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心語心裏的糾結

回家的路上,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就像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

江遠其實也不想這樣,但他幾次拋出話題,都被夏心語的高冷給擊敗了。

無論江遠說些什麽,哪怕是講個笑話,抖個機靈,夏心語也隻是默默地聽著,一聲都不吭,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也讓江遠心裏不禁生出了挫敗感。

江遠心想,你嚶一聲也行啊,至少我還知道你在認真聽。

你這樣搞,跟我在自言自語一樣,這誰受得了。

餘光偷瞄著夏心語麵無表情的小臉,江遠也是一陣頭大。

難搞,太難搞了。

人家都不搭理你,你嘴皮子再利索又有什麽用?

不過好在目前夏心語隻有他這麽一個朋友,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更何況他已經把夏心語這輪皎潔的明月搬到了自己身邊。

在夏心語有第二個朋友之前,他還可以耐得住性子,慢慢來。

江遠就不相信,前世他順其自然都能把夏心語追到手,這一世他蓄謀已久,還能拿不下夏心語?

想到這裏,江遠心情也逐漸平和了起來。

他又不是那種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的男人,比起得到夏心語這個人,更重要的是得到夏心語的心。

江遠的家在市中心的一處家屬院,二十年前,這裏的房價遙遙領先,十年前,這裏勉強也算是高檔小區,現在嘛,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屬院。

“馬爺爺好。”

路過保安室,看到一旁的座椅上坐著一個穿著背心,頭發花白,戴著一副老花鏡,正低著頭看報的老大爺,江遠禮貌上前問好。

這個小老頭以前對自己很不錯,江遠小時候可沒少吃他的零食。

當然,尊老愛幼是美德,江遠可不會舍棄。

“馬爺爺好。”夏心語也跟上去問好。

清冷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大夏天吃了一塊冰西瓜,給人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

夏心語是很高冷,但也是知道尊重長輩的,特別是馬大爺這樣品德高尚的老人。

馬大爺以前是當老師的,兢兢業業地當了大半輩子老師,可謂一根粉筆,兩袖清風,三尺講台,四季耕耘。

然而退休了馬大爺也沒有閑著,他把退休金捐了出去,捐給那些貧困山區上不起學的孩子們,自己卻過著非常清貧的生活。

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夏心語也是十分敬佩的。

聽到一連串的問好聲,馬大爺有些疑惑抬起頭,扶著老花鏡,細細地辨認了一番,猶豫地開口道:“你是……老江家的小子,你是……老夏家的閨女。”

“馬爺爺,是我。”江遠咧嘴一笑。

馬大爺這時也注意到了江遠手中抱著的一大束玫瑰花,頓時有些驚訝地說道:“你這小子,下手夠快的啊。”

小區裏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誰家的底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江遠和夏心語是青梅竹馬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知道。

特別是江遠的老媽,經常到處誇讚夏心語,用頗為惋惜的口吻說道:“唉,要是心語是我女兒就好了。”

這個時候旁邊就會有人幫腔,“孟姐,說不定心語到時候成了你的兒媳婦,你還白撿了一個女兒呢。”

江遠的老媽就會幽幽地歎上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久而久之,江遠和夏心語幾乎快成為默認的一對了。

今天看到江遠和夏心語一起回來,特別是江遠手裏還有一大束玫瑰花,先入為主的情況下,也難怪馬大爺誤會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

江遠並沒有著急辯解,而是悄悄觀察夏心語的臉色。

夏心語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絲毫沒有開口反駁的意思,隻不過她冷冰冰的俏臉上,卻不自覺地染上了兩團紅暈。

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如果不仔細看,是分辨不出來的。

江遠有些訝異,沒想到夏心語竟然也會臉紅,而且還是因為簡單的一句話。

不過他又轉念一想,再高冷也是女孩子,哪一個女孩子能在這種事情上保持平靜?

江遠解釋道:“馬爺爺,您誤會了,玫瑰花是我給我媽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聽到這話,馬大爺也有些惋惜。

江遠和夏心語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都是把他們當成親孫子孫女對待。

婚姻大事方麵他自然也有所考慮,與其找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還不如找一個熟悉的人。

更何況兩個孩子小時候關係這麽好,又是知根知底,品行方麵絕對沒問題,他自然也想看著這兩個孩子修成正果。

馬大爺放下了報紙,很是認真地說道:“你們兩個小家夥都成年了,也該談戀愛了。爺爺作為一個過來人,也想給你們提一些建議。”

“你們可以兩個可以多接觸接觸,可能現在沒什麽感情,但接觸的多了說不定彼此就看對眼了呢。”

“我跟你們說,我和你們奶奶就是這樣的。當初我們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但現在不還是攜手共度了四十載春秋。所以說,不要光看對方的缺點,也要多看看對方的優點,比如說你們小時候……”

眼看馬大爺就要把兩人小時候的黑曆史給抖摟出來,夏心語的小手已經攥成了拳頭,顯示出其內心的不平靜。

江遠嘴角滿是笑意地看了夏心語一眼,琢磨著火候差不多了,於是開口說道:“馬爺爺,我們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

真要讓馬大爺把小時候的事情抖摟出來,導致夏心語尷尬癌犯了,夏心語以後可能會更加不理會他。

夏心語的攻略難度+1,這個結果可不是他想要的。

看到兩個小家夥離去的背影,馬大爺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

人老了,一不注意話就多了,但沒人喜歡聽他嘮叨,就連他的子女也是如此。

以前經常趴在他的腿邊纏著他講故事的兩個小家夥,現在也不愛聽他嘮叨了。

就在馬大爺惆悵之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馬爺爺,你放心吧,你的話我們會好好考慮的。”

馬大爺愣了一下,緊接著就笑了,開心的笑容就像是盛開的**,雖飽經風霜卻格外燦爛。

他這一輩子無兒無女,就連陪伴了他大半輩子的老伴也在幾年前離去,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就莫過於他看著長大的這兩個小家夥了。

如果能親眼看到這兩個小家夥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他就再無遺憾了。

……

……

另一邊,昏暗的路燈下,夏心語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用她那一雙清冷的眸子注視著江遠。

“怎麽不走了?”江遠裝傻。

夏心語本想直接詢問江遠剛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什麽都沒說。

萬一江遠隻是在安慰馬大爺呢?

萬一江遠隻是隨口一說呢?

她這麽問的話豈不是唐突了?

看著江遠手裏抱著的一大束玫瑰花,她就覺得不自在。

之前就已經誤會過一次了,她可不想再社死了。

江遠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夏心語根本不會問這麽多,他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浪。

哪怕夏心語心裏知道自己是喜歡她的,但隻要她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就會在心裏自我安慰,否定自己的判斷。

畢竟她隻剩下自己這麽一個朋友,可不會因為這些無端的猜測就故意疏遠自己。

自然,在沒有萬全把握的情況下,江遠也不會隨意表白。

江遠也怕真到了那個時候,連朋友都沒得做。

“心語,走吧。”江遠輕笑一聲。

於是,在路燈的指引下,兩人各懷心事,一起朝著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