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菜人鮮
殿中，心情煩悶的秦牧皺眉將兩名菜人，從羊皮箱子中拎了起來。
她們甚至連彎腰的資格都沒有。
全身上下都被由青銅絲製成的魚鱗服包裹。
在大炎它被專門用來捆綁“和骨爛”和“不羨羊”。
因方便他人割肉取食而廣為人知。
又因其獨特的魚鱗形狀而得其名。
秦牧看著眾人的神情不由眉頭皺起，一拍案幾，對著朱玉道：“本王吃不慣！本王喜歡吃人肉！”
朱玉恭敬道：“今日是義父凱旋的慶功宴。玉兒準了！不過義父，彘肉真的很好吃。要不這樣？喜歡吃人肉的吃人肉，喜歡吃彘肉的吃彘肉？”
秦牧威嚴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道：“本王次子秦浩然，才貌雙全，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本王想向玉兒要一個恩典！”
朱玉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吾之義弟跟寡人的妹子都把床單滾了。
這個恩典怎麽求？
“哦？”朱玉嘴角略微動了動，似乎沒有聽到秦牧後麵的話似的道：“沒想到義父次子也如此有才？不如現場做首詩如何？”
群臣也紛紛點頭，向著秦牧投來期許的目光。
秦牧滿麵紅光，心想，這才對嘛！本王還以為來錯朝堂了！
吃彘肉？
狗都不吃的東西。
你們敢讓本王吃？
把我這個攝政王當什麽了？
隨即他向次子秦浩然招了招手，笑道：“然兒啊！你給這些叔伯們做首詩。讓他們看看吾兒的文采！”
秦浩然顯得極為自信，挺胸抬頭，對著朱玉拱手行禮：“臣弟！懇請陛下出題！”
朱玉皺了皺眉，心想，誰是你哥？寡人隻有一個義弟！什麽狗東西！配嗎？你配嗎？
但他還是不動聲色指了指殿中兩位“不羨羊”道：“就以這兩個菜人為題，做一首詩。”
秦浩然拱手領命，還用餘光瞥了瞥大殿最上方的秦天歌，仿佛像是再說！廢物終究就是廢物！
怎麽還不死？
本少爺都等不及了！
“來人！”僅僅隻有八歲的秦浩然道：“給本世子把她們抬起來，本少爺要割肉吟詩！”
秦天歌聽聞後拳頭攥得更緊了！
他咬著牙，雙目赤紅，眼睛死死盯著秦浩然手中的動作。
那器皿中正升騰著滾滾熱氣。
而兩名少女咬著牙，淚水瘋狂湧出。
她們沒有發出淒厲的慘嚎。
因為第一刀就割掉了她們舌頭，攪碎了她們的喉頭。
她們的聲音就如同被宰殺的豬羊般，隻能哼哧哼哧地叫著。
秦浩然卻顯得極為興奮，拿著手中的刀，緊了緊少女所穿的魚鱗服，一刀接著一刀將肉片向了器皿中，嘴中開始吟誦《菜人鮮》。
秦天歌看到這令人發指的一幕，緊緊咬著牙。
他喉頭一甜，止住即將湧出的血液，強行將其壓了下去。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便宜老弟！
本少發誓！
待那一天降臨在你的身上時，你會比眼前這兩位菜人更加淒慘！
更加絕望！
你的血管！你的器官！你的身上流淌的血！
都會被寡人榨幹！
一滴也不剩！
群臣細細品味後皆是鼓掌稱頌：
“好詩！好詩！王爺！令郎大才啊！”
“雖然很簡單！但此詩確實尚佳之作。簡直把菜人的鮮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王爺！令郎可謂是大炎的麒麟才子！倘若稍加培養，日後定為國之棟梁！父子同朝，成全一段佳話！”
秦牧哈哈大笑，臉上的神情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
不知怎麽了。
秦天歌對此一幕卻顯得非常淡然，那憤怒的神情又恢複了平靜。
可朱玉的拳頭卻緊緊攥起。
在朱玉的腦海中，秦牧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他那個更加殘暴的父皇！
那個在朝堂上不可一世！
奚落他！辱罵他！
將他的母親推入彘群，與彘同吃同住！淩辱致死的父皇！
想到此。
他眼睛赤紅，對著眾大臣道：“各位愛卿！寡人也偶得一首詩，想讓大家品鑒一番。”
眾大臣又將目光移向了朱玉，隻見朱玉從龍椅上起身，鏗鏘有力，學著秦天歌當初五花大綁時的樣子，高聲念誦《石灰吟》。
眾人直接都傻了！
陛下他還會作詩？
這水平！
怎麽？
不對啊！
這首詩應該是一名鐵骨錚錚的忠臣所作。
陛下他不是臣而是君啊！
祝明哲坐不住了，顫抖問道：“陛下！陛下！此詩是何人所作？老夫！老夫要拜他為師！”
朱玉聽聞，一個趔趄，跌坐在龍椅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祝相啊！此人乃是一名得道高人！寡人也隻是見過一麵而已。”
不僅僅是祝明哲，整個文官係統，看著朱玉此時的眼神炙熱無比！
此人此詩。
無不讓人動容。
那才是他們一生為之奮鬥的目標。
那句“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不正是他們這些人所追求，向往的嗎？
人這一輩子，無非就是名和利。
尤其是祝明哲這種人。
他就跟那個被朱棣滅十族的方孝孺一樣。
隻要能青史留名，死也值了！
秦天歌此時處於完全懵逼狀態，心想，這狗皇帝！瞎念本少的詩幹嘛？
秦牧和秦浩然均是一愣。
相互看了一眼後。
秦牧又開口道：“玉兒！本王剛才為然兒求恩典之事，不知玉兒可否準許？”
朱玉想了想後，急忙笑著說：“其實這件事，寡人有難言之隱。此時不方便明說。等宴會結束後。寡人在告知義父如何？”
“玉兒！有何事不能明說的？你直接告訴義父！我看誰敢說一個不字！皇家嫁女！吾兒娶親！有何不可？”秦牧霸氣開口，目光環視四周道。
可誰知。
就在此時。
正陽殿殿前傳來了一聲極具威嚴的聲音：“哀家不同意！”
此聲音就如同五雷轟頂般，讓所有人轉身跪拜：“太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牧皺眉望著祝明哲，朱玉同樣也望向祝明哲。
隨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了他。
祝明哲一臉得意，摸了摸下巴，就像是捕完食的黃雀般，那叫一個開心！
秦天歌腦袋也嗡嗡的，前身的記憶再次蘇醒！
他駭然無比看著不遠處一襲盛裝的美婦人。
這……
她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