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下節課要喝
“小橘子，發什麽呆呢？”
一道溫柔的詢問聲響起。
聽到這個今早同桌才給自己取的稱呼，楚沁羽如夢方醒，她趕忙慌亂地將玫瑰花藏進自己書包裏。
她是內向，不是呆。
當然知道送女生玫瑰花代表著什麽。
隻是她不懂拒絕，也不懂接受。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的她，隻能將玫瑰花藏進書包，希望發現玫瑰花不見的同桌，能自動忽略這件事。
鄒陌陽走到座位旁的時候，已經沒了玫瑰花的蹤影，隻能看見一個臉紅得像“富士康”的小姑娘，雙手夾在腿上，怯生生的樣子。
小橘子也太容易害羞了，看來我還是得收斂些。
不知原委的他，隻當是自己當眾叫她外號，讓她感到害羞了。
“喏，小橘子，這個給你。”鄒陌陽輕聲道。
說著還把一杯豆漿推到楚沁羽桌前。
“不用了，我吃過早點了，謝……謝謝。”
鄒陌陽是故意小聲，楚沁羽則本身就這樣，尤其最後謝謝兩個字，細如蚊蚋。
“誰說是給你喝的了？我是讓你幫我捂一捂豆漿。”鄒陌陽拿起豆漿，塞到楚沁羽的兩手之間。
一瞬間，一股溫熱的感覺，在後者手心裏散開。
“啊？”楚沁羽懵懵地抬頭，看著他。
“我嫌豆漿太燙了，正好你的手凍得紅彤彤的，應該很涼吧？你幫我捂一捂，我下下節課前要喝的。”
鄒陌陽鄭重其事，好像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樣。
“哦，好吧。”
楚沁羽眼裏閃過一絲懷疑的神色，但還是點點頭，然後認認真真地為他捂起豆漿。
鄒陌陽一手杵著臉，就這樣看著楚沁羽。
看見女孩仔細的樣子，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個小小的幅度。
他之前回憶記憶片段的時候，想到前世的楚沁羽總是把手踹在兜裏，拿出來依然是紅腫的模樣，好像她的手從來不會自己發熱。
正巧他讓秦燕飛買了熱豆漿，讓小姑娘捂一捂，總比什麽都沒有好。
看著楚沁羽的手不時在熱豆漿兩側搓揉，他竟然有些羨慕起那杯豆漿。
唉，什麽時候，才能把小橘子的手捧在自己手心啊。
教室裏有溫馨的一麵，自然有不和諧的一麵。
張夢熙此刻就看著角落裏的鄒陌陽與楚沁羽兩人，恨得牙癢癢。
以往，那杯豆漿該是她的才對。
自從鄒陌陽第一次和她表白過後，她幾乎就沒有自己買過早點，每天到教室，座位上都會擺有她喜歡吃的東西。
可今天，鄒陌陽不光沒有給她買，還把本該屬於她的早點送給其他女生了。
“哼！鄒陌陽，我倒要看看你能演到什麽時候！”
張夢熙還活在夢裏，以為這隻是鄒陌陽的手段罷了，後者肯定會先來和她道歉的。
隻是，雖然這樣想，可她還是忍不住心裏難過。
該死的鄒陌陽，居然讓我這麽難過，就算你往後來向我道歉，我也肯定不會原諒你的！
……
教師辦公室，張懷豔老師滿臉幽怨地坐在座位上。
她臉上的幽怨有多深，齊應天嘴角的笑容就有多放肆。
“哈哈哈，張老師，你放心，楚沁羽的學習，我一定抓好。不說趕超在一中時的成績，但保持原水平，絕對沒問題！”
齊老師手裏拿著材料，麵帶笑容保證道。
之前他看的資料隻是個大概，現在看了詳細資料才知道，楚沁羽不止是前十，還經常殺到臨華一中第一的寶座。
高三上學期的三次考試和不久前的一模，她都是第一。
“哼，楚楚都是一中第一了，你還想著趕超？”張懷豔不滿道。
臨華一中的年級第一，向來是臨華市的高考狀元，想要趕超，難。
不過她可沒有否認齊應天教學能力的意思，對方年紀輕輕，就能和她一樣獲選年度最佳班主任，還能來任教高三，教學水平肯定沒得說。
而且他還是高三班主任裏最為年輕的老師，和學生共同話題多，總是能和學生打成一片。
要是真讓張懷豔把楚沁羽交到其他老師手裏，那她心中的人選，也是齊應天。
但張懷豔向來是個嘴硬心軟的人，於是她臭著臉說道，
“齊老師，我可把醜話說前頭，馬上二模了，如果楚楚的成績出現大幅度下滑，我可要找你算賬！”
“放心張老師，我給你立個軍令狀，要是二模楚沁羽的成績你不滿意，我提頭來見。”
齊應天立直身體，還朝張懷豔敬了個禮。
“去去去，怪不得學生這麽貧，老師也是個不靠譜的。”張懷豔拍了下齊應天的手臂，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
第二節課下課後，本該是課間操，但學校播放課間操的喇叭壞了，所以學生們獲得了整整二十五分鍾的課間休息時間。
“豆漿給你，再捂的話，就冷了。”楚沁羽捧著豆漿說道。
鄒陌陽也沒有墨跡，接過豆漿，打開蓋子，一飲而盡。
看見他一口就將豆漿全部喝下，楚沁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原來他是真的很想喝豆漿，我錯怪他了。
喝完豆漿，鄒陌陽起身離開了教室。
沒了熱熱的豆漿杯，楚沁羽隻得將手放回自己的校服兜裏。可是薄薄的校服，哪兒能溫暖她的小手呢。
“給，這個，我放學前要喝。”
這時，外出的鄒陌陽坐回座位，把剛剛那個豆漿杯重新遞給楚沁羽。
不得後者疑惑，鄒陌陽開口解釋道，“專家說了，人一天要喝一到兩升水，這水這麽燙，我怎麽喝啊？”
原來，剛剛他出門，是去打熱水了。
看了鄒陌陽一口幹掉豆漿的畫麵，楚沁羽打心底相信他是真的要讓自己幫他把水捂涼。
於是她趕忙抽出手，要去接過熱騰騰的豆漿杯。
慌亂之下，鄒陌陽的手還沒放開，她就將手包了上去。
正好握住鄒陌陽的手。
兩人都愣住了。
楚沁羽是懵了，長那麽大，她還沒有碰過除爸爸外，其他男人的手。所以一時間，她大腦宕機了。
鄒陌陽嘛。
純純耍流氓。
現在是楚沁羽握著他的手，楚沁羽不放，他就不放。
這手軟綿綿的，蓋在手上舒服極了，誰愛放誰放，反正我不放。
“啊！”過了大概半分鍾，楚沁羽的大腦終於重新連接，她輕叫了一聲，放開了握住鄒陌陽的手。
“對……對不起。”
聽到女孩向自己道歉，鄒陌陽皺了皺眉，心裏有種被揪起刺痛的感覺。
他把豆漿杯放到楚沁羽手上，然後滿臉認真道，“小橘子，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知道嗎？”
楚沁羽怯生生看了他一眼，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橘子，咱們算是朋友了吧？”鄒陌陽依然一本正經，隻是聲音溫柔了些。
楚沁羽眼珠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良久後，輕輕點了兩下頭。
“朋友之間，不需要說對不起，如果你當我是朋友，那以後都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
楚沁羽顯然還是沒聽懂他的意思，但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楚沁羽還是懵懂地點了點頭。
看她一副乖巧的模樣，鄒陌陽恨不得伸出手好好擼一擼這隻可憐又可愛的“小貓咪”。
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他想寵愛楚沁羽，用最溫柔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