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雷的時候離他遠點!

“怎麽說?”

蘇東甲目光跳過潘玉,看向眾學子。

而眾人被他目光注視,一個個低頭側身,不敢與之對視。

一是心虛。

二是被蘇東甲的才學鎮住了。

抄襲?

開什麽玩笑!

堪稱刁難的題目,都能寫得出來,抄誰的?

最關鍵的,是人家蘇東甲從聽到題目到寫完,連半炷香的時間都沒用!

提出“對賭”的那位學子上前一步,快速作揖,又以更快的速度拿起蘇東甲寫“勸學”的那張紙,張口就吃。

眾學子紛紛驚呼:“晁兄,你……”

蘇東甲:!!!

他衝晁姓學子豎了個大拇指,拱手道:“輸得起,真君子!”

他心底還想著怎麽用言語刺激這些學子履行賭約呢。

結果這位直接吃上了,省了他不少功夫。

眾學子臉上青紅交接。

晁樸這一舉動已經表明了態度。

有人帶頭,很快有人跟上:“蘇兄學識過人,才思敏捷,上榜月旦評,實至名歸。”

“是我等冒犯了,還請蘇兄見諒!”

“有此等才學,我等不及,告辭!”

不少人轉身欲走。

潘玉、汪振甚至早已搶先一步了。

“慢!”

蘇東甲冷笑,“這位兄台且慢!

潘玉、汪振,兩位仁兄別走啊!”

蘇東甲攔在眾人麵前,伸手指了指對賭榜,“諸位不會把這個忘了吧?”

他招了招手,“潘兄,你怎麽說?”

潘玉咬牙切齒:“蘇兄上榜,實至名歸。後會有期!”

說著轉身欲走。

蘇東甲一把抓住潘玉胳膊,一手遞上剛寫的七步詩,笑道:“潘兄,這次為我正名,你出力不少,要我怎麽謝你才好?”

潘玉死死瞪蘇東甲:“蘇兄,得饒人處且饒人。”

汪振也慌了,忙不迭點頭:“是啊,東甲,你我兄弟一場,可不能……”

蘇東甲環視一周:“兄弟一場,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

聚集這麽人聲討我,說我抄襲,要將我踢出書院的?”

“這……”

汪振語塞,“這,這是個誤會……”

蘇東甲搖頭:“誤會不誤會的我不管,我隻知道,要是我今天寫不出來,身敗名裂不說,還得被逐出書院。

要我證明的是各位,提出對賭的也是各位,自始至終,可曾給我辯白的機會?”

眾人紛紛低頭,默不作聲。

隻有晁樸在那悶不作聲地撕紙條往自己嘴裏吃,一臉坦然。

眾人暗恨。

要是都賴皮倒也罷了,丟人也不丟他們一個。

可有人帶頭承認“錯誤”了,就顯得他們很“孬”。

藍衫夫子忍不住開口:“蘇東甲,凡事適可而止,都是同窗。

況且你爹還是蘇院長,你也需要注意一下影響。”

眾多學子眼睛大亮,滿臉希冀。

有了夫子出言,蘇東甲敢不聽從?

潘玉更是轉憂為喜。

有夫子在,斷不可能看著蘇東甲胡來。

蘇東甲看了一眼藍衫夫子,朝旁邊讓了一步,抬頭看了看天空。

藍衫夫子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蘇東甲笑道:“有位前輩說過,那種動不動勸你要大度的人,離他遠一點。

別天上落雷劈他的時候連累你。”

藍衫夫子麵色鐵青:“蘇東甲!”

蘇東甲搖頭道:“先前夫子秉公評詩,東甲感激不盡。

可也僅限於此。

月旦評乃學宮七十二院的排榜,誰敢作假?

況且東甲詩文上有許老推薦,是與不是,一問便之。

可夫子由著這麽多學子質疑、誹謗,所做也僅是秉公評文而已。

試問夫子,您所謂公允,是否在開始也懷疑東甲抄襲了呢?”

“這……”

藍衫夫子臉色難看。

是啊,自己所謂的評論公正隻是針對治學。

可對蘇東甲呢?

如果不是也懷疑他抄襲,怎麽可能還給學子們當評委?

月旦評是麵對全院公開,更是納入學宮七十二院考核的。

上麵所有詩文,都是經過推薦夫子、院長的把關的。

造假?

誰敢!

如此說來,蘇東甲反駁他的沒有錯。

“可是,這麽多學子集體履行這個荒唐的賭約?”

蘇東甲冷哼:“夫子,請問,十人入山,一人提醒山中有猛虎。

十人不信,堅持入山。

猛虎饑餓難耐,出山覓食。

下山兩個方向,一處十人,一處是那出言提醒之人。

夫子可決定猛虎去哪個方向,敢問夫子,猛虎該去哪個方向?”

藍衫夫子臉色慘白,踉蹌後退:“這,這……”

玄衫夫子眼見如此,趕忙上前扶著藍衫夫子,低聲提醒:“學子們之間攪鬧,少年心性,與我等何幹?”

藍衫夫子看了眼玄衫夫子,後者點頭。

二人垂頭喪氣離開了。

中學子愣在當場。

這……夫子竟然走了!

一聲不吭地走了?

潘玉、汪振如喪考妣。

其中汪振哀求地看向蘇東甲:“東甲,東甲,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蘇東甲搖頭:“你也說了,是異父異母。”

潘玉怒道:“蘇東甲,眾位學子不過是想弄清一個真相,你何必咄咄逼人!”

蘇東甲冷笑道:“咄咄逼人?

你們要把我趕出書院的時候,就不咄咄逼人了?”

蘇東甲指著對賭榜單:“自己看看,雙方輸贏的條件是否公平?

我輸了,身敗名裂,離開書院。

你們輸了,吞紙、去聽潮湖洗個澡。

哦,對了,你特殊一點,得脫褲子。”

潘玉後槽牙都咬碎了:“那隻是你的說法,就算你輸了,你爹會讓你離開書院?”

中學子眼睛一亮,對啊,你不就是仗著院長爹嗎?

沒有你爹,你能在書院不務正業好幾年?

蘇東甲冷笑道:“要是我爹出麵了,你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們在這掰扯?

他會由著你們把我逼到牆角?”

蘇東甲搖頭,衝眾人搖了搖手指:“看吧,事先我說什麽來著,你們仗著人多,矢口否認的話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嘖嘖嘖,原來都是這樣的正人君子啊。

觀海書院有你們,真是前途無量!”

他故意把“無量”兩個字咬得很重。

眾學子臉色再次難看起來。

蘇東甲眼見眾人神色,徑直上前把榜單取了下來,笑道:“既然諸位不打算履行賭約,那這榜單我就收著了。

不過以後在書院內我要是見了榜單上的各位,保不齊把這榜單拿出來說上一說。

諸位別動手就好。”

說著,蘇東甲轉身就走。

眾人急了:“等等!”

“慢著!”

書院規定,除考校等事由必須外,其他任何時間、任何人不得在內院動手。

否則逐出書院。

蘇東甲真要拿著榜單到處宣揚的話,他們還要臉不要?

萬一再碰上自己跟師姐、師妹一起談心,被蘇東甲來這麽一鬧,還了得?

幾人最先忍不住,快步上前,攔住蘇東甲:“等等,我等願意履行賭約!”

……

聽潮湖。

蘇東甲一手拿著藤條用力揮動,另一手遮在額頭眯眼朝遠處看去。

“嘖嘖,真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