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果然不是善類
白皓雖點頭哈腰,但依舊我行我素,趁著侍女不注意,偷偷觀望。
看著那些倩影婀娜,年齡比他還小的“小叔母們”,玩得不亦樂乎,白皓心裏就是一陣惋惜。
前朝與後宮雖然隔得近,但劉邦吃住都在禦書房,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後宮。
而且按照禮製,回了後宮,也應該論資排輩,先是呂雉,然後是貴妃,依次往下排……
這些嬌豔的小貴人們,自打入宮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守一輩子活寡了。
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後宮這副“活潑”的景象,倒是出乎白皓的預料。
“沒想到,後宮竟如此和睦。”
“說好的步步驚心和明爭暗鬥呢?”
一旁的侍女,輕哼一聲,字裏行間盡是鄙夷。
“護國天神莫要用道聽途說來的野聞,揣測後宮。”
“莫說嬪妃貴人,就算是僅次於呂後的貴妃,斷她生死,也不過是呂雉一句話而已。”
“此乃宗法祖製,賦予呂後的特權,更是六宮之主的威嚴。”
“什麽勾心鬥角,呂後要殺誰,何須這般麻煩?直接碾死便是!”
這番話,倒是刷新了白皓的認知。
同時心中的壓力更大!
呂雉受到宗法祖製的保護,唯一能夠製衡她的人,並非陛下,而是禮部!
隻要呂雉不幹政,且不失威儀,禮部就拿她沒辦法。
換言之,在後宮裏,得罪了呂雉,就算是陛下來了,也不好使。
回想起母妃對呂雉的諸般惡評,白皓總有一種慷慨赴死的無力感。
隨著景仁宮映入眼簾,周遭鶯鶯燕燕的歡笑聲,已經徹底消失,靜的可怕。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皓竟感覺,景仁宮籠罩著一層恐怖的陰影。
“這鬼地方……咳咳,不愧是呂雉寢宮,好生威嚴!”
侍女輕哼一聲,也不理會白皓的無禮,讓他自行進殿。
白皓隻感覺雙腿重如千斤,每踏出一步,都極為困難,越是靠近大殿,後背就越是涼颼颼的。
站在門外,白皓深吸了口氣,畢恭畢敬道:“臣白皓,拜見呂後!”
片刻過後,在兩個白衣侍女的操持下,殿門緩緩向兩側分開。
殿門正對著鳳位。
白皓一抬頭,大漢皇後呂雉直接映入眼簾。
那一瞬間,白皓隻感覺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直哆嗦!
據白皓所知,呂雉已經四十多歲,但坐在鳳位上的女人,看起來卻隻有三十歲出頭。
她頭戴金鳳冠,身披玄纁褘衣,高高在上。
柳眉鳳眼,瓊鼻朱口,年輕時必定是絕世美女。
白皓之所以如此驚愕,隻因呂雉簡直就是……紅顏公主的“豪華版”。
神情之冷漠,眼神之淩厲,令人望而生畏!
“過來。”
呂雉清冷嗓音,直截了當,那股巨大的壓迫感,比直麵劉邦還要強烈數倍。
向來不可一世的白皓,此時卻乖巧至極,不敢有半點忤逆。
畢竟麵對劉邦,尚且能夠周旋,若是惹怒了呂雉,她可不會跟白皓囉嗦,一句話就能捏死白皓。
白皓在呂雉麵前站定,已經開始規劃遺囑了。
就在這時,呂雉緩緩舉起右臂,纖細白皙,說不準是玉指還是……利爪的手掌,自寬大袖口露出。
總共五根手指,卻戴著四個戒指,一個扳指!
兩金兩銀一玉,上麵盤龍臥鳳,令本來就白皙無暇的手指,高貴至極。
就連指甲,都透著寒光!
啪!
呂雉的拇指和食指並攏,直接捏住白皓的下巴。
這算什麽說法?
還沒等白皓反應過來,呂雉已經直接把白皓的下巴抬高,緊接著……
左手伸了出來,掄圓了,一個大耳帖子,直接把白皓打蒙了。
感受到臉頰火辣辣的疼,白皓這才意識到,這豔麗奢華至極的“老妖婆”果然不是善類!
“逆子!”
“這麽多年了,不曾再進宮探望過本宮一次!”
呂雉的冷厲目光中,竟流露出一抹怨氣,而且還是……因親情所導致的埋怨。
白皓一臉懵逼,在他的印象裏,呂雉便是後宮最可怕的女人。
如今終於見到本尊,怎麽好似怨婦一般?
剛才那一巴掌,竟透著些許……愛之深,責之切?
按理來說,護國府和呂雉的關係,應當是劍拔弩張才是。
為何……
呂雉看白皓的眼神,好似母親苦苦盼著遊子歸鄉,終於母子重逢?
“呂後,我該不會是您的私生子吧?”
此言一出,剛才還溫柔似水的呂雉,眼神驟厲。
啪!
這一巴掌,直接把白皓給打毛了。
打人不打臉,差不多得了!
白皓一把掙脫呂雉的手指,往後退了一步,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惱羞成怒。
“不知我究竟哪裏招惹呂後了?”
白皓心裏別提多窩火了。
當初在乾青宮見到劉邦,也是上來一頓飛腳。
如今在景仁宮見到呂雉,啪啪就是兩個大傻子。
這對夫婦,都有毛病!
呂雉卻不理會白皓的質問,手臂垂落,寬大的袖子自然滑落,遮住了那雙白皙高貴的玉手。
明明挨揍的人是白皓,她反倒一陣幽怨。
“你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也不怪你,畢竟你當年寄養在景仁宮時,尚且年幼。”
寄養景仁宮?白皓對此一無所知!
“當年護國天神戍邊,陛下聖恩,便將你抱回宮,在本宮身邊寄養了一段時間……”
“雖然隻有三年,但本宮早已將你視為己出。”
白皓自然知道呂雉膝下無子,卻沒想到,他曾被呂雉養育過三年!
難怪孔莉一提起呂雉,便暗暗怨恨,原來是最珍貴的母子時光,被呂雉給奪走了。
這麽說……
母妃與呂雉之間的恩怨,皆是因他而起?
得知居然有這麽一個了不得的養母,白皓竟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白皓發愣之際,呂雉緩緩閉上眼睛,清冷的嗓音為之惆悵。
“這些年,本宮一直在暗中關注你,隻是前朝的爭鬥,本宮不便插手。”
“一想到你受盡屈辱,本宮便每每半夜驚醒。”
“你不來探望本宮,本宮也不怨你。”
白皓捂著臉,委屈至極:“那你還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