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想到流口水

她款款走來,肌膚似雪,走在人群中如同鶴立雞群。

王胖子卻再也升不起半點邪意。

他的清楚,自己剛剛可是對洪幫的總話事吹過口哨的!

這事要是萬一讓洪幫的小弟們知道了,估計這身肥肉還不夠分的!

豆大的汗珠子都出來了,胖子拉著夜辰就跑:“大哥快跑,不然就來不及了!”

夜辰笑道:“一個女人而已,先前不是說要泡她?”

胖子見拉不動夜辰,丟了一張名片在他手裏:“大哥,我忽然想起還有些急事,改日聯係啊!”

話落,他撒丫子狂奔。

夜辰愣了愣,不是說兩麵插刀,刀山火海隻需要自己一句話?

“夜辰,認識他?”洪小雨在夜辰身旁站定,盯著王胖子的背影,眼底流露著殺意。

“算是認識,不太熟。”夜辰也‘義氣’道。

洪小雨看了眼他手裏的名片,終究沒有說什麽。

她換上一副笑顏,藕臂緩緩探來,挽住了他的手臂。

“走吧。”

“去哪兒?”

“不是答應陪我吃飯嗎?”

“哦!”

夜辰有些頭疼。

王大寶跑出了幾百米,驚恐的回頭看去,瞬間嘴巴長的大大的。

“我靠,不是吧……洪小雨是大哥的妞?”

……

洪小雨沒有帶夜辰去多高檔的餐廳,來到遠離外灘十幾裏外的步行街。

現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她卻是拉著夜辰來到一家早餐店。

店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妻,見洪小雨是開豪車來的,老板很是客氣,但還是說早有過了早餐時間。

洪小雨直接拿出一個紅色皮夾,抽出厚厚一疊鈔票數也沒數丟在桌子上。

“我想吃油條,可以現在做嗎?”

那厚厚一疊至少五六千,別說吃幾根油條了,就算早中晚三餐一起吃,老板也一定會把她侍候的像大爺!

“幾千塊,就買幾根油條?”夜辰一陣無語。

洪小雨卻在笑:“能有你陪我吃的油條,不虧不是嗎?”

那一年,某個比她矮了一個頭的小家夥,說要帶她去吃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那一頓就是在山下吃的油條。

那一年的油條,也是國外長大的洪家大小姐,第一次,吃這種叫做油條的東西。

也成了她往後最愛的一種食物之一。

隻是離開不老山之後,她再也沒有碰過。

“油條有那麽好吃?”夜辰不滿道。

洪小雨紅唇淺彎,溫柔又嫵媚笑道:“要是想吃別的,吃完油條你請我?”

“一頓油條就想騙我請你吃大餐?”夜辰翻個白眼。

店老板在忙活著從新和麵,老板娘則起鍋燒油,洪小雨看的有些入神。

“洪小雨,這些年還好嗎?”夜辰似乎沒話找話道。

本沒打算探究她的個人隱私,哪知道洪小雨聽他終於問起這個,忽然說個沒完沒了。

她說了當初下了不老山,便被父親又送回到國外留學,三年前父親在一次家族內鬥中過世,那位鐵腕母親一力排除異己,扶她這位能爭總話事的武道高手嫡係子女上位。

江湖中的兒女生來便身不由己,她這一脈若無人掌握大權,也難逃為父親陪葬的厄運,這便是女總話事的由來。

三個月前洪小雨上了不老山,卻被小姑姑攔了下來。

“小姑姑說你去了非洲執行任務,三年都不會回來,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洪小雨最後的話,透著一抹幽怨。

夜辰明白小姑姑是不願自己與洪幫扯上太深的關係,畢竟夜家是隱世家族。

但總不能當著一個外人說小姑姑的不是。

“是我提前回來了。”夜辰隻能這般解釋。

洪小雨問他:“為什麽會來到天海城,夜伯伯又給你指派了任務?”

“算是吧。”

“這些年有想過我嗎?”

“好像沒有,或許想過,誰記得這種芝麻大的小事?”

緊接著,洪小雨柳眉倒豎,夜辰連忙改口道:“想過,很想,想到流口水。”

洪小雨由晴轉陰的美臉上又露出笑容,她一直都很喜歡他胡說八道的樣子。

她笑道:“到底想過幾次,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

“最後一次是昨天吧,汪浩那個王八蛋說洪小雨要來找我算賬,沒把我嚇死!”

“哈哈,你真會怕我嗎?”

“怕你把我抓去洪幫做壓寨相公啊,總要給我點時間去考慮不是?”

“哈哈哈……你這個壞蛋!”

洪小雨笑的花枝亂顫。

此刻的她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有個少年總是胡說八道,無論說什麽她都願意聽,但卻一個字也不能相信。

油條被老板娘端了上來,總共有六根,外帶了兩晚小米粥。

夜辰倒是真有些餓了,伸筷子就去夾,卻被洪小雨抬手拍掉。

“別動,我來分!”

“又是這個死德性,反正怎麽分也吃不過我。”夜辰罵道。

夜辰一直都覺得,洪小雨是個妖女。

洪小雨輕輕一笑,並未在意。

那一年,她每次吃東西搶不過少年,總是喜歡提前分配,但總是高估了自己的食量,最後哪一次不是被少年搶走大半?

洪小雨跟夜辰分油條總有自己的方式,她不是一根一根的分,而是一股一股的分,每一根油條都要撕開兩半。

大的一股放進自己的餐盤,小的那股給夜辰。

她記得清楚,當初也是這麽分的,但夜辰總喜歡把她餐盤裏的油條每一根都咬上一口,然後笑眯眯的告訴她,這樣才公平。

當年的少年,此刻依舊坐在對麵,可他再也不似當年,那般去咬她的油條。

分完了油條,洪小雨低頭喝了幾口小米粥,道:“飽了,該回不老山……哦,我該回京都了。”

夜神醫也在低頭喝著小米粥,頭也不抬:“去吧!”

"你就不說些挽留的話嗎?"洪小雨依舊笑顏如花,溫婉的語氣帶著嫵媚味道。

“難道要我一把鼻涕一把淚送你上飛機?”

他依舊薄涼又寡淡。

這才是當年認識的那個小壞蛋。

洪小雨笑了笑,轉身瀟灑邁開腳步。

她自始至終沒有去動餐盤裏的油條,因為她害怕知道,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味道……

那一年,她隨父親上了不老山,第一次認識那個小壞蛋,他有時候很煩,有時候又很暖。

也在那一年,她隨父親下了不老山,很少哭的她,卻哭了兩次。

她問父親什麽時候還能再上不老山。

問父親什麽時候才能與他再相見。

洪小雨走了,帶著笑容款款離去。

走在正午的陽穀裏她,就像一副紅與白的唯美畫卷,紅的是衣裙,白的是肌膚,時而引起小青年回頭駐足。

唯有夜辰沒有抬頭,依舊喝著小米粥,直到洪小雨上了那輛火紅色的法拉利。

直到跑車的轟鳴聲,急速消失在街角,夜辰才抬頭看了一眼:“嗬,記得當年偷看你洗澡的時候,還沒這麽白。”

她走的時候,他真的沒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