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超度、失控
沒過多久，陳玄赫就看到雙目赤紅的謝庭川搖搖晃晃地從山上走了下來。
此時的他，雙目赤紅，眼神中隱藏的驚天的殺意。
“都死了嗎？”
陳玄赫麵色平靜，看著他幾近癲狂的模樣，淡然的說道。
“沒，沒有！”
聽到熟悉的聲音，謝庭川這才回過神來，聲音沙啞的說道。
“在這亂世之中，你真的覺得她們能夠活得下來嗎？”
“而且，你真的覺得她們願意活下來嗎？”
陳玄赫沒有生氣，也沒有質疑，反而平靜地問了這麽兩個問題。
沒有等到謝庭川的回答，隻有長久的沉寂。
“看看吧。”
“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想要改變他，就變了強大起來吧！”
陳玄赫微微歎息，手指點向了他的眉心，隨著法律的湧動，他的眸子閃爍著璀璨的金光。
將目光放在方才那熟悉的山寨中，那些被他救下來的婦孺，此時一個個狀若瘋魔，不斷地在死去的山賊身上肆意地發泄著。
用小刀一點一點地將他們殘忍地肢解，有些甚至將他們的血肉一口吞入腹中。
幾個衣衫襤褸的女子，相視一笑，用手中利刃劃過自己的脖頸，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為，為什麽！”
謝庭川失神，低聲呢喃著。
“沒有為什麽！”
“對她們而言，活下來才是最殘忍的事情！”
錦皓歎息，沒有理會失魂落魄的庭川，將目光投向了這個神秘莫測的師弟身上。
陳玄赫盤膝坐地，雙目禁閉。
“阿彌陀佛！”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爾時十方無量世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及大菩薩摩訶薩，皆來集會。讚歎釋迦牟尼佛，能於五濁惡世，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調伏剛強眾生，知苦樂法，各遣侍者，問訊世尊……”
一道道莊嚴的經文不斷從玄赫口中傳出。
經文在法力的加持下，化作玄奧的佛印，向著山腰處匯聚。
《地藏菩薩本願經》本就是佛教超度生魂的頂級經文。
雖不涉及修行之法，但對於亡魂的超度有著絕佳的效果。
在整個佛門的傳承當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隨著陳玄赫聲音不斷傳出，整個人仿佛籠罩了一層金色的光輝，身後出現一個頭戴毗盧冠、身披袈裟的出家僧人之相。
這神異的法相，一手持錫杖，一手持蓮花，法相莊嚴，滿目慈祥，散發著一副悲天憫人的氣息。
“就是傳聞中的地藏菩薩法相？”
此時的錦皓也顧不上傷感了，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在他看來，自家師弟一個道門弟子精通佛法已經就夠離譜了。
現如今，隻是超度亡魂，就能顯化出地藏菩薩本像，這說出去得嚇死多少佛門高僧啊！
陳玄赫的聲音越來越大，身後的菩薩法相變得愈發真實。
錦皓抬頭望去，隻見山腰處，一個個衣衫襤褸的女子陡然間出現在原地，原本破爛殘缺的靈魂在佛光的照耀下，黑氣散盡，變得神聖祥和。
亡魂們一個個跪倒在地，化作金色的光團，匯聚到地藏王菩薩右手的蓮花上。
錦皓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家師弟身後的菩薩法相凝實了幾分。
正當他以為就此完事的時候，山腰處陡然燃燒起赤色的火焰，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亡魂，此刻瘋狂嚎叫著，仿佛遭受著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紅蓮業火？”
“怎麽會！”
錦皓此時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紅蓮業火，這可是連渡劫高人都不願意沾染的火焰，能夠焚燒世間一切因果業力。
是佛門至高神通之一，他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家師弟一個築基期的妖獸居然能夠使得出來。
不過，看著自家師弟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的氣勢，以及那越來越強烈的俯視眾生的冷漠，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忍不住開口吼道：
“師弟！”
這一聲，夾雜著渾厚的法力，瞬間吸引了陳玄赫的注意。
陳玄赫轉頭一雙燃燒著金色火焰的赤色舌瞳就那麽直挺挺地盯著他。
恐怖的威壓瞬間降臨在錦皓身上，他感覺空間在扭曲，濃重的威壓使得他全身骨骼都在吱吱作響。
“玄赫師弟！”
錦皓吐出一口鮮血，強撐著再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陳玄赫微微皺眉，瞳孔中燃燒的金色火焰陡然間熄滅。
那股悲天憫人，威壓諸天萬界的神威瞬間消逝。
“師兄，剛才發生了什麽？”
陳玄赫看著吐血的錦皓，心中有所猜測，忍不住開口問道。
錦皓搖了搖頭，諱莫如深地看著他。
一旁的庭川連忙上前將錦皓扶住，擔憂地看著他。
早在陳玄赫誦念《地藏菩薩本願經》的時候，他那搖搖欲墜的劍心就已經恢複了過來。
佛門經文，最單洗滌殺戮之心。
隻不過，方才那一刹那，他甚至連開口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師兄受創。
“玄赫師弟，你的天生佛骨沒問題，但那所謂的琉璃佛體，絕對不正常，回去之後還是和師叔多交流一番。”
“師兄怕……”
錦皓滿臉擔憂地看著他，剩下的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小弟會銘記在心的。”
陳玄赫點了點頭，他隱約能夠想起剛才自己做了什麽，他知道自己凝聚了地藏菩薩法相，雖然是地藏菩薩的法相，但他總覺得菩薩那張悲天憫人的麵龐，像極了他。
以自身為佛，這要是讓真正的佛門中人看到，恐怕會給他冠以“佛敵”之稱。
“佛敵”可不是簡單地殺幾個和尚就能有的。
而是那種從根本上質疑佛理的存在，才有這種資格。
就好比後世流傳的“佛缽一碗水四萬八千蟲。”之類的理論。
佛不佛敵他不在乎，他更擔心自己會成為某個無上存在的容器。
剛才那種失控的感覺，實在太讓他恐懼了。
“佛法暫時是不能再練了，要不整點魔道功法，來他個魔、佛、道三道齊俢？”
陳玄赫低聲呢喃，引得旁邊的兩位瘋狂地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