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途無量,且容我先苟著

“兒砸,爹要說的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說說看。”

“修為高低不僅影響本命字威力,也會影響本命字外放的氣象。

在我實力足夠足夠高之前,輕易不能動用本命字。”

“很好!”

蘇霖欣慰點頭,“那你知道以後要幹什麽嗎?”

“修煉,提升境界。”

蘇霖點頭,還想再說什麽。

但想到蘇東甲不聲不響就修出個本命字,心思之重,暗地裏下過多少功夫,還需要他來叮囑?

略作沉吟之後,他翻手遞給蘇東甲一枚玉佩。

“這是一件方寸物,裏麵可放些東西,注入神念即可。”

蘇東甲眼睛一亮。

穿越前他就對這種違反科學的空間存儲工具十分好奇,想著有朝一日能擁有一件,好研究研究。

沒想到願望實現的如此猝不及防。

而且從記憶中得知,原主一直想從蘇霖這裏要一件方寸物出去顯擺。

即便蘇霖寵他,也沒給。

如今修出本命字,他還沒開口呢,老爹溜溜地就拿出來了。

果然,成績好就是好啊,在任何時候都受老師、家長的喜愛。

“這是一件墨家修士打造的明光甲,穿上可抵擋六品修士的全力一擊,是我早年所得。

這是三張藏有我本命字‘霖’字符,出現意外狀況時,焚燒此符,可憑空生甘霖。

八品以下,皆可困得。

便是八品,也能拖住數息。

裏麵有一篇簡單的火法,練了就可以用。

這是傳送玉符,在距離七十二院任一書院方圓千裏使用,可讓你瞬間回到距你最近的天粟樓……”

蘇東甲聽得直皺眉:“老爹,怎麽不是保命就是逃命的東西?

沒有那種能反殺的嗎?”

蘇霖瞪了他一眼:“懷揣利器,殺心自起。

有殺伐的法寶傍身,你肯定會想著冒險反殺。

記住了,反殺險中求,也在險中丟。

一旦殺之不死,你可能就錯過了最好的逃命機會。”

蘇東甲默然。

是這麽個理。

倒是蘇霖很頗為詫異。

以往父子見麵,蘇東甲可沒這麽乖的。

經常是蘇東甲頂嘴,他氣得暴跳如雷。

為此院長陳煜還“貼心”地送了他一個手把件,上刻“製怒”二字。

難道兒子修出本命字之後,連性子也朝著“君子”靠攏了?

蘇霖冷不防問了一句:“兒砸,你不會是被人換了魂吧?”

蘇東甲心底一緊:“啊?”

蘇霖盯著蘇東甲的眼睛看了又看,又點了點頭:“應該不是了,這愚蠢的眼神,沒變。”

蘇東甲:!!!

他悄然鬆了口氣。

不過“愚蠢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當自己是大學生?

不等他反應過來,蘇霖雙手向後一擺,背手負後,所有異象盡數消失。

周圍這才顯出書房布置。

書、畫、琴,中規中矩。

“看來爹平日教你的那些道理你都聽進去了,很好。”

蘇東甲暗暗腹誹,你都教我什麽了?

蘇霖正色叮囑:“既然許老願意親自**你,也是你的機緣,不可再像之前……”

不過一想到蘇東甲修出本命字,他又閉口不提。

他忽然發現,麵對這個讓他費心費神十幾年的兒子,他忽然不知從何說起了。

他索性擺手道,“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跟想法了,凡事小心。”

蘇東甲不由想起前世,他某一天做了一件讓父親很欣慰的事之後,聽到的話與這一句很像。

果然,天下父母心。

他深吸一口氣,躬身作揖:“是!”

他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問道:“爹,補考的事……”

“我會安排。”

“謝謝爹!”

蘇東甲發自內心道謝。

等到他走後,書房內蘇霖再也抑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秦酈款款而來:“夫君,什麽事這麽高興?”

蘇霖大笑:“我兒出息了,能不高興嗎?”

秦酈美眸泛起異色。

她知道自家夫君雖然疼愛蘇東甲,心底卻一直十分遺憾的。

如今能讓他親口說出“我兒出息了”,得有多不容易。

“他做什麽了,讓你如此高興?”

“他……做成了一件大事,前無古人,隻怕也後無來者,哈哈哈!”

修出本命字的大有人在,但二品就修出的,絕無僅有。

這一點,就連至聖先師也沒做到過!

秦酈瞪大一雙眼睛。

什麽事,這麽大?

自己兒子是那塊料?

她看向蘇霖,很想問問到底是什麽事。

但夫妻多年,她深知蘇霖脾性。

該說的,他自然會說。

不該說的,問了也是白問。

她看向書房外,秀眉擰起:“看來我兒是真的出息了!”

……

蘇霖出了書房,按著記憶直奔自己小院。

小院內草木參差,不是折枝,就是斷梢,顯然是原主沒少折騰。

院中地上還有精致的木刻刀劍,也都是原主的心愛之物。

蘇東甲暗暗皺眉。

原主玩這些小孩子才玩的東西,會懂得風花雪月,調戲女老師?

到底是誰跟他這麽大的仇,非要把他往死裏整?

他直接朝自己房間走去,想翻翻自己的課業。

畢竟他還得補考。

說不得得臨陣磨槍突擊一下。

最起碼,也得知道一下這個世界的文章在什麽水平,自己的課業又是些什麽。

而且六藝考的也不全是文章,如覆射、駕車,就是實際操作。

全靠前世記憶中華夏的那些經典是容易露餡的!

路上,他仔細回顧書房內父子談話的內容。

蘇霖的意思很明確:擁有本命字,前途無量。但在此之前,他必須得苟著。

否則,一個身具本命字的二品儒修一旦暴露,就像三歲蒙童抱金獨過鬧市。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必須從書院就弱化他與本命字的關係。

蘇霖還告訴他,謹防書院幾位特殊的人。

如覆射院的院長魏由、樂音院的女夫子虞清秋,都有類似窺探人心的本事。

見到他們,必須緊守心神,小心泄密。

要想讓人不把聽潮湖的異象跟他聯係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照舊。

他仍舊做回那個聲名狼藉的蘇東甲。

想到這裏,他索性轉身回到院裏,撿起木劍,對著剩下的花木耍了一通瘋批劍法。

主打一個細節……

隨著他不斷揮舞木劍,剩餘的花梢、枝頭紛紛“人頭落地”。

那感覺就一個字——爽!

難怪那麽多人長大了,還是對抽菜花頭情有獨鍾。

不過這種幼稚行為他也沒持續太久,就回屋去洗了個澡。

伺候他的,是符甲所化的奴婢。

它們隻會幹活,不會說話,所以也就沒有相貌、性別的差異。

至於蘇東甲暗中揣測的某些特征就更不用想了。

蘇東甲暗道可惜……

暗中,蘇霖悄然觀察著這一幕,暗暗點頭。

看來是自己多想了,蘇東甲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