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步行街半日遊
星期天一大早，鄒陌陽就騎著單車來到了學校，在澡堂門口，抬著英文課本，邊背單詞，邊等楚沁羽出來。
“臥槽？陌哥你鬼附身啊？大清早在澡堂背單詞？”
“走啊陌哥，別背了，去網吧耍兩把紅警！”
鄒陌陽是三中的問題學生，在整個年級，甚至高一高二都有一定的人氣。
這些清晨那些從網吧通宵回來，或者去開早市的學生，大多都認識他。
鄒陌陽實在被問得煩，便順著澡堂邊的路走了下去，一直到小區樓下。
還不待到九點，楚沁羽的身影就出現在一棟樓下，在陽光中漸漸清晰。
她今天沒戴眼鏡，上麵穿著一件落到膝蓋的棕灰色針織衫，脖子處白色的衣領能看出，裏麵是件奶白色毛衣。
下身一條白色加絨運動褲，褲腿下踩著一雙純白運動鞋。
鞋上一道“勾勾”圖案，表明這雙鞋價值不菲。
三中隻有周一升旗時強製穿校服，其他時候隻要不要穿得太過離譜，是不會管學生裝飾的。
而楚沁羽明明是一個處在愛美年紀的小富婆，卻天天穿著校服。
今天，還是鄒陌陽重生來第一次見她換上其他裝扮。
對於楚沁羽這一身裝扮，鄒陌陽這個擁有“四十多歲大叔”靈魂的人隻能這樣評價——清純的少女感快要溢出畫麵了。
小姑娘漫步來到鄒陌陽麵前，卻被他盯得有些害羞。
她不敢直視鄒陌陽的眼神，隻留一個側臉給他，小聲問道，“我們去哪兒？”
“跟我來就對了，我保證你一定喜歡。”
說完，鄒陌陽轉過身，在前麵帶路，楚沁羽則是悠悠的，跟在他身後一米遠的地方。
看她依然如此警惕，鄒陌陽也不急，隻是在說話的時候回過頭看她，其他時候兩人就保持著這樣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鄒陌陽說的地方，是三中兩條街外的一條城中步行街。
這條步行街曾經是臨華最火的商品、小吃街。可惜後來市政規劃發展，包括三中在內的這一片區域被劃分為老城區後，這裏就沒那麽火爆了。
但在一片，這條步行街依舊很出名。
一進到步行街，楚沁羽的目光就被街道兩邊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給吸引住了。
“給，幫我拿著。”鄒陌陽進小吃街後，就買了一杯熱乎的豆漿，遞給楚沁羽。
像往常一樣，讓她幫自己捂豆漿。
後者拿著豆漿，在不同商鋪間遊離，像是一隻好奇的小貓。
不過就算這樣，她也隻是在鄒陌陽為圓心半徑兩米內活動。而且由於步行街人比較多，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在同一水平線上。
在避讓人群時，楚沁羽還會靠到鄒陌陽身邊，輕拉著他的衣袖，似是怕自己被擁擠的人潮帶走。
隨著兩人深入，步行街裏的商品品種越來越多了。
“我們幫幫那個老奶奶吧，她好可憐，為了孫子都把家具拿出來賣了。”
路上，楚沁羽忽然停在一個攤位前，同情地望著攤位上環抱而坐的老奶奶。
攤位上是一些破舊的收音機、手電筒、鬧鍾，還有個牌子上寫著“變賣家電，救一歲外孫”。
鄒陌陽看見這個老奶奶，眼皮立馬跳了一下。
他記得，自己高中時候也因為可憐她，買過幾個破舊的玩意兒。後來大學畢業故地重遊，他又看見了這個老奶奶。
牌子上寫著“變賣手機家電家具，救一歲外孫”。
好家夥，變賣的東西都隨著時間推移變多了，結果救了幾年的外孫還在是一歲。
這才知道，她和不遠處修家電的老頭是一夥的，賣一份破家電，收兩份錢！
“這個是騙人的。”鄒陌陽輕拽著一臉同情的楚沁羽，走開了。
“不會吧，她看起來真的好可憐……”楚沁羽身體雖然跟著他走了，但嘴裏還是訴說著老奶奶的可憐。
鄒陌陽耐心解釋道，“你看哪個人家，能一次性拿出十多個收音機、十多個手電筒變賣的？”
“十多個很多嗎？我家逢年過節都買幾十個送人的呀。”
楚沁羽用清澈無比的眸子看著他，疑惑道。
看著她如此真誠的樣子，鄒陌陽一手撐著額頭，有些無奈。
要不是知道她沒見過“世麵”，肯定會以為她是在凡爾賽了。
不對，小橘子家一下就能拿出幾十個收音機，沒見過世麵的，好像是我……
正當鄒陌陽想著該如何解釋時，一對學生買了一個鏡片壞掉的手電筒。
“小橘子，你信不信，他們兩個買了這個手電筒後，會到這個攤位前修手電。”鄒陌陽趁機指了指兩人，又轉向另外一側一個家電修理的攤位。
楚沁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好好盯著兩人。
“老板，修手電，多久能拿？”
“嘿，你這鏡片壞了不麻煩，逛一圈回來，就能修好了！”
不出片刻，那對學生果然把手電送到了修理攤，攤位上的老爺爺，都沒檢查手電其他部位，就自信說出家電的問題。
見此，楚沁羽一臉震驚地抬起頭看著鄒陌陽，眼裏有些崇拜，“你怎麽知道的？”
鄒陌陽看她這個樣子，便想著逗逗她。
“我說我有看透人的能力，你信不？”
哪知小橘子一聽這話，立馬兩手拉起自己的針織衫，往胸前靠了靠，眼神裏的崇拜一瞬間變成了警惕。
“額……我的意思是，我能看透人心，小小年紀的，想什麽呢！”鄒陌陽說著，食指落在她頭上碰了一下。
而楚沁羽則是說道，“我這樣做，就是防止你看透我的心啊。有兩隻手擋著，應該就看不見了吧？”
鄒陌陽再次尬住，果然還是要再適應一段時間才能和純潔真誠的小橘子正常交流。
不過好在楚沁羽的注意終於不在那個變賣家電的老奶奶身上了。
他乘勢追擊，手指前方說道，“那邊那條街上都是小吃攤，而且，有你最愛的炸雞腿。”
楚沁羽不愧是炸雞少女，聽到“炸雞腿”三個字，臉上的興奮肉眼可見，“是嘛？在哪兒？”
五分鍾後，兩人在一處油炸攤位停下了腳步。
楚沁羽兩眼放光地看著油鍋裏的土豆、雞腿、香腸等小吃，鄒陌陽則在一旁滿臉寵溺地看著她。
等到小吃都炸好後，鄒陌陽付了錢，將小吃一一遞給楚沁羽。後者一手拿著雞腿，一手拿著其他小吃，咬一口下去，滿臉滿足。
至於不讓買油炸食品的家規嘛，是規定不讓她買，又不是不讓她朋友買。
蹭朋友的小吃，就不算買嘍。
當然，如此邏輯縝密的推斷，楚沁羽肯定想不到，這都是鄒陌陽不久前教她的啦。
“小橘子，把小吃裹在裏麵吃，更香！”
等小吃的時候，鄒陌陽在一旁買了一張煎餅。他把煎餅打開，將楚沁羽手上的小吃擼在煎餅裏，重新裹好遞到楚沁羽嘴前。
麵對他的“投喂”，楚沁羽先是呆立半晌，隨後煎餅香傳來。
她也不管現在是鄒陌陽拿著煎餅喂自己了，對著脆香的煎餅一口咬了下去。
“嗯~”隻一口，楚沁羽就愛上了煎餅。
她伸出手接過鄒陌陽手上的煎餅，絲毫不顧女生形象地吃了起來。
看她這個樣子，鄒陌陽隻恨身上沒有手機或相機，不然一定要給她這個樣子拍下來。
“咳咳~”
也許是吃得太快，被煎餅裏的辣醬嗆到了，楚沁羽接連咳了幾下。
鄒陌陽從一個攤位上買了一瓶橙色的飲料，打開遞給她。
小姑娘看著顏色鮮豔的飲料，一時間居然沒了其他動作。
鄒陌陽知道，她肯定又要說什麽家裏人不讓喝之類的話，於是他提前開口，“這玩意兒喝了，可以讓人心情愉悅哦～”
聽了他的話，楚沁羽將信將疑地接過飲料。
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一陣清甜在嘴裏化開，配著手上的裹著油炸食品的卷餅，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旋即，她的眼睛閃起布靈布靈的光彩，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