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賠罪之禮
韓信此言，也有三層深意。
南燕北飛，自然是暗指劉婉兒，脫離了霸州的根基，被軟禁在京都。
爐火，指的是蒸蒸日上的白皓。
可就算是有白皓撐腰，韓信依舊沒有把話說死，一個“未必”，就彰顯出，劉婉兒的生死，依舊攥在劉邦手裏。
這主仆二人，共事多年，早已經培養出了無間默契。
很多話，就算是當眾說出，能夠理解其中深意者，也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
這種打啞謎的溝通方式，在四麵楚歌的朝堂，尤為重要。
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消息走漏，畢竟皇宮也非淨土，各方勢力安插的眼線，多到防不勝防。
“凍一次，就知道北方天寒的厲害了。”
韓信眼神微動，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爐火正旺，隻怕是寒氣難近。”
劉邦揮了揮手：“爐火太旺，便隻能趨寒避暑。”
聽到這話，韓信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劉邦要再給劉婉兒一點教訓，讓她多漲點記性。
幸虧多問了一嘴，不然他都要派禁軍把劉婉兒抓到宗正寺用刑了。
劉邦對護國天神極為放心，護國天神貌似張狂，實則謹小慎微，從不越界，自然會代替劉邦，狠狠教訓劉婉兒。
就在主仆二人交談之際，旁邊宮門後麵卻趴著兩個侍女，正豎著耳朵仔細傾聽。
二女越聽越迷糊，麵麵相覷。
“陛下和餘總管在說什麽？怎麽雲山霧罩的，什麽燕啊火啊，甚是邪乎。”
“陛下突然來坤寧宮，究竟是何意圖，你聽出點什麽門道沒有？”
“我要是能聽出來，還用得著問你？”
“哎！在後宮整整十年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提供給鷹黨，估計鷹黨都快把咱們忘了吧。”
“正好，圈進前朝黨爭，稍有不慎，就會死無全屍。”
以此同時，坤寧宮內，劉婉兒咬著牙，恨不得把白皓碎屍萬段。
她明明都已經向冷妃們低頭道歉了，結果白皓這可惡的，竟然得寸進尺，讓她給冷妃們捏腰捶腿。
“白皓……你給我記住！”
正坐在旁邊，跟冷妃們閑聊的白皓，眉頭一挑：“瞎嘀咕什麽呢？信不信我揍你！”
劉婉兒心裏這個氣呀，偏偏又拿白皓毫無辦法，隻好在心裏，氣急敗壞的詛咒白皓生兒子沒屁眼。
等等！那豈不是本小姐的……大外甥沒屁眼？這可不行！
說不定是白皓和江燕兒的兒子呢？
呸呸呸！這叫什麽話，晦氣，護國府的嫡長孫，自然是要姐姐所生。
劉婉兒頓時更氣了。
白皓懶得理會一旁支支吾吾的劉婉兒，看著麵前的媛妃。
“若以後每次進宮，我都會專門來一趟坤寧宮，若這妮子還敢使厲害，媛妃殿下隻管告訴我。”
“我若是不把這妮子的屁股打開花，我就不姓李。”
媛妃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之前因為紅顏公主的緣故，坤寧宮上上下下，如墜冰窟，生怕一個不小心，再得罪了呂雉。
而今見白皓如此恭敬，已經冰釋前嫌，媛妃懸著的心才算是落地。
她眉眼揉著笑意，甚是溫和：“都到了坤寧宮，哪還敢以殿下自居？若是陛下得知，豈不是誤以為我死性不改，依舊招搖，到時候隻會招致無妄之災。”
“遙想當初，我剛來坤寧宮時，護國府還是京都笑柄。”
“沒想到再次見到護國天神，變化竟然如此之大，想必陛下也極為寵信護國天神，否則又豈會讓你深夜涉足後宮？”
白皓自然明白，夜訪後宮，已經是了不得的特權了。
不過今晚坤寧宮一行，十有八九也是劉邦暗中推波助瀾，白皓這個叔叔，簡直就是妖孽，哪怕是喘口氣都暗含深意。
“不知這坤寧宮缺什麽嗎？”
聽到這話，媛妃笑著擺了擺手：“缺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護國天神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可千萬不能往坤寧宮送東西，我們是在這裏受罰悔過，可不是來享福的。”
“明麵上，都說後宮不幹政，可是後宮的任何變化，都會在前朝顯現出來。”
“我等家人或是入獄，或是被正法。”
“倘若坤寧宮有變，前朝權臣誤以為是舊敵死灰複燃，那可就麻煩了。”
說的也是。
為了讓冷妃們多擔待劉婉兒的無禮，白皓也沒什麽好送的，就打發侍女去了一趟景仁宮，以白皓的名義，討了五根香腸帶來。
“我也要吃。”
“這是賠罪之禮，不可爭奪。”
劉婉兒此時就成了香腸的忠實擁躉，倒不是覺得有多好吃，而是方便。
尤其是練武的時候，帶上兩根，餓了就咬幾口，既能解饞，又能管飽。
作為一名“武女”，劉婉兒可是徹頭徹尾的肉食動物。
好幾天沒有見到葷腥，這比殺了劉婉兒都難受。
此時見到香腸，劉婉兒嘴裏就不由開始分泌唾液，恨不得現在就奪下咬幾口。
“白皓，你也太差勁了！”
“一根現場就算是市場價，也才二十五文錢而已，連區區一根香腸都舍不得，小氣死了。將來我姐姐嫁給你，豈不是要受盡委屈？
麵對劉婉兒的激將法，白皓根本不為所動。
正如媛妃所言，任何人來到坤寧宮，都要做好過苦日子的心理準備。
若是靠著個人關係，在這裏享清福，傳到陛下耳中，免不了小事變大，大事變災。
見白皓要走，劉婉兒連忙起身擋在宮門處，擺出一副，不交出香腸休想離開的架勢。
白皓也不含糊，一把抓住劉婉兒的手腕，準備把她推開。
結果下一刻，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劉婉兒竟然扯著嗓子大喊起來：“非禮啊！”
非禮？
誰非禮誰？
白皓被當場氣笑，他懶得再這個刁蠻妮子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將她推開，邁步走出坤寧宮。
趙揚臉色漲紅，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
“太後，你就消停點吧，這裏可是皇宮，再敢胡言亂語，小心引來殺身之禍。”
“再說了，護國天神豈會非禮你？”
這叫什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