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高爐煉鐵
那三個山賊聽到這話，頓時一激靈，回過頭來就要拔刀。
沒想到回頭一看，那是別人在打招呼。
“我是王家村的，你呢？”
“我楊梅溝的。”
“今天第一天來是吧？”
“是啊，我那邊離這裏有點遠，本來還想著今天過來試一試，不行就回去，沒想到這裏有吃有喝，還那麽高工錢，我現在都想把家給搬過來了。”
“你別說，要是一直都有這樣的活幹，我倒是真的願意把家搬過來。”
三個山賊又在那裏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
“你們呢？你們是哪裏來的？”那王家村的大嗓門看到三個山賊也在旁邊，也熱情地打了招呼。
“我們是大溪……哦呀呀！”一個山賊剛要耿直回答，沒想到大腿被年長山賊一捏，頓時痛得叫喚了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兄弟他尿急，我們先帶他去上廁所。”年長的山賊連忙使眼色，和另外一個山賊把剛才差點露餡的山賊扛起來就跑。
好不容易跑到了大家的視線之外，年長的山賊才氣喘籲籲地把同夥給放了下來。
“媽了個巴子的，你大溪山大溪個屁啊！你差點把我們給害死，你知道嗎？”年長的山賊往那愣頭愣腦山賊頭上就是一巴掌。
“怎麽了嘛？胡哥，我是大溪村的！”被打那山賊可憐巴巴的。
“呃……”年長那山賊頓時語塞，愣了老半天才說，“那個啥，我剛才是看到你頭頂上有蟲子，給你拍一拍，不是說有意打你的。”
“胡哥，現在咋辦？我們也打探不到那雲存的消息，回去怎麽跟三當家交差呀？”被打那山賊倒也不氣惱。
“你看看這裏幹得熱火朝天的，能請那麽多人幹活的主家，肯定少不了錢。而且我看這裏連個護衛也沒有，這不正好是一頭大肥羊嗎？誰還管那什麽破雲存啊！”年長的山賊舉起手又要打。
“誒，別別別，我自己拍蟲子。”那山賊看來是被打怕了，捂著頭頂連連後退。
“行行行，不打你，我們趕緊回去跟三當家匯報，說不定我們吃了這頭肥羊，三當家還能多給我們分一點。”姓胡的畢竟是當了多年的山賊，這搶劫思維都已經完全固化了。
這三個山賊達成了共識，便一起偷偷往大溪山溜了回去。
此時，在流雲村的河邊，小山丘上，那個大半人高的高爐終於是建了起來。
不過這高爐首先要用火燒硬，確認沒有裂縫了之後，才可以投入使用。
收起來的柴火很快就被塞到了高爐裏麵，楊奕點了火，任由它在那裏燒。
自己則是一邊捧著魚湯喝著，一邊繞著高爐轉圈，細心地觀察高爐有沒有出現裂縫。
同樣緊張的還有李大牛，好幾次都湊到高爐旁邊去，連頭發都差點給撩著。
燒了大概一個時辰，整個爐體都開始變黑發硬，也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紋。
看到這些裂紋，楊奕和李大牛都會上前小心確認。
幸好的是，這些小裂紋都沒有破壞到高爐的爐壁，因此，李大牛也是稍作修補完事。
“好了，接下來才是檢驗這爐子能不能用的關鍵時刻了。”楊奕說道，一揮手，早就在旁邊候著的兩個風箱便被抬了上來，對準風口裝了上去。
“加柴。”李大牛讓人把大塊的幹柴塞了進去，本來還挺旺的火差點被那些加進去的大塊木柴給弄滅。
“封爐！”李大牛連忙讓人把進柴的爐口封上，防止跑氣。
隻有在密封的環境裏麵，才能更好聚集熱量，燒融鐵塊。
“起風！”爐口剛被封好，李大牛連忙大喊。
兩邊四個年輕大漢立刻推動風箱，空氣被大量鼓入高爐內部，本來快要熄滅的柴火瞬間燃燒了起來。
隻是拉了幾下風箱，便能看到火焰從爐頂冒了出來。
一開始還是帶著濃煙的紅色火焰，但是很快那火焰便轉為黃藍色，也不再帶著煙霧，這是溫度不斷升高的征兆。
但是楊奕和李大牛並沒有露出開心的神色，而是圍著爐子再次細細查看。
爐內溫度升高，爐外的也不低，很快兩人的臉上身上就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他們並不在乎，頂多隻是稍稍抹一把汗，便繼續查看高爐的情況。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刻鍾時間，兩人確定高爐沒有出現致命的裂縫之後，終於放下心來，離開焚熱的高爐旁邊，用涼水澆在手腳上降溫。
“奕哥兒，看來成了！”李大牛一邊往臉上澆水，一邊開心地笑著，露出一排大白牙。
“還得試試能不能融化鐵水呢。溫度還不一定夠。”楊奕倒是沒有那麽樂觀。
停下風箱，楊奕讓人再次加了柴火，然後將鐵坯放進了高爐裏麵，再起風箱。
趁著鼓風的時候，楊奕拿來一個裝滿細沙的碟子，又從王念手中接過一塊木頭，那是剛剛王念用木頭削出來的機件模板。
楊奕小心地用模板在沙碟上麵壓出印痕，然後放到了鐵水流出的口子下麵。
“能不能成，現在才是關鍵！”楊奕抹了一把汗後說。
畢竟木柴的火再旺，溫度也不是很高，雖然有雙風箱加密封爐灶加持，能不能達到讓鐵塊融化的溫度還說不定。
別一灶柴火燒完，隻出來個燒紅的鐵塊，那就鬱悶了。
鐵塊不是沒用，其實經過鍛打的鐵塊更容易成鋼，強度更高，更好用。
隻是這樣以打鐵的方式製造機件，特別是新式弩弓所需要的小機件，比起鐵水製模造機件，效率差了不隻一星半點。
前者來說，一小塊機件就得一個熟練鐵匠打上起碼半個時辰。
而且精度還不一定足夠。
製模的話，模型就已經決定了機件的大小和形狀，冷卻了的鐵塊剛度也不錯，隻需要普通工人稍加打磨，就可以達到理想的精度。
效率可以說相差幾十上百倍。
但是兩刻鍾過去了，鼓風的人都換了兩撥，高爐還是沒有流出鐵水的跡象。
“奕哥兒，這……要失敗了嗎？”李大牛神情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