修煉，還對此事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丹爐說話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除此之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陳煒別無可選，隻得洗耳恭聽。
“世人隻知道天魔煙擾亂心智，讓人心生邪念從而為禍四方，殊不知天魔煙當年是從天缺處流出的仙氣，凡人無福消受，被衝昏了頭腦，才有後來的那場大戰。”
陳煒從未聽人提起過天魔煙的往事，大家口口相傳說天魔險些毀滅人族，至於天魔煙的來龍去脈，卻無人知曉。
畢竟時間過去太久，現在的修士不知道也正常。
如今所謂的天魔蘇醒，還不知是真是假。
“肉體凡胎是沒法直接修煉仙氣的，所以那時的前輩，自創出一套名為‘百川術’的功法，可以氣吞山河、腹納日月，就是你剛剛所用的。”
陳煒的腦海中，立刻多了些詳細的功法介紹，比自己撿來的那本小冊子，內容更加詳實。
自己在修煉時有些生澀難懂的地方，等看過這些後，問題便迎刃而解。
修煉的法子本來就不完善，自然而然不會太過順利。
丹爐吐出的白煙，實則是純正的天魔煙，自己先前見到的黑氣，是修煉不得法所產生的。
“大門派看著眼熱，便與我等大打出手，爭奪仙氣和百川術，我也是那時候被封印在此，隻可惜壽元將盡，再無見天日之時，有幸遇到你，算天意不該絕。”
丹爐不斷縮小，最後變成三寸多高，冒著嫋嫋白煙，頗有幾分仙家風範。
“我用最後仙力，為你凝練打磨這尊三葉自在葫蘆丹爐，日後你若想煉丹，就用此爐，能幫你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那聲音透著淒涼，陳煒一抬手，丹爐順勢飄然落到手上。
湊近了觀瞧，這尊小巧的丹爐，三麵鏤空透著氤氳之氣，頂上三片青銅葉，順時針緩緩旋轉著。
與尋常丹爐大不相同，看著就有幾分仙韻。
“老前輩，在下無功不受祿，可有心事未了？”陳煒滴血認主，發現並無蹊蹺，這葫蘆丹爐內部構造奧妙絕倫，還有些許仙氣殘留其中。
“如有朝一日你能見到真相，還請還我百煉穀一個清白，老朽多謝了！”
一縷虛無之光，從葫蘆裏衝天而起，消散於無形。
周圍安靜無比，沉吟許久之後，陳煒才收起丹爐，緩緩回過神來。
再看向四周時，發現這裏橫七豎八躺著許多人，看穿著打扮，大多是附近村民。
陳煒催動三葉丹爐，把這些人體內尚未消化的白煙收回，不出幾個時辰，他們便會自行醒來。
剛做完這些，三名白雲宗弟子就闖入此地，剛好看到陳煒招回白煙的一幕。
“嘚！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在這裏亂殺無辜！”
陳煒臉色一沉，這是天大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