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賜福
“咳咳咳咳！”
霍鳴無比的後怕，剛剛自己若不是看到了**的李認真，恐怕真的不會發現已經回到了現實。
若自己還以為處在幻覺之中，恐怕就真的被自己親手活活掐死了！
“果真是心理暗示，若是我在幻覺中再多殺那個霍鳴幾次，恐怕根本沒機會醒來就被掐死了。”
霍鳴眉頭緊鎖，雙眼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
李認真的賜福相當可怕了，不僅會在幻覺中潛移默化的讓人對自己產生恨意，誘導自殺，更是會混淆現實和虛幻的界限。
在幻覺中自殺慣了，很容易再出來的一瞬間放鬆警惕，死於自己之手。
這一次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了！
“若不是我還有身為奧斯本的認知...並且恰好被APP提醒，恐怕真的載到這裏了。”
霍鳴吃力的撐起身體，再次認識到了【認知之錨】的重要，他正是因為對【我是霍鳴】這一事實不夠堅定，這才會被幻境調包了身份，險些殺死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緩了好一陣。
“我真的出來了吧...”
霍鳴站起身，看向玻璃窗上的倒影。
兩隻鬼手微微搖晃，那的確是自己的身軀。
“可萬一這是又一層完全不同的全新幻境呢？”
霍鳴如此想著，突然有種想要抬手掐住自己脖子的衝動。
“不！不對，我出來了！”
霍鳴猛然想起了什麽，走到了窗前往外看去。
天上的月亮靜靜懸掛，絲絲縷縷的黑影纏繞在月亮的輪廓上，無比猙獰。
一陣幽幽的呢喃聲從虛無中響起，霍鳴的腦仁開始抽痛，他急忙收回了視線。
“對！這裏是現實！幻境裏的月亮無論外觀如何，直視的時候都不會頭痛！”
“隻有現實中才會這樣！幻境或許能偽裝表象，但那種存在的威能絕對無法模仿！”
霍鳴頓時吃下了定心丸，他回過頭，看向依舊躺在**的李認真。
他依舊雙眼睜大，麵無表情，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這家夥的賜福太危險了...而且看這情況，剛剛的一切甚至不是他有意為之？”
“那他要是帶著敵意想要殺我...”
霍鳴心頭一緊，剛剛的幻覺很大可能隻是對方的本能反應，是自己用鬼手觸碰對方身體而激發的自我保護。
即便如此都已經如此凶險，若是這人與自己為敵，隻怕幻境內會更加詭異，更加危險...
“這人留不得啊...”
霍鳴如此想著，從包裏抽出了刀，緩緩走向李認真。
他抬起手，刀尖直直的對著李認真的心髒，但卻遲遲沒有下手。
刀鋒在空中滯留了足有幾十秒，霍嗎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將其放下。
“可惜，這裏是現實，一切所作所為都要自己負責，無法逃避。”
若這裏是劇本，或是幻境，霍鳴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即使對方可能是個好人，即使對方未來可能會成為盟友，但可見的危險就在眼前，霍鳴不會放任其生根發芽。
可惜這裏是現實，他不得不考慮更溫和的方法，以及別的可能性。
“就算要殺，也必須找合適的手段以及進行足夠多的安排，否則他一死，我這個今天才來探視過的假表哥瞬間就會成為頭號要犯！”
“至少得讓他看上去像是死於意外，和我毫無關聯才行。”
霍鳴想著想著，突然猛的一愣，冷汗從額頭滲出。
“不...不對，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認真的想殺人？而且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霍鳴猛的反應了過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極端的？
劇本之中的生死逃亡，以及現實中經曆的光怪陸離，無疑都在一點點的影響霍鳴的內心。
而剛剛幻境中那無止境的折磨和複仇，以及反反複複的自殺，更是讓霍鳴對生死的態度有了不小的改觀。
舉個簡單的例子，家犬沒有生存壓力，吃了睡睡了吃，因此毫無血性。
而野犬三天餓九頓，天天要和殘酷的環境和同類做鬥爭，撕殺和受傷乃至生死都是常有的事情，因此才無比的野蠻。
但事實上家犬和野犬在生理上並無區別，有區別的隻是思考方式。
家犬取得食物的方式是賣萌撒嬌，搖尾乞憐。
而野犬獲得食物的方式是撕開對方的喉嚨，嚇退其他競爭的同類。
換而言之...理性隻是人類在社會遊戲中獨創的產物，當生命見識到了生存的殘酷，野性就會不請自來。
而霍鳴就是見證了生存殘酷的人，曾經看似安全的人類社會此時已經不再安全，因此他的善惡和生殺觀改變也並非無法理解。
但霍鳴卻對自己的改變感到有些煩躁。
“太魯莽了，他的死帶給我的也無非是一絲可有可無的安全，但卻完全喪失了得到盟友的可能。”
“現在我對一切還知之甚少，盟友至關重要。”
霍鳴思考再三，下定了決心。
“無需殺他，但必須緊盯，想辦法喚醒他，如果是敵人就給他個痛快。”
他收起了尖刀，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昏迷很有可能是因為賜福太強，而他無法自控導致的，也就是說，他八成是被自己的賜福給限製在了幻境裏...但畢竟是他的賜福，應該不會害死他自己才對，說不定還在幻覺裏享受呢。”
霍鳴剛說到這裏，就想起自己險些被屍叢和獸頭害死的景色。
“嗯...也說不準，祝他好運吧。”
霍鳴翻身躍出窗戶，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一趟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至少霍鳴確定了李認真的確有賜福，而且他賜福的能力和幻境有關。
雖然夜晚還長，但霍鳴在幻境中卻過了很久，李認真的幻境又和劇本世界不太一樣。
現實中過去了不止十分鍾，同時霍鳴覺得自己的精神極度疲勞，完全不是脫離了劇本後的那種毫無影響的感覺。
“該死...撐不住了。”
霍鳴困的都不敢眨眼，不然眼皮合上的那一瞬間他就會沉沉睡去。
無奈，他回到了今天和劉闖一起聊天的小店，此時是深夜，這裏自然不開門，但霍鳴顧不了那麽多，他直接躺在了門口的台階上。
沉沉的睡了過去。