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稽之談
護國天神昨夜離府，好像是去了宮裏，按說也應該回來了……
見江燕兒不吭聲，韓秋的氣焰更是囂張。
“江燕兒，你好大的譜啊！”
“別以為有白皓給你撐腰，就可有恃無恐，白皓無禮在先，在下禮尚往來，並無不妥吧？”
“來啊，把江燕兒給我請出去！”
韓秋故意把“請”字咬的極重，貌似恭敬，實則鄙夷。
就在家丁準備動手之際，卻被韓驍冷冷喝了回去。
“休得造次！”
韓秋沒想到，父親竟然會當眾拆他的台，先是一愣，緊接著心中盡是怨氣。
“父親！分明是白皓不把我等放在眼裏，身為堂堂京城望族，豈能咽下這口惡氣？”
韓驍眉頭緊鎖，沉聲駁斥：“不把你放在眼裏，又能如何？”
“區區一個商人，難道還能比皇親國戚金貴不成？”
“給我坐回去！”
遭到韓驍的厲斥，韓秋臉色漲紅，眼神盡是怨恨。
身為劉邸少爺，更是已經逐步接手家族產業的新任將軍，卻處處受到韓驍的壓製。
這老家夥，既然退居二線，就該頤養天年。
他那可惡的“中庸之道”，不過是落伍的老黃曆罷了。
若不求變，劉氏永遠都隻是一個小小的望族，注定成就不了豪族偉業。
他是如何與戶部暗通款曲，又是如何打算借題發揮，韓驍看破不點破罷了。
韓驍當即起身，衝江燕兒拱手作揖。
“老夫教子無方，請江燕兒莫要在意。”
教子無方……
韓秋瞬間攥緊拳頭，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他心裏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老不死的，既然你如此不待見我，又何必將韓家傳給我？”
“虧你還是韓氏將軍，竟然當眾給江燕兒這個賤婢行禮，真是把韓氏的顏麵都丟盡了！”
“今日，本公子不僅要滅了孔氏，更要把你這迂腐無能的老東西，踢回祖地。”
“乖乖回去養老吧，韓家，已經不需要你了！”
“不知護國天神，何時到場？”
不等江燕兒回答，在韓秋的眼神暗示下，一個依附在劉家大樹下的酒樓東家，突然站了起來。
“不等了！”
“咱們雖然是商人，但也是有尊嚴的，豈能讓人如此輕視？”
“這京城商界，離開白皓，照樣運轉。”
“白皓傲慢，我等不屑與之計較，既然護國府派江燕兒來參會，那就由江燕兒全權代表香腸產業。”
“諸位，如何？”
凡事就怕有人帶頭，在場的望族和大商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們當即點頭附和起來。
得到了眾人的支持，那酒樓東家，將矛頭直指江燕兒。
“香腸產業，對京城商界的危害極大。”
“現如今，上至大酒樓，下至屠戶肉攤，全都能看到香腸的身影。”
“這種一根二十文錢的廉價食物，已經成了家家戶戶，必備的佐餐之一。”
“長久以往，京中食肆隻需賣香腸就可獲利，豈不是嚴重的打擊了，經商的良性氛圍？”
“香腸可以賣，但絕不能由護國府和孔氏，一家壟斷。”
“根據京商的共識，這香腸產業，唯有兩條路可走。”
“其一，便是出讓產權，人人可以從事，百花齊放，相互競爭，才可欣欣向榮。”
“其二，便是出讓定價權，經商依舊遵循每根二十文的進價，至於賣多少錢，由我們自己說的算。”
這一番言論，立刻得到現場商人的呼應。
早在香腸開始盈利的那一刻，無數京商就已經開始砸下重金，不遺餘力的研究香腸製法。
可惜，任憑他們如何試錯，都無法調製出，與香腸相當的肉食。
況且……
白皓把價格壓得實在是太低了，就算是調製出來，光是成本，就能壓死一大票經商，如何能與白皓競爭？
想要從香腸產業中分一杯羹，唯一的辦法，就是逼迫白皓讓利。
“江燕兒，你既然是代表，應該能做得了主吧？”
“嗬嗬嗬，整個京都，誰不知道你乃是白皓的心頭肉，你的意思就是白皓的意思。”
“產權和定價權，二選其一，此乃京城商界的共識，也是底線，絕無第三條路可選！”
麵對眾商人的咄咄逼人，江燕兒壓力驟增。
她深知，香腸產業，乃是白皓的立足之本，決不能有半點閃失。
別說她代表不了白皓，就算是能代表，也絕不會輕易讓步。
江燕兒頂住壓力，輕聲回應。
“所謂產權，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護國天神從未禁止過任何人從事香腸產業，又何來的壟斷一說？”
“至於定價權，此乃護國天神經過深思熟慮，權衡過的價格，既有利可圖，又能惠及百姓。”
此言一出，現場冷哼之聲，此起彼伏。
尤其是韓秋的狗腿子，那個名叫包雲海的酒樓東家，聲量最大。
“江燕兒，你可真是睜眼說瞎話！”
“白皓把成本壓得這麽低，不是變相壟斷是什麽？”
“他是護國天神，隻要他一句話，鹽官和漕運，皆是一路暢行，光是成本優勢，就讓我等望而生畏。”
“至於銷售權，開門做生意，講究個投資回報。”
“一根香腸的利潤是五文，屠戶賺五文，我等大酒樓，也是賺五文，豈有這種道理？”
“就以百味軒為例，工錢，地稅，商稅，一年下來增加了多少成本，你算過嗎？”
在場的商人，無不點頭附和。
香腸確實是好東西，但也要分誰賣，屠戶賣二十五文一根，無可厚非。
大酒樓賣到五十文一根，也是各憑本事，一律二十五文的定價，這買賣幹起來還有什麽勁？
包雲海根本不給江燕兒喘息的機會，咄咄逼人道：“我們可不是來商量你的！”
“你若是不同意，京城商界，從此禁賣香腸！”
“要麽有錢大家一起賺，要麽都別賺了，大家玉石俱焚！”
眾商人一呼百應。
“說的沒錯！什麽惠及天下，白皓名利雙收，我等跟著白忙活，豈有道理！”
“嗬嗬，商人逐利，此乃亙古不變的道理，當了婊子還立牌坊，我呸！”
“二十五文錢一根？我寧可買回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