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恨之入骨
白皓已經明白，劉氏皇族的敵人，不隻是青雲黨，而是整個文官集團。
當年，文官集團的勢力，要遠比今天強大的多，甚至可以逼著劉邦，對最寵愛的兒子，痛下殺手。
王爺一死，護國天神已瘋，整個劉氏皇族，隻剩下劉邦這一個孤家寡人。
就連劉邦，都被“軟禁”在宮中。
若不是憑借劉邦的宏才大略，巧妙製衡分化文官集團，最終使得文官集團，分成以青雲黨為首的諸多黨派。
隻怕大漢早已被鳩占鵲巢，哪有今日白皓的風光？
盡管現實很殘酷，但白皓不得不揭開那血淋淋的傷疤，直麵大漢最黑暗的曆史。
“陛下假意召見王爺回京，於玉琴莊設下鴻門宴，誘殺王爺？”
劉邦長長地舒了口氣，卻提不起半點力氣：“是啊，朕親手設局，殺了王爺。”
在白皓的複雜眼神注視下，劉邦甩動長袖，緩緩轉身，昔日那威嚴無雙的背影，此時卻顯得無比蕭瑟孤寂。
他默默朝著殿外走去，逐漸消失在白皓的視線裏。
就在這時，曹後的柔和嗓音，在耳邊響起。
“工部尚書趙環，也是當年文官集團的一員，他雖忠於陛下，但卻無法抽身事外。”
“趙邸夫人，早已與文官集團勾連到了一起。”
“玉琴莊，無疑是誘殺王爺，最好的地方。”
“隻可惜，王爺雖薨十餘年，但餘威尚在。”
白皓的腦海中，逐漸拚湊出一個波瀾壯闊卻又虎頭蛇尾的宏圖……
由護國天神一手打造的北方三州，盡數歸於王爺麾下，而今日的禹城首賊盧成，便是昔日王爺麾下最忠誠的幹將。
王爺薨，北方三州群龍無首，諸般大業，功虧一簣。
盧成繼承延續了王爺遺誌，誓與文官集團死戰到底，卻終究無法掀起太大的波瀾，反倒淪為公敵叛賊。
一切罪證，連同王爺的遺體，全部被封存在玉琴莊。
“當年……誘殺王爺時，紅顏公主就在現場？”
麵對白皓的質問，曹後點了點頭：“不錯，紅顏公主目睹了整個經過。”
“她本該給王爺陪葬，但陛下需要趙環這個盟友，因此才鑄就了大漢獨一份的恩寵。”
這也能夠解釋，為何紅顏公主如此受寵，又為何陛下對趙環的報複如此猛烈。
又是為何，玉琴莊舊事，對紅顏公主造成的傷害如此之大，甚至噩夢成魘。
白皓問出最後一個疑問：“我記得，玉琴莊埋了很多象姑，這些象姑……”
不等白皓說完，曹後已經搖頭打斷：“並非象姑，而是第一等甲士！”
“昔日的一等甲士，便是今日的天子禦衛。”
“王爺孤身一人，赤手空拳，連殺天子禦衛十餘人，終究寡不敵眾……”
凡皇子，本就“六藝冠絕”，而王爺更是其中的翹楚，年幼就可左右開弓，膂力何等驚人。
連殺一等甲士十餘人，王爺之威，本該如此。
白皓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
如今禍國殃民，殘害無數百姓的禹城叛黨，竟全是當年有誌之士。
天驕人接般的王爺，卻終究不敵奸佞環伺，死於無名。
劉邦為延續皇權，避免生靈塗炭，不得不親手殺死最愛的兒子。
紅顏公主身為大漢獨一份的恩寵，卻背負著最黑暗的夢魘。
太後呂雉，美其名曰坐鎮後宮，不幹政事，實際上卻是被“軟禁”在後宮，猶如階下囚一般。
就連白皓的父母，都被逼瘋，或是落魄至極。
“朝中奸佞……果然都非兒戲啊！”
白皓忍不住長歎一聲，昔日他最忌憚甚至憤恨的無情劉邦，反倒是劉氏皇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便是國之將亡，邪祟躁狂，身處於皇室的悲哀與無奈。
“我已經有主意了！”
聽到白皓簡潔有力的答複，曹後卻並不意外，畢竟她從未看走過眼。
“禹城已經不配再繼承王爺遺風。”
“既然世人不知王爺薨，那麽……王爺就沒有死！”
紅顏公主被送入坤寧宮一事，白皓就算嘴上不說，心裏卻恨之入骨。
總有一天，白皓會把這些賬，原原本本的算清楚。
但曹後卻不在乎，她留在宮中，唯一的任務，就是解決玉琴莊秘案。
“護國天神這份暴戾，倒是與當年的王爺，如出一轍，也深諳皇威之道，難怪陛下會如此喜歡你。”
“甚至把你當成，第二個王爺。”
曹後隨手把金步搖插回頭頂，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片刻過後，一個西域神庭，便出現在的大殿內。
曹後本不是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但麵對白皓，她卻多了一份玩性。
“護國天神雖殺戮無數，卻是個好人……”
“宮裏可有現成的屍體？”
西域神庭毫無感情色彩的回答：“天氣燥熱，若現在發掘，昨日料理的應該還沒爛。”
聽到這話，白皓心裏一陣憎惡，就算劉氏皇族有諸多無奈，但單憑“殺人如麻”這一點，就足夠令白皓厭惡至極。
人命，乃是皇宮裏最不值錢的東西。
見白皓臉色難看，曹後笑容更甚：“去挖出來，梳洗打扮一番，推出宮外，斬首示眾。”
“罪名便是，重傷王爺！”
西域神庭轉身去辦，同時還把劉如意趕了進來。
看著白皓和曹後，劉如意不由腿肚子打顫。
“難道今日便是我的死期？”
曹後神秘一笑：“你自然不會死，但從今日起，要變成啞巴了。”
“啊？”劉如意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睜得老大，盡是惶恐。
他趕緊向白皓投以求救目光，結果換來的卻是白皓的冷眼。
“以後，不準再往乾青宮送任何侍女。”
“那些侍女，難道就不是爹生娘養的？”
“王爺心係天下百姓，不惜殺身成仁，你這廝卻躲在王爺宮邸，肆意**，令王爺在天英靈蒙羞。”
“我雖是一個小小護國天神，但若再聽到有侍女送到乾青宮，便直接來此閹了你！”
劉如意嚇得渾身顫抖，他不明白，昔日裏向來照顧他的護國天神，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冷厲。
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