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遭人構陷
白羊村弑母案的諸多細節，白皓已經了如指掌，他真正關心的是，玉琴莊秘案！
若是擱在以往，單憑白皓提及此事，曹後都會毫不猶豫的派人，滅掉白皓的口。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如今，形勢有變。
就連劉邦都放權了，冒著“天崩地裂”的巨大風險，將此事，全權交給曹後和白皓處置。
整個劉氏皇族，當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曹後斟酌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將大漢最黑暗的秘密，告知白皓。
“退下。”
曹後輕嚀一聲，劉如意便很識相的離開乾青宮，跑出去瘋玩了。
其中內情，就連劉如意這個替身都一無所知……
“對於王爺，你知道多少？”
麵對曹後的詢問，白皓沒有任何顧慮，脫口而出。
“大漢最有才能的皇子，嫡長子，京兆府尹，鎮北大將軍。”
“十二歲時《大學》《尚書》《通鑒》以及宗法祖製，倒背如流，文冠天下。”
“十五歲時，能左右開弓，百步穿楊，勇武不輸護國天神。”
“乃是陛下最得意的皇子，傾盡一切培養的繼承人。”
曹後點了點頭，提起王爺，她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欣賞崇拜的光彩。
“當年好事者，曾有論調。”
“大漢五百年國運，隻出了四個人傑。”
“其一乃是大漢開國先祖，無人能及。”
“其下二人，文治劉邦，武功護國天神。”
“而王爺，便是兼具陛下之文韜，護國天神之神勇，乃是整個大漢，唯一可能比肩開國先祖的絕世人傑。”
以白皓對曹後的了解，能夠得到她的這般盛讚，足以證明，王爺在文韜武略方麵登峰造極的功績。
難怪，羅慶山能一眼辨真偽。
乾青宮這個替身，與真正的大漢王爺相比，除了相貌之外，再無任何相像之處。
就在這時，曹後語氣流露出一抹惋惜。
“隻可惜……”
“這般絕世人傑，性格誌向，自然是與眾不同……”
“陛下發派王爺，前往北方三州，乃是錘煉統兵軍略，而北方三州常年對抗戎狄，窮兵黷武，已然民不聊生。”
“王爺所見，皆是餓殍遍野，生靈塗炭。”
“自此，王爺之政見，與陛下便分道而馳。”
“王爺秉承之法，乃是亂世用重典，惡疾下猛藥，領兵權攜軍威，以排山倒海之勢，將奸臣佞黨，諸般餘孽，一網打盡。”
“雷霆之勢，掃清內憂，恢複國力，痛擊外寇。”
“而事實上，王爺也是這麽做的。”
聽到這，白皓已經隱約猜測到，王爺的下場……
他本可以名正言順，眾望所歸的繼承大統，卻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就在這時，曹後突然話鋒一轉，饒有興趣的看著白皓。
“陛下之所以如此重視你，隻因你已兼具當年王爺之神韻。”
“你與王爺的政見，不謀而合，亂世重典，惡疾猛藥，但卻比王爺更加圓滑。”
“你與青雲黨的諸般爭鬥，雖然淩厲慘烈，卻鬥而不破。”
麵對曹後的誇讚，白皓卻搖了搖頭。
“王爺文治堪比陛下，又豈會不明白權衡之道？”
“恐怕是見了太多的人間慘劇，他明知，權衡才是長遠之計，卻不願讓百姓繼續活在悲苦之中，故而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王爺不是不懂，而是懂了，不屑為之。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聲音從殿外傳來。
“是啊，你堂兄……文武雙全，卻剛硬到了極點。”
循聲望去，隻見劉邦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了進來。
王爺乃是劉邦心中，永遠無法割舍的痛，提及舊事，他自然不會缺席。
而且……
白皓和曹後，能夠正確理解王爺，劉邦也甚是欣慰。
他雖親手處死了王爺，卻是忍受著撕心裂肺之痛，隻是身為國君，必須保持著絕對的權威和“神性”。
隻能把這份痛苦，深埋於心中。
聖人駕到，白皓和曹後卻根本沒有起身行禮的打算。
今日乾青宮，關門密談。
隻有當年的涉案之人，皇室宗親，再無其他牽扯。
劉邦一掃往日宏才大略，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極為罕見的流露出了“人性”。
“自王爺掌控北方三州的那一刻，朕就已經明白，父子離別之日，已經漸漸逼近。”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朝野內外的禍患，想要一鼓作氣，連根拔起，隻會動搖江山社稷。”
這是白皓第一次見到劉邦流露真情。
“縣令早在到任之前，就已經被地方勢力掌控。”
“聽話，即可安然無憂。不聽話，便死無全屍。”
“而中央皇權與地方縣令相比，處境好不到哪去，縱使朕挖空心思，巧力製衡，也隻能艱難喘息罷了。”
“但凡朕稍微強硬一些，隻怕是政令連宮門都出不去。”
“亂世用重典的下場，便是王爺這般，普天之下，但凡手裏有點錢權之人，都想置王爺於死地。”
劉邦緩緩閉上眼睛，雖然語氣無比生冷，卻難掩字裏行間的痛心疾首。
王爺……生不逢時啊！
但凡遇到的是大漢盛世，王爺必能再鑄輝煌，可偏偏遇到的是這種從頭爛到腳的亂世……
白皓雖早已經忘記了，王爺當年的風範，但可以想象，一個兼具劉邦之文，護國天神之武的皇長子，究竟何等意氣風發，壯誌淩雲。
大漢最具希望的儲君，出師未捷身先死，這便是大漢的絕境，哪怕能力再強，也難免粉身碎骨的下場。
白皓深吸了口氣，沉聲追問：“所以，王爺之死，乃是遭人構陷？”
劉邦雙目猛睜，目光如炬，嗓音更是鏗鏘：“不！王爺無錯，朕也無錯！”
“若朕不殺王爺，劉氏皇族早已滅亡！”
“六部之中，除禮部外，已經結成緊密同盟，九寺裏更是過半反叛，意圖內外勾結，改國換號，擁立新君。”
“單憑一個禹城，如何能夠成事？就算掀起戰火，也必定山河破碎，禍國殃民。”
“唯有處死王爺，整個文官集團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